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 完结+番外 (假面的盛宴)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假面的盛宴
- 入库:04.10
……
“这蓬蒙该杀!无情无义,卑鄙无耻!”
“竟妄图颠倒人伦,这试图亵渎师母的畜生!”
台下,众看客群情鼎沸,摩拳擦掌,恨不得冲上去打杀了那蓬蒙。
二楼的一间雅间儿里,孙桁边看边搓着下巴,搓下巴的速度越来越快,若是有了解他秉性的人,就知道此厮是猎艳心起。
他突然不想封了这家店,怎么办?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不起老相好?
可跟老相好比起,显然是‘新相好’更得他心,于是这厮果断地忘掉了之前答应何庆的事儿,脑子里只剩下方才台上那宜喜宜悲的人儿。
……
戏在嫦娥升空后戛然而止,显然是还有下一折的。
许多看客依旧沉浸在方才的剧情之中,或是骂着蓬蒙,或是感叹着嫦娥命苦,同时,看赏声又起,一声声锣声响彻屋宇。
秦明月方下了台,何锦便急急迎了过来。
“明月,发生了点事。”
何锦已经知道秦明月乃是女儿身,既然将何锦留了下来,肯定是要坦诚相对,也免得日后露出马脚被对方知道,心生嫌隙。
秦明月正解着身上的彩带,方才升空到了房梁上,一不小心她身披的彩带缠在了一起。正对着戏台子的房梁虽经过特殊加工过,可到底脚不挨地,秦明月下来后才捣腾起这个来。
她头都未抬,“何大哥,什么事儿?”
“有人想见你。拒不得,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何锦眉头皱得死紧。
来到京城这段时间,秦明月已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她,这五城兵马司自然也是知道的。
若论他们这种开戏园子做生意的人,最不能得罪谁,京兆府还要往后靠,自然是这县官现管的五城兵马司。
秦明月彩带也不解了,蹙着眉心想了一下,安慰道:“何大哥,你别担心,不过就是见见,没事儿的。”
若是以前,秦明月还会心生排斥,可在这里呆的这一年多来,已经让她深刻意识到很多东西是她必须面对的。例如虚与委蛇,例如偶尔的抛弃自尊,例如对所谓的权贵卑躬屈膝。
“可……”何锦犹豫着。
对方的犹豫,秦明月清楚,不过是担心她是个女儿身。
可她现在不是女儿身啊,有龙阳之好的人也毕竟不是满大街都是,所以只要她小心应对,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我会小心应付的,等我换身衣裳。”
说着,秦明月就急急往后台去了。
换了身平时惯穿的男装,秦明月还特意将眉毛描粗了些,又将唇上的胭脂洗去了,才出了后台。
和何锦一同上了二楼,在门外敲了两下门,就被人叫进了。
一进去就看见了一群兵痞子,虽然这样人个个衣冠齐整,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痞里痞气的,反正秦明月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现代那会儿看过的二流子。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人,格外的鹤立鸡群。
不是这人相貌英俊,而是这人的眼神。秦明月总感觉自己像一盘肉,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不自觉的拢了拢眉,跟在何锦身后施了一礼。
“何老板,这位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何锦笑着寒暄后,孙珩扬了扬眉,瞥了秦明月一眼。
何锦去看秦明月,她当即上前一步,“小的秦生。”
“琴声?”
“不是琴声,乃是秦皇汉武的秦,小生的生。”
孙珩在嘴里默念了下,总觉得名字有点儿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儿熟悉。
“好名字,不知这名儿里有何寓意?”
秦明月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神,“无寓意,小的不过是戏子,家父也不通文墨,不过是随口起的罢了。”
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不引人瞩目,所以自打庆丰班来到京城以后,就隐藏了戏班的名字,甚至连秦风楼和秦明月的名字也改了,去掉了中间一个字。这也是祁煊明知道庆丰班的人来了京城,却一直没查到他们落脚地的原因所在,不过这一切秦明月并不知道。
“戏不错,以后爷会来多捧你的场。”
爷?你是谁的爷!穿越过来,秦明月最讨厌的就是谁在她面前称爷。不过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地。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
镇北王妃自打回了京以后,先是进宫觐见了皇后和皇太后,接着就开始活跃在各大府上的筵宴之上。
镇北王妃这时候回来能有什么事,京中明眼人不少,于是一时之间家中有适龄女儿要嫁的人家都开始渐渐淡出人眼。
当然,也有那种卯着劲儿想往上贴的人家,安郡王再怎么混不吝,也是当今的侄儿,镇北王的嫡长子。以后一个铁帽子王是稳打稳的,能有个这样的女婿也算不错,毕竟也不是谁家都能有一个封王的女婿。所以镇北王妃倒也没觉得受到了冷遇,有不少人家的夫人上前与她凑趣。
就这么挑三拣四了一番,镇北王妃又将祁煊叫了过去。
也是被这个儿子给气够了,她连面都没露,让下人抱了一摞子贵女的画像给祁煊,让他自己从中挑一个出来。
祁煊给出的答案是看都没看一眼,扭头就走了。
镇北王妃当场被气倒,还专门去宫里请了个御医回来,说是胸口疼。可惜祁煊向来不住镇北王府,一直住在自己府上,这戏演得他没看到。
于是镇北王妃胸口连疼了好几日,见这当儿子的还是不出现,她终于耐不住让人将祁煊叫了过来。
祁煊迈进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布置华丽的卧房,镇北王妃头戴着抹额半靠在紫红色绣蝠纹的靠枕上,她面色苍白,似乎十分虚弱的模样,何妈妈正坐着一旁给她喂药,旁边是一水的端着热水铜壶棉帕子的丫鬟。
他几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才走到近前来。
镇北王妃看了他一眼,有些虚弱、似乎也有些恼怒地偏开头去。一旁的何妈妈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瓷碗递给边上丫头,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哭了起来:“郡王爷也太不懂事了,王妃为了您的只差呕心沥血,这么大热的天一路从辽东赶回来,没水路,只能走旱路,这一路舟车劳顿的,王妃老毛病犯了几次,还不敢在路上停歇,生怕耽误了。可您倒好,就算和王妃怄气,也得紧着她的身子……老奴是个奴才,原本不当说这些话的,可老奴实在是心疼王妃……”
换成一般懂事人儿,都会安慰何妈妈几句,顺道对镇北王妃表现一番自己的不懂事,双方互搭台阶下来,也就罢了。
可祁煊偏偏不是常人。
他睨了一眼何妈妈,嗤了一句:“你也知道你个奴才!”言外之意,奴才会越俎代庖管到主子头上去?!
当场把何妈妈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捏着帕子的手只颤抖,也不知道这眼泪是继续擦,还是不擦。
镇北王妃本就是个脾气刚烈的,能忍到现在,还动用这种示弱的手段来逼迫祁煊就范,完全靠何妈妈的劝阻。这下可好了,何妈妈都被‘阵亡’了,这镇北王妃哪里还能坐得住。
她当即捞起床上一块儿玉枕砸了过来,气得嘴唇直打哆嗦:“你这个不孝子,你竟敢这么寒碜你娘,你清楚不清楚你到底是谁生的,谁把你教成这样了,养出你这种大逆不道的性子……”
“反正不是你教的。”祁煊懒懒地说了一句,又道:“你要是对皇伯父有意见,你去跟他说去,跟我说作甚!”
这话堵得,差点没把镇北王妃堵憋气过去,她连着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指着祁煊的手指直发抖:“你……”
祁煊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小时候可是你和父王把我送回京的。”
说完,他扭头就离开了。
镇北王妃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靠在何妈妈身上哭:“这逆子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呢……”
而何妈妈却是噤若寒蝉,搁在别的事怎么也会开解两句的,对这话茬却是接都不敢接。
*
祁煊大步往府外走去,一路上人神皆避。
镇北王妃的脸,和小时候记忆中那张温柔、属于母亲的脸不断闪现,到底早年的记忆还是模糊了,最后只化为了一张镇北王妃现在的脸庞。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也许是当年他已经记事儿,而二弟还处于襁褓之中,所以明明皇伯父传话说,皇后多年无子,想沾沾喜气,接二弟去宫里住些日子,父王说送二弟去,他娘却坚持说送他,因为他已经大了;也许是这么多年一家人从没团聚过,逢年过节别的幼童都有爹娘在身边,他身边却只有一群宫女太监;也许是小时候太子和二皇子联手欺负他,说他是个没爹没娘,硬要来抢皇伯父恩宠的;也许是辽东的镇北王府早已忘了还有他这个嫡长子的存在,他的二弟已经在那边自称是世子殿下了……
也许太多了,终究变了还是变了。
祁煊突然有一种想将天捅破了的冲动,也因此他上了马,无视四喜在他身后大喊,就打马飞离。
马跑得很快,一路上不少行人惊呼跌倒,却无人敢吱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