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巧人也比先头更镇定了几分,忍者恶心颤抖着双手沾摸鲜血,我哀叹一气:“我习武不过是为了防身,却为此已经杀了四人了。”
巧人愣了一下:“小姐之前还杀过人?”
“你怕吗?”我握住她的手,满是感激,“多不是我自愿的,为了活下来,我只能杀了他们。”
巧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反过来安慰我:“小姐,不是你说,人活着本来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吗?你快些去找鬼伍吧,我没事!”
就在前屋的门被踹开的时候,我和巧人面面相觑,我鼓励她道:“若是被发现,你就说知道我在哪,然后带着他们来寻我,记住,这是最没有生机的选择,他们应当也是很讨厌背主的。”
巧人猛点头,推开我:“小姐,快走吧。”
我不敢再等,立马裹紧了里衣脱去外衣往青河里一跳。
身后本是寂静的黑夜,突然骚动了起来:“不好,头,那姑娘跳水了!”
我奋力的滑动了几圈,祈求上天,可是时间越久,那寒冷刺骨的冰水就更是难忍。在水中作战最大的优势是他们没有擅水性,而最大的弱点就是我女子的力气,若是在水中搏斗定是不沾任何好处。
那领头闻声已经靠岸发觉我,立马呼喊道:“会水的,都给我跳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心慌之下,胜于的六人都急急忙忙跳水未来得及脱去袄衣,我不禁暗自庆幸。
“笨死了,这棉花泡水会加重重量,都给我上来,脱了衣服再追!”
我头猛水里,听到那最后一句话就扑腾得往草屋游去,但愿鬼伍能还在屋子里守着,没有走远。
就在我卖力游动快要靠岸的时候,后头的一把大手伸来,就要抓住我的脑袋。我憋住气,赶忙往水里一沉,刚游出几下,又是被圈住了。坚实的身板紧靠着我,我本能想去握腰间匕首的手也被拽住,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茜娘,别乱动。”
我两人蹬了双腿两下才浮出水面,都湿冷着衣服透着寒气。我心口一紧,万是没想到他竟然来。
一上岸,我就本能的推开他紧握着的手:“松开,还没行大婚礼呢。”
籍郎嘴角含笑,却是片刻换上了愧疚:“多是我让你受累了,你不怪我没有来接你吗?”
若说不气那是假话,谁会愿意自己新婚出阁的时候连新郎官的面都没见着,转机我却自然回:“不会,毕竟礼数在那,你不接我才是对的。”
“我总是希望你对着我的时候能没规矩一点。”他紧抱着我,“我从来不知道,我已经爱你这么深了。”
我被他没由来的表白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籍郎拍拍自己微微红的眼睛:“没事,就是想早点见到你。”
其实这种话说的,我多少还是真心实意的开心,但硬是收着那口气软不下来:“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也跟着跳到水里了,不是不会鳥水吗?”
他那衣服风姿卓越的姿态,迎着风头一立。明明刚刚还昏暗不定的月光,瞬间照亮了他的廓形,伟岸,大气,什么时候他竟然也长成了翩翩少年。
籍郎侧过脑袋,凑到我面前,嬉笑道:“因为我不想比王元宝差,我知道你喜欢鳥水,特意学的。”
我扶额称奇:“我就是喜欢也不能啊,尤其是出嫁以后,哪里还能自由得出玩。”
他不说话,举起双手轻拍,那鬼伍就瞬间出现在我们身后,递着厚重的大棉衣:“少爷,姨奶奶,给。”
“你们刚刚一直在这?”我愤恨得跺脚,只觉得那刚起来的好感都烟消云散了。
籍郎温柔得递过衣裳给我裹在身上,软声安慰:“生气了吗?我得了信,刚才赶到,正好在对岸听见他们说有人跳水了。也没估计是谁家姑娘就跟着跳了。”
我怒瞪了他一眼:“原道刚刚那都是骗我的啊!”
鬼伍站在一侧望着江面对岸:“少爷,他们要都收拾了吗?”
“恩,不用留活口!”籍郎穿着一身赭石色的长袄,用着我从未听过的语气吩咐鬼伍。
我眨了眨眼睛迷糊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从来不了解你呢?”
籍郎眼睛一亮低低问过我:“你想了解我了吗?”
我拍开他那张大脸道:“你这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意思嘛?”
籍郎乖觉收回脑袋,瞧我:“是啊,那边巧人她们也不急着救了是吧。”
我闻声连忙服软,乖觉得用湿衣服蹭在他身上道:“还是利落的都救了吧,不然你这冷风吹得也该感冒了呀!”
鬼伍立在后头憋不住一笑:“少爷下水前已经吃过暖身的丹药。”
“难怪你那么潇洒的湿着衣裳和我说话,叫他们迅速点去救人吧。”我不欲多说,转身想回屋。
鬼伍得了籍郎的嘱托下一秒就已经消失。
可就在我回屋的一闪那,姗姗来迟的两位表兄骑着大马落落而至。
卢迅贺见到籍郎不似他哥那般镇定,颇有种很是惊讶的感觉:“表哥,你来了!”
我大部分能猜到他们两下马第一句是说什么,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冷不丁道一句:“夜深了,我刚浸过水的身子受不住。”
身后一直大气不出的籍郎破天荒的骂道:“现在来了有什么用!”
我一直觉得他温温柔柔的,从不知他竟然也有火气爆发的时候,回头见他的眸子几处幽暗,是我看不懂的眼神,再见地上跪着的表兄表弟,我忍住了心中的疑问关上门。
第一百零四章 新姑爷
我刚回屋就听到卢迅舟低声回道:“多是我们疏忽了,让嫂子受惊。”
籍郎俯视着他们,未说一句。只听到隔岸一声嚎叫,他的眼眸忽闪过一丝杀气。
卢迅贺颤着声音昂头顶撞道:“说起来也不是正经嫂子,不过就是个小妾。表哥用不了为了这个女人伤了兄弟情义吧。”
江边的风总是呼啸而过,我就是再不想听见,这话还是送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关了窗不愿再理那些烦心事,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是疲倦。
我心里头惦记着巧人她们,怎么翻身,怎么闭眼就是睡不着。突然听见我房屋门被拉开,我一个踉跄翻身跪在床边做出攻击的姿态。
“我以为你要睡着了呢?”
“你们聊完了?”我尴尬的抓紧了胸口的衣裳,收起匕首,“我这也是怕惯了,一有动静就能醒。”
籍郎大步上前抱住我,柔声道:“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
这一句两句的话,热气都吐在我的脸上。即便我今天见到他时就明白,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但是还是有恐惧,又不安,尤其是在他抱住我讲这些风花雪夜的时候。
他是很敏感的人,我稍微一有排斥,他的手就会送掉一些。
“我担心巧人她们,可都寻到了?”
“鬼伍做事你放心,她们都好着呢,只是巧人身上多了些血迹,我看她颤畏的样子应该人不是她杀的吧?”籍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达我的眼底。
我拔出匕首,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是我杀的。”
“我竟然不知,你的武艺精湛到能杀死暗阁的杀手。”籍郎没有恐惧,也没有反感,是很多的赞叹和真心的夸奖。
我冷了脸,露不出一点笑意:“我不想的,到底是人命。”
“如若他们不死,死得就是你。如若你真的去了,我也定会要他们陪葬的。”他抱住我的脑袋,按在他的怀里,“我知道你本性善良,对待敌人多会手软,但是这两次,你都是分毫不伤的身退,倒显得我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都是碰巧罢了,如果他们不因我是女子而收了掉以轻心的想法,兴许我才是那刀下的亡魂。”
他过腰间一个细小的瓶子,拨开盖子递给我:“你喝两口,暖暖身子。”
这醇香的酒味和我那时候拿给他的桃花酿味道极近,只是他的更烈一些。我不过轻含了两口,就觉得胸口热气喷喷上升。
“我想你应当是回想喝特意随身带着。”籍郎看我喝满两口,立马夺过来。
我对酒的渴望很是强烈,摆出难得见到的求软样:“我今日确实是怕了,快叫我压压惊吧。”
他熬不过我的服软,三言两句就递了过来,“你慢些喝。”
我像得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咧开嘴角笑:“放心吧,我现在酒品可好了。”
昏昏沉沉的灯下我仿佛又见到那张我恐惧,我害怕的脸。我挥舞着匕首:“别想伤害我了!”
籍郎心疼的拽进我,收走匕首:“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听着温和的声音,平静了心态也不闹腾:“为什么他们都要我死,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求都不肯放过我?”我支支吾吾的言语,总算是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
“少伯,我好累,他们都要杀我……”
“不拘如何,你能安好就行。只是浣儿,我不希望你手上沾太多的鲜血。”他揉着我的发,干涸着声音表现出一种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