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芷捧茶给他漱口,道:“也好,王是需要好好歇歇。”
左一江漱了口,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膝上,道:“姐姐,别叫我王,叫我名字。我不喜欢那么生分的称呼。”
“可你是王,给人听见不好。你也别叫我姐姐了,快些改了。”江善芷一下子红了脸。
回到苍羌至今,他忙于国事,鲜有空闲,再加上国丧当前,他们虽然同房,可还没行夫妻之实,亲密的时间也不多,他稍一贴近她,她就要害羞。
不过……虽然害羞,她也不躲。
“不要,我是王,我说的算。”左一江挑眉,任性道。
别的事守礼也就罢了,连称呼也要守礼,那这王当得也忒无趣了。
他不干。
“诶?随你,我……我不管了……你先放开我……”江善芷发现他已经埋头在自己颈间,又是吮咬又是摩挲,连她身上衣裳也被他挑开,她哪还顾得上什么称呼。
“放开?不是姐姐自己要跟我来苍羌的?姐姐说了,要给我生娃娃!”他从她颈窝里抬头,一边笑着,一边朝后挥手。
殿里服侍的宫人早就满脸通红,如今得命忙退出殿去,将门关紧。
“我没说过!”江善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急道,“我没说要给你生……”
“怎么?不给我生?你还想给别人生?还想改嫁?”他每问一句,就在她唇上咬一口。
江善芷被他咬得晕乎乎,抬手拦他:“你……你别闹,国丧当前……”
他不能。
左一江早把她吻住,抱了她就往寝殿里间走去。
扶澜又不是他亲爹,他要守哪门子孝?不过好像国丧期间按制是不能弄出娃娃来的……真是烦透!他晃晃脑袋,这都多久了,看着白花花的肉在眼前不能吃,他狼性要发狂了!
江善芷被他放到床上,衣裳已褪去大半,鬓发已乱,双目惺忪,桃花似的清丽娇艳。
“姐姐,你知道生娃娃是怎么回事吗?”他压到她身畔,沙哑问她。
她摇摇头,波光潋滟的眼中却是一片懵然。她嫁人时还昏迷着,自然没人教她何为夫妻之事。
“那我来教你好不好?”左一江咬住她的耳垂。
她一颤,要往里缩,却被他抱住。
“我慢慢教你,你慢慢学,等你学会,国丧也过了,我们再来生娃娃,好不好?”左一江哄着,慢慢吻到她唇瓣上。
“只是教我?”江善芷点点头,也不知他要怎么教自己。
“当然。”左一江眼眸沉敛,起身放下床缦。
轻纱雾笼,羞遮鸳鸯,只余满室嘤嘤如诉如泣之语,挑弦拔琴,合瑟而奏。
……
秋寒愈深,淮岭下起雪。一夕之间,青瓦绿岭白头。
这地方可比兆京冷太多了,行馆里没铺地龙,多生几盆炭火屋里又闷得慌,姜桑梓不爱炭火,只能把自己裹得厚实,手里握着手炉,才算暖和些。
霍翎夜深方归,斗篷上已落了层细雪,姜桑梓见状忙上前把手炉塞到他手里,替他解斗篷,一边吩咐下人煮浓浓的姜汤来,却被霍翎阻止。
“烫壶酒来,你陪我饮两杯。”
“有喜事?”姜桑梓抖抖斗篷,问他。
“一江顺利登极,替他和阿芷遥贺一杯吧。”霍翎笑道。
“好。”姜桑梓甜甜应了,叫下人烫酒备膳。
不多时,晚膳备来,是淮岭人冬日最喜的古董羹。霍翎与姜桑梓围炉而坐,炭火旺盛,汤头醇厚,片的牛羊肉薄而鲜,一筷子下去,沸几沸便要捞起,入口鲜嫩无膻,直叫人由口暖到胃,再配口小酒,通身的畅快。
两人自己烫肉烫得开心,不要人服侍,霍翎见姜桑梓喜欢,烫的肉全留给她,才一会就把她撑足。姜桑梓有些醉,觉得热,就将衣裳褪去,只穿件里衣挨到霍翎身边,夹了肉往霍翎口中喂去,他才开口,她却手一抖把肉给掉了。约是觉得有趣,她“咯咯”笑起,霍翎瞧她已颊生桃花、媚眼如丝,比手里那酒还要烫人,便一口饮尽杯余酒,俯头喂到了她口中。
“唔。”姜桑梓发起愣,傻傻咽下那酒,却想酒已喝了,这人的舌怎么还要缠过来?
“姜姜,你的小日子,可结束了?”霍翎问她。
“前日就过了。”她喝了酒,脑袋有点钝,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如此甚好。”他拉她起身进了寝间,将她脑后发簪一一抽去,散下她满头鸦发。
“你要做什么?”姜桑梓醉眼惺忪。
“饱暖思/淫/欲,你听说过没有?”他道。
姜桑梓就觉得他声音好听,点点头,重复:“饱暖思/淫/欲,我听过这句。”
“懂这话的意思吗?”他把她拉到床边。
“不是好话。”她醉的时候,没醒时那样羞涩,可满脸的娇媚尤胜往日。
“你误解了,这是好话。过来,我给你解释。”霍翎抱着她坐下。
姜桑梓总算还没全醉,手捂着耳:“我不听,你又坏笑,准没好事。”
“好,不听,我不用说的。”霍翎身子一歪,抱着她滚到榻上。
姜桑梓叫起,断断续续说着:“你……你别碰我……痒得很……这儿……这儿不能碰……你再碰我我不理你了……啊……”
不过半晌,她衣裳已褪去大半,鸦发铺被,雪肤映烛,瞧得霍翎呼吸渐重。
“别……别碰……饶了我,殿下饶了我……”阻止不了他,她便开始讨饶。
喝了酒的身体,竟比平时更加敏感,一点点挑弄都叫她发疯。
霍翎等这一天足有一年之久,哪里能饶她。
他的洞房之夜,在淮岭这冰天雪地里,如红梅一夕怒放。
点点红梅落雪,她化他掌中一捧温酒,入口烫舌,入胸缠绵,饮尽余生。
……
大雪纷扬而至,天罗被雪覆盖,天地一片白茫,时已冬末,一年将近。
苍羌老王已扶进帝陵,丧钟三万响,远震山野。一代帝王终归尘土,只落青史几页留名。战局仍未平定,左一江要与霍翎商讨两国要事,便带江善芷从大梁暗中赶至长宁城,与霍翎在天工善物坊里秘商了三天三夜,总算拟定新的盟约。
帛书一张,落玺为信,盟约便成。
“霍翎,你果然狠。”左一江看着他将帛书收起,眼眸半眯。
这一纸盟约,大安要去苍羌不少东西。
“各为其国罢了。”霍翎垂目,“你也没手软。”
从此为友为敌,且凭国利。
“我会讨要回来的。”左一江道。
“我等着。”霍翎抬头,“出去喝一杯。”
“不了,大梁还有要务,我要马上赶回。你呢?几时回兆京?”左一江问他。
“拿到这个,明日就启程,你要保重。”霍翎按着装了帛书的锦盒,笑道。
“你也一样。”左一江扬手。
霍翎抬手与交握,如同昔年。
……
大雪下到日暮时分方歇,地上积雪还无人扫去,坊里一片冷寂。姜桑梓和江善芷站在坊里的红云亭里,看着天工善物坊门口停的马车。
两辆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
“阿芷,你一个人呆在苍羌,千万……保重。”姜桑梓转身,替江善芷把兜帽戴上,仔细地扣牢。一年多的相伴相扶,两人情谊已深,如今怱然长别,她心里难免酸楚。
“姜姐姐,你哭了。”江善芷抬手轻轻擦她眼角,“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替我担心。易魂这样的事我都经历过来,没什么能再难倒我。”
“我知道。”姜桑梓鼻子发酸。
她无法想像江善芷独自留在大梁的情景,她这样胆小爱哭的一个人,要是受了委屈没人替她拿主意,该怎么办呢?
她也知江善芷足够勇敢也足够坚强,但她仍旧担心不舍。
“姐姐别难过,我要拜托姐姐件事。回了兆京,还请姐姐替我向母亲说一声,我无法尽孝膝前了,让她好好保重……”江善芷想起陆氏,亦红了眼眶。
本不过是数月离别,怎知忽成生别?
“我会的,我会替你照顾母亲,你放宽心。”姜桑梓轻轻拥住她,“若你在苍羌有为难之处,只管给我来信,我必想办法帮你,不必与我客气。”
“知道,多谢姐姐。姐姐也一样,便是无事……也给我来信……”她揉揉眼,又笑了。
“好,一言为定。”姜桑梓伸出尾指。
两人拉钩。
天又暗了些许,霍翎与左一江从坊里出来,彼此告辞。
霍翎拥着姜桑梓,左一江揽着江善芷,互道保重。
隆冬寒雪,落怀为泪。一程山水一程别离,此后山长水远,两国双后,一江为隔,相逢无期,只化余生点滴记忆。
别离,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完结了!【本章下面24小时内的评论,发红包,不管啥评多少字,这就是老规矩。】
应该是没有番外了噢,么么哒。
顺便求下新坑《锦枭》的收藏。【说起来收藏太重要了,白月光的数据真是差,中间我没好意思说,完结了小小唠叨下,写到一半我简直泪流满面,叹气。还好你们陪我到完结,有评论在我没太孤单,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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