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今日的打扮为了适宜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戴什么贵重的首饰,通身不过是头上一支普通的玉钗,腕上一对质地不咋地的玉镯,再加上一副水晶耳坠罢了。
雪花明白肖玉容的眼神,纯属是觉得她的首饰寒酸,不配做彩头罢了。
不过——
“李姑娘,这是王妃娘娘给李姑娘做彩头的。”太后的心腹宫女拿着一支质地莹润的帝王绿发钗和一对羊脂白玉镯走了过来。
原来,雪花等人的亭子中发生的一切,早就有宫女报与了太后那边。
靖王妃知道雪花今天没戴什么东西,怕雪花落了脸面,特意从自己的头上、腕上卸下了首饰差人给雪花送了过来。
而且,现在不仅雪花等人的亭子中开始下彩头,就连太后等人听说后也觉得有意思,在太后的号召下,各个贵妇、嫔妃们纷纷从头上拔下自己喜爱的发簪,或是从腕上褪下自己的金镯、玉镯,开始参与进来。
雪花接过宫女送来的首饰,心中对自己这个义母真是感激不尽。
“好吧,那我就押这个发簪吧。”雪花说着,把价值连城的帝王绿发簪放到了桌子上。
帝王绿的发簪往桌子上一放,流动的光华立刻映衬到肖玉容的金镯黯然无色。
肖玉容咬了咬唇,随即内心又欢喜无比,幸灾乐祸地看了雪花一眼,意思很明显,她认为这支发簪再也不会回到靖王妃手里了。
众女子一看靖王妃的发簪都参与了进来,立刻都纷纷拔簪子的拔簪子,褪镯子的褪镯子,一时间桌子上五光十色、流光溢彩。
当然,最耀眼、最吸人眼球的还是靖王妃的那支发簪。
每个人都望了一眼那支发簪,希望一会儿夺魁的人是自己。
琴声响起,每个姑娘面前都摆放好了宣纸丹青,提字做画各自随意。
雪花凝神细听,琴音高昂清越,一曲清秋夕晚图在她眼前慢慢铺展开来……
雪花看了叮叮一眼,她自认作画的功夫比不过叮叮,但是她的字要比叮叮强许多,能被书法大家王老夫子赞不绝口的字,当然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的。
不仅如此,雪花对琴曲的理解也要比叮叮强许多。
所以,只要两人合作,绝对胜券在握。
雪花和叮叮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提笔。
雪花只顾着听琴作画,没有注意到,被她因为作画题诗放到一边的包袱,不知何时不见了。
-本章完结-
☆、第209章 我家男人
秋天的黄昏一向是雪花的最爱,特别是她的那一大片枣树林。
翠绿的叶、红艳的枣,都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光。
袅袅的炊烟,地里庄稼,姐妹们的欢笑,更是一直以来温暖着她的心。
于是,叮叮和雪花二人合作,雪花家门前的深秋景色很快跃然纸上,有树、有庭院、有炊烟、有隐隐欢笑的孩童,还有一轮夕阳落日,最后,雪花作题跋:暗香浮动已黄昏,庭前秋意深,西风何事入枣林,女儿笑语真。
琴音断,雪花和叮叮同时收笔。
雪花满意地看了看两人的力作,然后环顾四周,笑意更深,无它,肖玉容仍未停笔。
不仅肖玉容,亭中凡是作画的姑娘都还没画完。
“麻烦姑姑把众位姑娘的作品收起来,呈于太后娘娘过目,由太后娘娘做评断才最是公平的。”雪花毫不含糊,立刻对给她送首饰过来后还没回去的宫女说道。
宫女含笑看了雪花一眼,微微颔首,首先收起了雪花和叮叮面前的纸张。
她之所以没走,就是等着这群姑娘们做完好带过去呈于太后的。
“肖姑娘,琴声已停,肖姑娘还不停笔吗?”雪花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琴声停,笔停,这是说好的,否则若是大家想个半天,画起来没完,那还叫比试吗?
任何比试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肖玉容恨恨地瞪了雪花一眼,“啪!”地一声把笔摔到了桌子上。
“肖姑娘若是输不起,大可以把自己的彩头再拿回去,何必对着一支笔撒阀子?”雪花淡淡地道。
“李雪花,你嚣张的太早了!你以为你一个粗俗的村姑就能赢吗?哼!这里的赵姐姐、柳姐姐都是书画一绝的才女,你在她们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肖玉容已经顾不得脸面了,仪态风度被雪花几句话气得尽失。
“班门弄斧又怎样?总不会比肖姑娘的差就行了。”雪花微微一笑,气死人不偿命地道。
“你……”肖玉容气结。
一亭子的姑娘都或坐或立地旁观两人斗嘴,表情各异。
这些姑娘都是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的,从小就耳濡目染了大宅门中的勾心斗角,对于肖玉容和雪花两人的针锋相对,都有自己的猜测,特别是这里面的人大多都参加了靖王府的赏花宴,亲眼见到了肖玉容和雪花亲密无间的站在水榭旁聊天,然后又一起落水的情形,所以对于两人目前的战火连天,都聪明地保持了沉默,就连刚刚和肖玉容站在一起刁难雪花的几个人,也闭了嘴。
她们现在最担心的是被皇上罚写百遍女训的事情,被家中长辈知道后的后果。本想凭才艺挽回面子,可是刚才几人扫了一眼雪花和叮叮的画作,心里立刻凉了,只有姓玉的那个,因为刚才被雪花讥讽貌似无盐,张嘴想帮腔,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时间在几人忐忑、几人心焦、几人自信满满、几人垂头丧气,当然,也有几人心情平静,无惧无谓中过去了。
“诸位姑娘,太后娘娘和诸位夫人最后一致认为,李姑娘和韩姑娘的这副《清秋夕晚图》当为魁首。”太后的心腹宫女传来的话,彻底把肖玉容打入了地狱。
宫女说完,把众人的画作题词一并放到了桌子上,立刻满亭的姑娘都围了上来,特别是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几个人。
不过,只一眼,无论是表面还是心中,再也没有对太后的评断有异议的了,只有——肖玉容。
“只凭一次怎么能说明到底是谁真正技艺超群,不过是侥幸得之罢了,不若这次由李姑娘弹琴,众人再依据李姑娘琴韵中的意境各作一副画,怎样?”肖玉容眼珠一转说道。
“雪花又不参加题诗作画,怎么判断雪花的输赢?”叮叮不愤地反驳。
“若是没有人能画出李姑娘琴韵中的意境,自当是李姑娘赢了,而且,琴技的高低也是可以参加评断的,怎么,李姑娘不敢吗?”肖玉容有些讥讽地道。
卧槽!跟姐用激将法?太老套了!
既然你非要作死,姐就叫你死得心服口服!
“好,就依肖姑娘。”雪花笑吟吟地接下了战帖,缓步走到琴案前。
琴声一响,所有提笔待落的姑娘都是一怔,然后——
怔怔地,无有一人下笔。
阳春白雪、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梅花三弄,几大古琴名曲被雪花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犹如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一切景色如同浮光掠影,都在四季的交替中匆匆而过。
直到雪花收手,人们仍沉浸在时光流淌中久久不能回神。
肖玉容咬了咬唇,她没想到本想让雪花一个乡下丫头出丑,结果却让她大放异彩,心中的愤恨简直无以复加。
宫女瞅了瞅众位姑娘面前的一张张白纸,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片刻功夫,又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几人手上各托着一个花梨木的托盘。
“太后娘娘懿旨,李家姑娘琴技高超,堪称大燕女子第一,且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字迹亦工整灵透,别具一格,特赐文房四宝一套,流光古琴一把。”
宫女朗声说完,命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宫女把托盘里的东西送到了雪花面前。
流光古琴?雪花听了,心里大喜。
她早就听莫流云说过,此琴堪称绝世名琴。
望着摆放到面前的绝世古琴,雪花脸上光彩照人,不知师傅现在何处,否则自己就把琴送给他,雪花心内暗暗想道。
“李宫女,这些是太后娘娘和众位夫人下的彩头,太后娘娘命奴婢给姑娘送了过来。”宫女说着,把手上的托盘也放到了雪花面前。
一时间桌子上流光溢彩、差点没闪瞎了雪花的眼。
发财了!发财了!
哈哈,姐又发财了!
照此下去,姐想不富得流油都不行呀!
雪花心内盘算了一下桌子上所有东西的价值,然后——
哈哈哈哈,雪花真想仰天长笑。
有句话叫乐极生悲,雪花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
“哎哟,这是谁的包袱,里面怎么竟然装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尖刻的声音传来,雪花猛然发现,她放到桌子上的包袱不见了。
“这好像是李姑娘的吧?”幸灾乐祸的声音。
“果真是不知检点、生性淫jian之人,竟然进宫都带着男人的衣服!”肖玉容的声音。
雪花柳眉倒竖,冷冷地瞅着肖玉容和她旁边站着的几个死灰复燃的爪牙。
因为看到了男人的衣服,几个人终于又有了团结打击雪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