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说到这儿,露出懊悔的神色。
“再一路向北,逃出青河县境内,做出只是偶尔经过见财起意的样子,消脏之后混于人际之中,不再踏入青河境内。”席莫寒淡淡接口,“可惜你一时贪恋女色,宿与花楼耽误了脚程,被衙役抓了个正着。”
男子懊悔的低下头。都说酒色误人,他这次是体会到了。若是听他两个兄弟的劝告,逃的远远地再去逍遥快活,又哪里会被衙役们堵在被窝之中。
柳枝听了席莫寒的话,急急地抬起头,“大人,他纯属诬陷,奴婢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说到这儿,好像忽然福如心至,眼睛一亮说道:“肯定是这人恼我当初救了馒头哥哥,故意报复于我,还请大人明察,还奴婢一个公道。”
“你这刁奴!事到如今竟然还敢狡辩?”赵穆卿又刷了一下屏。
“大人,奴婢不敢,奴婢确实冤枉,大人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定了奴婢的罪。”柳枝说罢,一副含冤若泣的可怜样子,对这席莫寒连连叩头。
“是呀,大人,您不能只听一个犯人的一面之词就定我家闺女的罪,请大人秉公执法,还我家闺女一个公道。”柳枝娘到底强悍,虽然刚才被村人指指点点满面通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缓了过来,重又摆出了斗志。
虽然赖上张家,把柳枝嫁给馒头的计划落空了,但女儿毕竟长得花容月貌,再卖还怕卖不出好价钱?自己几个儿子娶媳妇可是仗着这个丫头呢,说什么也得把她从这件案子中摘出来。
席莫寒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不用刑这母女两人是抵赖到底了。
席莫寒想到这儿,扫了一眼雪花,他并不想在小丫头面前弄出血淋淋的场面,但看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只能用刑了,可是——
眉梢轻挑,难道他估计错了?
按理那个人应该来了。
算了,不等了,或许是他想多了。
席莫寒想到这儿,就要吩咐大刑伺候,不过,没等他开口,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地声音。
“是一面之词吗?”随即就是一声轻哼。
堵在门口的人群自动闪开,从门外走来了一个身着亮紫箭袖锦袍,脚蹬白底牛皮皂靴,身披白色狐皮带风帽大氅,头束玉冠的粉面浊世美少年。
席莫寒听到声音,微微一笑,看来自己并未想多,该来的还是来了。
回转身,对着少年一颔首,“世子爷。”并未因官阶低于韩啸而行礼。
“席大人。”韩啸也是一颔首,并无不满之色,只是面色冷淡。
“看来昨夜世子爷有所收获。”席莫寒说着,目光转向赵文、赵武提过来的两个猪头男人。
对,是猪头男人。勉强还能分出鼻子和嘴,眼都看不见了,肿得绝对成了一头猪。
赵文、赵武把两人象扔死狗一样往地上一扔,站回了韩啸身后。
两个男人被摔得“哎哟”一声,顾不得疼,爬起来连连叩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本章完结-
☆、第106章 气势变了
他们真是被打怕了,他们不过是附近镇上的两个小混混罢了,平时欺恶怕善,在普通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哪曾被人如此打过。更何况昨天晚上审问他们的那位爷,那气势压得他们简直喘不上气来。
两人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反正对着穿锦袍玉带的就叩头。
“你们昨夜因何劫持李家大姑娘?受何人指使?意欲何为?还不速速招来?”席莫寒一声怒喝。
雪花忽然觉得她的男神大叔的气势不一样了呢,一向温文尔雅的淡然样子,忽然变成锋利十足,厉芒外露。
雪花仔细想了想,嗯,好像从韩啸出现开始的。
“回、回大人,小的们是受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指使的。”一个猪头磕着头哆哆嗦嗦地道。
“那男人给了小的们二十两银子,叫我们来青阳镇劫持一个姑娘。”另一个猪头胆战心惊地继续。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带小的们来青阳镇,先是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小的们偷偷跟在她身后,她会想法把那姑娘带到无人的地方,然后叫小的们把人劫走。”两个猪头轮番发言。
猪头说到这儿,张、李两家的人都看向了柳枝。
柳枝面色惨白,眼神惊恐,再也没有了可怜兮兮、含冤莫辩的样子。
“然后呢?”赵穆卿又开始刷屏。
雪花真是佩服他了,现在整个院子的人都在席莫寒和韩啸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之下,喘气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注意到,他倒好,仿佛感觉不到,仍敢插言。
“然后?”一个猪头颤抖着道:“他说然后小的们会遇到一个年青的少爷,那少爷会带着人把那个姑娘救下,让小的们装做被打不敌,趁机跑掉,离开青阳镇。”
这个猪头话一说完,两个猪头有志一同地看向韩啸。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爷把人救下后,不但不放他们走,还把他们痛打一顿,又带他们见官。
一见两猪头看向自己,韩啸的小俊脸立刻黑了,凌厉的目光射了过去,两猪头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
“那个女人你们可还认识?”席莫寒的声音,仍是威严十足。
“回、回大人,认识。”一个猪头哆哆嗦嗦地指向了柳枝,“就是这个女人。”
“李柳枝,你还有何话说?”席莫寒双眼一寒,霸气外泄,“还不速速把你和人勾结,意欲谋害张青松和李家大姑娘的事从实招来!”
“大人!大人!奴婢冤枉呀!奴婢并没想害人,奴婢也是被人胁迫的。”柳枝这时是真的没了方寸,心神大乱了,对着席莫寒狠狠磕头,再也不是刚才的样子了。
“大人,我家闺女真的是被逼无奈呀,请大人开恩!”柳枝娘也连连磕头,战斗力也没了,但自己的女儿不能眼看着不管。
“把详情速速讲来,本官酌情或可网开一面。
席莫寒话音一落,柳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人,奴婢这就说。当日奴婢被那客商赎了之后,他叫奴婢回家来破坏张、李两家的亲事,他先叫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假装救了馒头哥哥,夜宿破庙时再和他发生夫妻之实。”柳枝说到这儿,抬头看了馒头一眼,面色复杂,如果当初她在破庙得手,又怎会有后面这些事?能抵得住她的you惑的能有几人,可他一个青涩少年就硬是无动于衷,她真是羡慕金花遇到了这样一个良人。
想到这儿,面色灰暗,继续道:“怎奈、怎奈他始终不受you惑,奴婢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怕引他怀疑,只好第二天回到村里再想办法。可他一直对奴婢客气疏远,后来更是张、李两家人都参与了进来,阻止奴婢接近他。奴婢没法,只好趁约定的日子偷偷去镇上和那人讲了这件事,于是,那人就叫奴婢在元宵节的晚上把大姑娘带到无人的地方。”柳枝说到这儿,终于面上有了一丝惭色,“至于劫了大姑娘以后的事,那人没说。”
那人虽然没说,刚刚两猪头却已经说了,无非是“英雄”救美罢了。
“那人可说过以后怎样再和你联络?”虽然席莫寒自己也觉得问这话是多此一举,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审案就是要不漏一丝线索。为此,他始终觉得,多数官员审案时,废话都是比有用的话多。以前觉得可笑,现在觉得必须。
“没有,大人。”柳枝摇头。
席莫寒看了韩啸一眼,吩咐道:“一干人等,全部带回县衙大牢,听候发落!”
众衙役答应一声,立刻上来拿人。
柳枝面色呆滞的被衙役提了起来,推搡着向外走。走到门口忽然回过神来,回头看了馒头一眼,面色复杂。虽然这些天一直是演戏,但戏演多了,不知不觉就会当了真,何况那人还许诺,只要他和馒头成其好事,就还她自由,许她嫁给馒头为妻。可现在——,她终究是没有那般好命。
一干人等很快就被带走了,柳枝娘呆呆地看着柳枝被带走的方向,明白她的儿子们再难娶媳妇了。
案子审到这儿,已经基本明朗了。席莫寒和韩啸都是聪明绝顶之人,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至于逃走的那人,两人心里也基本有了数。
“席大哥。”雪花单腿蹦着来到了席莫寒面前。
“小丫头,慢点!”席莫寒连忙扶住雪花,心疼地看向雪花裹着层层白布的脚踝,“很疼吧?”
“嗯,疼死了。”雪花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韩啸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雪花和席莫寒两人都没注意他。
“我上次给你的药还有吗?那个药消肿止痛是最好不过的了。”席莫寒听了雪花的话,更觉心疼。
雪花想了想,席莫寒给的那一瓶她年前给馒头哥哥了,不过叮叮给的那一瓶还在,于是点了点头,眨着晶亮的大眼睛道:“有,我回头就涂上。”
“嗯。”席莫寒疼爱地摸了摸雪花的头,“你呀,以后也要顾惜着自己一些。你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晚上寻找你姐姐,捉拿贼人是大人的事,你又掺和什么?”说到这儿,无奈地一叹,“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让你找到了,你不仅帮不了忙,一不小心自己还会受到伤害?”他知道说也是白说,这个小丫头,一向把家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