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又失望的看着二皇子,瞬间连骂他的心都没有了。
“你先看了那奏折再说!”皇上身子沉重的在椅背上一靠,无力说道。
二皇子这才将目光落到面前的奏折上,身子向前一弓,将奏折捡起来打开去看。
不过几眼,二皇子额头便渗出一层密密的汗,再往后看,手就开始不住的抖。
奏折上写的是参他与宋二老爷勾结,克扣云南军饷一事。
皇上原本还有些不信,可看着二皇子的反应,顿时就什么都信了。
八年前,云南十万大军与南越血战五十五天,因为西北灾情,救援大军去的有些迟缓。
朝廷送去的粮草又都是发了霉的毒麦芽。
云南大军吃了发霉的粮食,不战自溃,堂堂十万大军被南越小股部队尽数歼灭。
二皇子与宋二老爷伪造罪证,说是云南大军主帅临阵叛变。
皇上本是不信的,可无奈等不到大军主帅归朝,又无人对此上奏陈情,再加上十万大军离奇失败举国不过几万人的南越,本就让人疑惑。
最后皇上在宋二老爷和二皇子所呈上的种种证据面前,不得不信,定了云南主帅的叛国罪。
八年过去,八年来早已物是人非,皇上心里却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
没想到这一次,锦衣卫竟然查出来这么多当年被二皇子拦截下的奏折。
错杀将臣啊!
皇上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个是出自他最为信赖的镇国公府的肱骨之臣,一个是他有意传授皇位的儿子,两个本应该对朝廷社稷鞠躬尽瘁的人,却勾结在一起做朝廷的蛀虫。
一想到云南十万大军冤死在自己人手里,再联想他们死时绝望寒心的心境,皇上觉得自己将来于九泉之下都无法面对那些热血二郎。
二皇子看完奏折,努力让自己颤巍巍的心平静下来,抿抿嘴唇,说道:“父皇,这些都是对儿臣的污蔑,儿臣身为皇子,为父皇排忧解难是儿臣的职责,就算儿臣如四弟一般纵情游乐,可儿臣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都快被二皇子气死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攀扯旁人?”
二皇子脑中灵光乍闪,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是谁要陷害儿臣!”
“谁?”
“是宋徽,是宋徽要陷害儿臣。”二皇子笃定的说道:“有件事儿臣昨日就想禀报父皇,可因为证据不足,儿臣就压下了,不成想,儿臣还没有揭露宋徽的丑恶行径,他竟然恶人先告状,反咬儿臣一口。”
“宋徽做了什么?”皇上无力的揉着太阳穴,并不睁眼。
多看二皇子一眼,皇上都觉得脑袋疼得跟被驴踢了似的。
“您派宋徽去江浙公干,可据儿臣所知,宋徽人却并没有去江浙,而是私下去了山西,儿臣有证据。”二皇子信誓旦旦说道。
皇上闭着的眼睛刷的睁开,目光如刀,看向二皇子。
第四百二十七章 书信为证
“去山西?他去山西做什么?”皇上冷声说道。
宋徽到底去哪,皇上比谁都清楚。
一个正在前方经受刀枪箭雨用性命保家卫国的忠勇将领,却被人在身后这样搞小动作。
二皇子说道:“宋徽私下去山西就是去霸占山西的煤矿。”
皇上看着二皇子目光闪烁着火亮光芒,冷笑道:“他霸占煤矿做什么?”
二皇子说道:“自然是为了银子,一座煤矿一年下来利润上万两白银,这些全本都该上缴国库的,可他宋徽从中作梗,豪取强夺,竟要将这矿银私下吞了。”
二皇子说的义愤填膺,丝毫没有注意到皇上看向他的目光是怎样的冷冽和失望。
“宋徽若要做这瞒天过海的事,必定是小心翼翼,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皇上问道。
二皇子说道:“山西总督秦尚志不堪宋徽的贪婪和欺压,更忍受不了宋徽如此蛀虫一样的行为,给儿臣修书一封,详细的写了宋徽是如何逼迫他。”
皇上眼角微颤,“这信在何处?”
“在儿臣府邸。”二皇子说道。
皇上立刻吩咐总管太监:“去把这信取来。”
他到要看看,这些人是如何勾结在一起诬陷病垢忠良。
八年前,为了自己的私利,陷害云南十万大军,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如今,还要再上演一幕构陷宋徽吗?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次去二皇子府邸的不是内侍公公,而是快马加鞭的禁卫军。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封传说中的信便落到皇上手中,信中字迹的确是秦尚志的亲笔笔迹。
皇上并不细看信的内容,只略略扫了一眼笔迹,便将信扔至一旁,“单凭他一人之词,不足为信。”
二皇子立刻说道:“父皇,不仅是秦尚志,山西副总兵也给儿臣写来书信,说新上任的山西总兵与宋徽勾结,不顾民怨沸反盈天,强势勒令附近村民昼夜不停的挖矿,但凡敢反抗者,他们便将其就地杀害,手段实在残忍。”
“新上任的山西总兵也和宋徽是一伙的?”皇上悠悠说道,深邃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刀,想要把二皇子射穿。
前任山西总兵胡润之因为贪赃枉法罔顾人命,被皇上革职。
当时虽然是四皇子揭发了胡润之的滔天罪行,但事后皇上还是派锦衣卫去秘密调查。
锦衣卫递上来的密报,胡润之和二皇子之间,虽无直接联系,但胡润之内人的娘家兄长付辉,却是忠实的二皇子党。
皇上盯着二皇子,问道:“他们既然不堪忍受宋徽,为什么写信给你,却不给朕递折子呢?”
二皇子有意陷害宋徽,自然早就想好说辞。
“宋徽如今受父皇恩宠,在朝中势力滔天,可谓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他又是锦衣卫总指挥兼丰谷大营的将军,若是他们递的折子被宋徽或者是宋徽党羽拦截,他们岂有活路!”
“你是说,朕是昏君吗?”皇上一瞬不瞬看着二皇子。
他这个一向秉承忠孝为先的儿子,骨子里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这……实在不想是他的儿子啊。
皇上心里就郁闷,他自己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生出这么龌龊的儿子来。
别不是亲生的吧。
想到这里,皇上顿时想起惠妃和明霞来,再看二皇子的目光,便隐约带了一层绿色的光泽。
二皇子立刻叩头,“儿臣不敢,只是……宋徽凭借茹妃娘娘在宫里的地位……他最近又和四弟走的极近……儿臣听闻四皇子妃当日出阁,周氏私下和她彻夜促膝长谈,其中是不是密谋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四皇子妃倒是和周氏走的极近,时常给周氏送些礼品过去。而静若……周氏对静若却是敬而远之,也不知道静若是哪里得罪了她。”
二皇子看似无绪的说一些抱怨的话。
皇上心中冷哼,宋静若和田氏屡屡谋害宋徽媳妇的事皇上可是有所耳闻。
人家能待见她才怪。
每每皇上听闻田氏和宋静若又闹什么幺蛾子,只当是听笑话放松心情。
因为每次不论田氏和宋静若怎么折腾,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人家周氏什么事没有,该干嘛干嘛,她俩总是被自己打出去的力反噬。
不过,二皇子此时提起这些来,皇上却没有了玩笑之心。
他攀咬宋徽,拉扯茹妃和四皇子……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疑心罢了。
“宋徽在山西做的事,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皇上面色不变的问道。
“刑部尚书也知晓。”二皇子心里颇为激动的说道。
一旦把宋徽扳倒,对付老四那个草包根本不在话下。
“还有没有别人了?”皇上再问。
二皇子思忖一瞬,有句话叫三人成虎,更有句话叫众人拾柴火焰高。
“大理寺少卿郑凯也知晓,毕竟宋徽权重,再无他人知晓。”
皇上无力的摆摆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二皇子看着皇上,心头一喜。
自己进来的时候皇上还是勃然大怒,现在这个样子,又不追究自己殴打了御前内侍的罪责,可见是信了自己的话。
起身离开,临到门口的时候,二皇子突然顿住脚步,反身问皇上,“父皇,近日来怎么不见丰谷大营大规模操练?”
临走他还要再黑宋徽一把。
宋徽带着丰谷大营开拔辽东,为了不让辽东使者和京中细作起疑,留下一部分兵力,佯装日日操练,做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
皇上看都不想多看二皇子一眼,没有搭理他。
二皇子以为皇上因为宋徽而大怒,自以为是的窃喜着抬脚出去。
浑然不觉站在皇上身侧的总管太监在看他时的目光是多么的阴冷。
待二皇子离开,皇上沉默良久,疲惫的叹息一声,揉着太阳穴问身侧的太监,“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公公弯腰弓背,说道:“老奴哪懂那些,不过空穴来风这句话,老奴还是知道。”
皇上一怔,随即胸中一口浊气幽幽吐出。
翌日一早,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皇上突然将兵部尚书,大理寺少卿,山西总督以及山西副总兵一律革职查办。
朝中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昨夜去过二皇子府的几位大臣更是吓得当时腿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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