“恰逢那时,崔家嫡女崔宓芯对风儒俊朗,一表人才的焱程谦早生爱慕之心,在他最失意之时软语抚慰,乘虚而入,趁焱程谦醉倒青凤斋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焱夫人对崔氏的存在,早有耳闻,但她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压抑地过了八个月,又是焱夫人临盆之际,她命人请焱程谦回府,因第一胎伤了身子,这一胎她生产也是十分凶险,胎位不正,身下血流不止,就在她万念俱灰力竭将死时,焱程谦赶了回来。他看见满床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的焱夫人,再多的爱恨与痛苦在死亡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他紧握住焱夫人的手痛哭流泪,并不断对她许诺,说只要她活过来,他什么都答应她,再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许是心底对那男人仍有一丝爱意,几经挣扎,焱夫人再次顺利诞下了一名男婴,焱夫人几乎不敢抱那婴孩,害怕悲剧再次发生,他是那么幼小,那么脆弱,就在两人都神经紧绷时,那婴儿哇地一声,哭得很是响亮。焱家终于有了欢笑,两个年少夫妻也终于冰息前嫌,恩爱异常。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是真正的大团圆结局时,崔氏突然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跪到了萧王府门前,那婴儿身上的胎血尚未清理,就那样血淋淋活生生地捧到了焱夫人的身前,崔氏哭着说那是她昨日为焱程谦诞下的儿子。”
“焱夫人顿时如遭雷劈,但她却静静地看着那满身血污的婴儿,看了许久,她依旧没有哭,也没有闹,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对她来说可谓残忍之极的事实,平静得让人心痛。当夜萧老王爷便拿着焱家的家杖将焱程谦打个半死,下人们都很害怕,萧老王妃更是恨铁不成钢,既心痛儿媳,又害怕萧老王爷一气之下将唯一的儿子打死,全都站在杖责的旁边,焦急又害怕地看着,谁都没有注意到,焱夫人留下了一封书信,独自离开了……”
“等到下人来报时,萧老王爷一下子便颓坐在椅子上,仿佛老了十岁,手上沾满鲜血的棍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谁都不知道焱夫人去了哪儿,她没有回杨家,更没有说会去哪里,焱家发散人去找,却一直一无所获,焱夫人的行踪成了一个谜……”
“焱程谦从此真的只剩下自暴自弃,终日饮酒寻欢,面对崔家人不断上门哭闹要求让崔宓芯进焱家的事,他也不闻不问,萧老王爷被烦了半年,烦不胜烦,只好将人接进来,在娶崔氏当天,焱程谦没有现身,萧老王爷在酒馆找到了他,冷声对他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焱程谦突然嚎啕大哭,哭了一天一夜。在崔氏过门后,他突然又迎了两位姨娘,三个女人斗得死去活来,将偌大的焱家弄得乌烟瘴气,自那之后,萧老王爷对这个儿子算是彻底死心了。只用更多的心血教导他唯一的孙子……谁都不知道,其实当年大家都以为死掉的男婴,他其实没有死,他被圣上的人带了回去……”
说到这里,杜凡幸的声音很低沉,很压抑,带着浓浓的悲伤,“你知道吗?他每到月圆之夜都会头痛欲裂,人们都说那是一种怪病,但其实那是圣上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对他喂食了一种南越人秘传的虫子,那种虫子会潜伏在人的脑袋,只要圣上不给他解药,他便会头痛欲裂。”
“从小他就没有任何快乐的童年,过的都是备受折磨的极度痛苦的生活,后来渐渐长大,就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是圣上告诉他的,他害怕自己的样貌被人发现与焱家世子很相似,便开始常年带着帷帽,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小小年纪的他便习惯了孤独习惯了黑暗。每当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别人都是一家团聚,欢声笑语,而他却独自忍受非人的折磨,那么小的年纪……你知道一个小孩面对一个成年男人的毒打是什么滋味吗?”说道这里,杜凡幸已经泣不成声。
停了好一会,她才又道:“是恐惧,无穷无尽的恐惧。每次打完他都要躺床半年,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宫人根本不把他当主子看,有时他实在憋不住,就……就在床上……他骨子里是多么高傲的人,但那些他都默默忍受了,随着他渐渐长大,他的能力十分出众,宫人再不敢怠慢,而他也慢慢建造了属于他的实力,但他依旧羽翼未丰,他的生活中出现了另一种威胁,因为他长得太像焱夫人了……圣上那个禽兽,他什么都会做的出来,于是他选择了外出游历,每月月圆之夜才赶回来,但圣上为了惩罚他,时常拖延解药的供给……”
远处的花灯璀璨如斯,满天满地,就像仙宫一样华美,元宵佳节,可不就是正月十五么?那个孤独清冷的瑞王府,是否有个男人在独自舔舐伤口呢?
焱印一动不动地站着,保持着嘴角微翘的姿势,凉风轻轻拂过,他的眼角滴下了一串冰凉的液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抱歉……
第73章 饿得慌(修2)
杜凡幸心中震动,看着眼前留着泪的俊美的男人,他的脸似倒映了整个世界的灯火,她笑着抹干眼泪,转身离去。
焱印来到杜凡幸所说的那座宫殿,寒冬腊月,春华殿依旧花团锦簇,萧允治在这里建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屋子,所有花被温室笼盖,萤火虫无声飘荡,仿佛世间的所有美都困在了此处,将那些肮脏与污垢深深埋葬。
焱□□中抽痛,刻不容缓地,进入了密道,来到了那张光滑的白玉床。
晶莹透亮的床上,却躺着一缕枯骨。
三千华发披散,枯骨上的两个黑洞看着暗道的个方向,似惶恐,也似期盼,至于惶恐什么,又期盼什么,没人能说得清。
焱□□如刀绞,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尸骨,哐当一声,她手上的一枚桑格花的玉戒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玉戒上依稀可见,上面刻了一个字,焱。
是祖母送给她的,焱家的信物。
“啊——”
无穷无尽的气刃如水龙卷般瞬间爆发,起居室的屋顶很快崩塌,哗啦啦的水流洒落地面,不断冲刷不断流转着,似要洗涤此处的肮脏与黑暗,但那肮脏与黑暗又怎能洗涤得清?慢慢,奔涌而至的水将整个居室淹没,焱印抱着尸骸缓慢地从暗道里走出来,他抱得很小心,生怕弄痛怀中的人儿,她是那么的瘦弱。
那是他的母亲,他一直寻找的母亲。
他把母亲安葬在萧王府的那座湖心岛里,听说,焱夫人当年怀第二胎时,便常常坐在湖心岛的那间木屋里发呆,一坐便一整天,想来是很喜欢那里的景色。
白氏从记忆中回过神,深深地叹息一声。
顾琉沙的喉咙似塞了什么东西,让她有点哽咽,她咬者指尖,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心忽然觉得很疼。那人脸上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她以为他像他的武功那样,无坚不摧,刚硬如铁,却不想藏在笑容背后的却是累累伤痕。
“后来呢,珩皇叔的头疾好了么?”顾琉沙问。
白氏摇了摇头,“没有,里神医至今尚未研制出解药,他的病必须要以那个禽兽的鲜血作为药引,所以印儿才没有杀他,否则当年,印儿便动手了。”这几年,焱家在孙儿的领导下,握住了整个瀎濛的经济命脉,兵力更是强大了许多,暗卫的情报网盘根错绕,遍布真个瀎濛,稍有异动都逃不过孙儿的法眼。
白氏很是自豪,对自己这个孙子更是两百分的满意,他不亏为杨氏的儿子。相信杨氏泉下有知,一定会觉得欣慰的。
如今只剩下一桩事未了,便是封儿的头疾。白氏看眼顾琉沙,心中充满了期盼,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预感,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或许能治她的大孙子。
顾琉沙深吸了口气,觉得心情没那么沉重了,又问:“闵世子是萧珩与杜大小姐的骨肉?”一想到闵昊的先天性糖尿病,顾琉沙又是一阵心痛。
白氏摇了摇头,复又看向头顶上方,青烟色的沙帐被不知从哪个细缝钻进来的风吹得晃了晃,“故事尚未完结,当年焱印走后第二天,杜家人上门来找,说他们的大小姐昨夜没有归家,听皇宫的太监说,曾见过焱印与杜凡幸在一起,于是便上门要人,可是,焱印当时正值悲痛之中,将自己关在山顶,谁都不敢靠近,我那时以为他真的倾慕人家,少不得又慌又乱,不知焱印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好问歹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焱印不是沉默就是一连十多天都不见人影。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对杜家说焱家没有什么杜家大小姐,后来事情愈演愈烈,杜家对焱家的仇恨愈发深沉,我当时也很痛恨杜家的人。再后来……所有人都不知道杜家大小姐去了哪里,焱印却对那事自始至终都不说一字,我们便以为那是他的情殇,便禁止府中的下人提起任何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殊不知却原来是这样一段往事。”
白氏说完又叹了口气,顾琉沙替白氏换了一袋血浆,她的针水打完了,红色的血液缓缓地滴入她的内体。
白氏忽然又道:“杜凡幸的失踪成了一个新的谜团,我们都怀疑是那禽兽搞得鬼,但印儿至今还没有把人找到。封儿也不可能把人藏起来。至于封儿身边的小孩,我去年在皇宫的宴会上也曾见过一面,当时只觉得他很面熟,不知在哪儿见过,如今我知道了真相,若我猜的不错,那小孩应该是凡幸的儿子,他们都有一双小鹿般的明净的眼眸,只不知他是不是……”那禽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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