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芳到底年纪小憋不住气,摔筷道:“不吃了,吃不下。”
一桌子也就我们三加崔家两姑娘,她这么一搅大家都没了心情,都放了碗。
莺娘早在桌底下抓住我的手给予鼓励,听见桂嬷嬷这么说直道爽快。到底是蒋国公府的人,我沉重的垂了眼帘:“齐芳,你累不,要不我们一道去西厢房睡会儿。”
齐芳是绝必不可能会和我呆在一个屋子的:“不去。”她嘲讽的望着我眼里似在说道:你看,大家还是以为我中心的。
我心智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那么容易就被她恼了:“那茜娘乏了,就不与你们一同去山院里了。”奶娘见我如此说就伸了手扶我下櫈,叫吉香去打壶茶水跟上。
正在齐芳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娟娘故意碰倒了齐芳面前的茶水。被烫了的齐芳才止住话,迁怒于自己的亲姐:“姐,你做什么,那么毛躁。”
奶娘趁空隙和崔家两个姑娘面过礼就领着我去了西厢房。
房内燃着熟悉的染香,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回忆,前世奶奶也很喜欢这个香。素日里每回去她那都能闻到,久违的亲切感入心安定,好眠……
“前院子里出事了。”吉香刚从外头耍完牌回来发了事怕被波及就赶紧回来了,有些不尽兴道。
奶娘正给我绣着夏天穿的薄裙努力的回想着莺娘袖口的花纹描绘着没有抬头也就淡淡的问:“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姑娘还睡着呢。”
吉香吐了吐舌头谈着脑袋望了眼床上的我压低声音:“可是大姑娘出了事。”
我早在吉香进门前就行了,真半闭着眼思想放空呢,闻声便收了神仔细的听着。
“饭后两家姑娘作陪一同去锡山花园里赏花捕蝶去。半路里崔家酒娘的蝶钗丢了正打算回去找时,齐芳的裙子给花勾坏了。”吉香摸摸耳罩看自己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掉了,等确定了再接着说道:“崔家莺娘好心有意想带她去换时才发现今日出门也没备衣服。”
“哪里有这等子事,大家户里姑娘出门不都备着衣裳呢,怎么就要用莺娘的呢?”奶娘终是放了手里的活。
“还不是齐芳姑娘嫌自己的衣服不应景,先头又换了一件。再者见着莺娘衣口做的花好看就生生要了呗。”吉香都看不起齐芳的行径,真像是自己没衣服穿了似得。
女孩子爱美的年纪这种事发生实属正常,但是莺娘和齐芳的关系向来不和,必是又吵得不可开交,那又怎么会扯到娟娘呢。
“要说这最倒霉的还是大姑娘。本来就没她的事只呆在院子里等着就是了,谁叫崔家姑娘和齐芳吵得时候泼了茶水到她身上。大姑娘又怕自己妹妹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也没敢走远就往了花园边的假山里,叫丫鬟们看着想快速换了的。”吉香说着说着发现奶娘给我做的衣服渐渐出来的雏形和那莺娘袖口的花大径相同也忘了说正事。
奶娘拍了她探头的脑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轻言道:“怎么就会去那处假山,可不是往着外院的那条路上?莫不是见到什么男客了?”
“可不是,碰到的正是姜家大公子,给崔家酒娘说亲的那个。”吉香终是道出了结果,上手摸着奶娘绣的花转问:“嬷嬷,这花叫什么名字啊?”
“姑娘知道,我就是见着姑娘喜欢偷偷记着点就赶忙勾勒轮廓。你要是有心就给我分线。”奶娘拿出线头递给吉香,又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自己的理了下思路。
“那姜家大公子如何?”奶娘终是想到了一层又不能确定,这次跟来的还有三房,三房可是没有姑娘去攀上这么好的姻缘的。动手的理由不充分,但也不是没可能。
吉香扯着线头,对着光照回想着摸牌时前院子里荷芳说的话如是说:“说是仪表堂堂,带着书生气的风韵,身子修长,我路过时偶然会过一面,及不上崔家表少江鸿的外貌,但是气势是不输的。”
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女子名誉最为重要,这个结果是三家人都没有想到的,也不知谁有意还是真心无意要做这么一桩事,那么酒娘的婚事还能成吗,和崔家,国公爷又该怎么交代呢。
第二十六章 嬉笑
奶娘见屋里有了起身的身影就掀了幕帘而入,把带来的第二套衣裳给我穿上。散开的长发被上梳成双环垂髻,在头的两侧各盘成上卷下垂的环状,俏皮可爱的衬托着我粉嫩的小脸。
“奶娘做什么弄那么尽心。”刚出了那事的,我是没那么高的兴致再爱美了。
奶娘从铜镜里对我眯眼而笑道:“姑娘,出了这档子事要是你也扫了兴可不是叫国公爷难受吗?”
“饶是我弄得再喜庆,也是解决不了事情啊。”我双手撑着沉重的脑袋,想不出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解决这桩事。
“姑娘真是操心多了,今日来不就是为了上香吗?”奶娘有心提点我,意为不用多管,谁做的事由谁收场。
吉香得了前庙里桂嬷嬷派人吹来的信传话道:“姑娘,前头来了客人,嬷嬷说国公爷忙着招呼怕一时照应不到你,叫你自个在侧院里赏花观鱼都可。”
我和奶娘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询问吉香:“你可知前头来的是贵客还是平常客?”
吉香上前一步低语道:“听传信的秋红说是和三爷一同犯事的那家爷。有人瞧见好像是个宦官。”
虽说此时宦官也不一定就是皇上身边的阉人,但也是家奴,位份不低,要不怎么能在唐朝后期由着宦官专权将朝廷翻云覆雨了,至此我对这种人丝毫无好感。
奶娘见我一脸鄙夷之色退了吉香巧言耳语:“姑娘若是担心前头不如叫崔家姑娘过来坐坐。”
我自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亮相前庙的,就喊了吉香去寻人让新来的丫鬟在院子里的葡萄藤架下摆了椅子茶果什么的等候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见那丫头五六岁的样子却是手脚伶俐,外貌较好,恬静自然话不多。
小丫头见我问话,扑地跪叩清晰吐字道:“月牙见过姑娘,月牙是国公夫人新买的。”
这么多优点又多了一项声音甜美。我弯身扶起她不好意思受那么大礼:“快别跪了,你家里可还有人在府内的?”
“没了,月牙的家人都在战乱里走散了。”说完竟垂了眼要滴眼泪的意思。
其实真正走散的是不可能的,有心要又怎么会找不到呢,估计多少是看丫头,多添粮食不要了她的。
“无事,以后国公府就是你家,我和奶娘就是你的亲人。”我垫高了脚想拍她肩膀安慰一下的,奈何人小力不足就是够不着。奶娘正摆着果碟看着我吃力的景象莞尔笑说:“姑娘快别够了,当心摔着。”
月牙以为我要摘葡萄架上的果子也忘了谢恩说好话直道:“姑娘还没熟呢。”
恰巧莺娘也在此时进门也撞见了嘲笑一番:“可不是嘴馋心急了。”
我被她羞的脸红透的,又觉得不反击可不是叫她越发没规矩了:“我是没那个痴心人什么东西都能给你寻来呢。”
莺娘是大方人不会为这种玩笑恼了的,却是不放过我的样子赶忙上前挠我:“小姑娘牙还没换齐活的,就能说这伶俐话来消遣我了啊。”
“好莺娘,可是我嘴馋。话多了,快放过我吧。”我人小哪有那等力气闹过她只能东躲西藏的。
奶娘是瞧着崔家姑娘还能和我嬉笑证明那先头的事大抵是谈妥了的。
“叫你着伶俐嘴再多说几句好话我听听呗。”莺娘才不会那么简单就放了我呢,仗着人大追着跑,又是挠又是笑的,可是欢乐。
“莺娘好,莺娘妙,莺娘呱呱叫。”我躲在奶娘的身后探着脑袋大笑道。
莺娘叉手于腰间也没了规矩:“你可是把我比作那田里的东西了?”又觉得不知道是好话还是坏话说不得我,气做得就想上前逗我。
“可是没文化了吧,那东西叫青蛙,可是想吃天鹅肉呢。”我吐着舌头机灵的换了个地叫她扑了空。
“茜娘我可是想着饶你的,还不讨好是吗,那就不能怪我了啊。”说完就上了手抓住了我的衣裳,噗呲一声,给撕坏了……
两人停止了嬉闹,你瞧着我,我瞧着你,同时而笑道:“哈哈。”
莺娘的嬷嬷罗氏早前见着姐妹间关系好未曾多话,这下子又闯了事:“姑娘快赔礼吧。”
“不用。”我知他们大人间那套,却不愿和莺娘落入俗气,捡起碎衣裳主动拉着莺娘的手:“你今儿个毁了多少人的衣裳啊?”
极少羞红的莺娘也消停了顺着我进了屋子也不回正话:“你这发编的可好看,也叫你家嬷嬷给我编给呗。”
奶娘应了声,取了衣服就做礼请莺娘坐在镜子前。我叫吉香给我换了衣裳也没害羞直接当着齐芳的面脱了的。
“莺娘,你瞧什么呢。”一日里难得见她屁股是安稳的坐在凳子上的,眼睛又不老实的转着。
她晃了脑袋回过身却扯疼了发:“诶哟,真是忘了梳着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