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果断摇头,她这个人最讲究五好四美,八荣八耻了。
谢必安点了点头,又开始问:“在对外租房的过程中有对租户的客观需求不理不睬,拒不更换自然损坏的公共设施或者恶意提高别人的房租吗?”
沈晴摇头,她当这么多年的包租婆,无论什么事情都处置得非常好,就差过年的时候挨家挨户送饺子了,这要是做得还不够,天底下的包租婆们就没有合格的了。
谢必安见她又一次摇了头,自己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看来就是你客观上的存在,或者是拥有了别人想拿走的东西。”
“假如一个人不论你是谁都想杀你,那这应该就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父母的遗留问题。而你拥有的东西里面,唯一足够别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谋求的,也不过是你的房子了。”
谢必安总结了一下:“所以不是因为你的父母就是因为你的房子。”
沈晴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一丝茫然,她回头看了看放在角落里的供桌,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子。
供桌干干净净的,上面摆着的照片在每天坚持不懈的擦拭下一尘不染,上面两张柔和的面目一如既往地笑着看向她。而这个房子,在她七岁之后就是她一个人生活的地方,无论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样的为难,只要回到了这里,就不再有任何的风险,只需要安心地待着就好了。这两样东西在这些年来是她唯一的支撑,构成了她全部的世界。突然间,这唯一的支撑坍塌了,从保护她的力量,变成了暗暗藏着危险的东西,偏生,这两样东西,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
谢必安认真地看向沈晴:“你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沈晴依然很茫然:“我不知道,他们死了这么多年了,我记得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而这个房子,我从七岁开始就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问题。”
谢必安想了想:“这段时间有人想买你的房子吗?”
沈晴很快地回答道:“有,这个房子的地段还不错,靠着大路交通方便,所以想要买房子的人一直都很多,只是都被我拒接了而已。”
谢必安皱了皱眉:“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太大了,不过万一里面有些人太丧心病狂,想直接把你杀了也是有可能的,你还记得谁给你打过电话吗?”
沈晴精神一震,终于有东西是她知道的了,立刻从茶几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有些尴尬地递给了谢必安:“我的黑名单,这些年一看是这里面的号码我就不接了。”
谢必安看着那厚厚的一个本子,有些愣:“这么多?”
沈晴心底涌出了些不合时宜的骄傲:“我这个房子可好了,四通八达,虽然这边的人并不多,也不算繁荣,但我这里是城市的正中心里知道吗?你把a市西边的那座山和东边的那个湖给连个线,我这个房子是正中间。”
谢必安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又一时想不起来了,他放下了心里不明了的疑惑,低头看向本子:“没准就是这里面想要杀你。”说完话,他把这个本子翻开,拿出手机拍照。
沈晴奇怪地问:“你拍照干什么?”
谢必安头也没抬:“我发给林天泽,他可以查查里面的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最近想开发这边的地方没成功的。”
沈晴点了点头,看着他拍。
拍完之后,谢必安放下了本子,问道:“你知道你这个房子是怎么来的吗?”
沈晴有些奇怪:“我爹妈留给我的啊。”
谢必安挑眉,问道:“你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很有钱吗?”这块地这么大,无论什么时候都值不少钱,不是轻易就能买下来的。
沈晴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回答道:“我爸妈都是孤儿。”
谢必安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沈晴摆摆手:“没事,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爸妈在同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然后恋爱结婚有了我。”
谢必安见她真的不在意这个才继续说:“这块地很贵,不是一般人可以买下的。所以我其实建议你去想想你爸妈到底做了什么才攒下了这个房子。没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沈晴低着头想了许久,很久之后才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买下的,他们买地盖房子的时候我才刚出生,事情太久太远了。”
“不过……”
谢必安看她。
沈晴抬头:“或许有人会知道。”
谢必安问道:“什么人?”
“当初孤儿院的那些人。我记得虽然这个房子已经盖好了,但是我爸妈还在孤儿院住到了我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孤儿院里的人还很多。虽然孤儿院现在已经倒闭了,但是应该还有人在,去那附近找找人应该可以问到有用的东西。或者看看我父母之前住的屋子说不定也可以找到些什么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谢必安嘴角忽然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色,声音仍是很正经的:“所以我要你去你爸妈住的地方看看?”
沈晴:“是的,要你跟我走一趟了。”
谢必安挑了挑眉:“愿为驱使。”
第21章 路途中的事
送谢必安离开之后,沈晴无力地坐到了供桌前方的地面上,呆呆地看着上面的人像。从心里涌出的茫然如同白茫茫的迷雾,一点点地淹没了她。
他们已经逝去十三年之久了,这么多年来,死生相隔,阴阳两界。那曾经温暖的身体已经长眠地下许多年,坟上的草一岁一枯荣都枯荣了十三季了。即便是她把他们的照片摆在屋里,日夜相对的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照片而已,七岁之前的记忆在脑海里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即便是刻意挖掘都挖掘不出来什么。况且那个时候的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完整的人,所能留下的记忆就更是少之又少。
她抬头,直视着照片上那两个人的眼睛。父亲是双眼皮,母亲却是单眼皮,即便是最为板正的照相姿势,他们的手也是握在一起的。他们在那里笑着,嘴角翘起,眼睛弯着,他们身在一滩泥潭里,却有着那么轻快的笑容,明亮的眼神几乎可以穿透黯淡的岁月。
沈晴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个疑惑:她对他们的记忆就剩下了他们是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可是他们在成为母亲和父亲之前呢?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爱笑还是爱哭,外向还是内向,喜欢看书还是听歌,喜欢吃的东西又是什么?她延续着他们的生命,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就是一瞬间,沈晴的心底突然浮出一丝战栗的冲动。
她要回去一趟,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她要去看看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要去看看他们的过去,去看看自己生命的起源。
沈晴从地上跳了起来,飞奔到卧室里开始收拾东西。衣服钱包手机钥匙,一个一个地往自己的行李箱里塞,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耐心去把衣服给叠一叠,到了后来,她把东西全都一股脑地扔进了箱子,然后箱子上下一叠,拉链一拉,行李准备好了。
沈晴站在床前,微微地喘着气,额前也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一把将汗珠全都抹掉了,又转头跑到供桌的旁边。
在供桌的旁边放着一个陈旧的俄罗斯套娃,套娃的样子很美,浓密的睫毛,闪着星光的眼睛,还有一个樱桃一般的小嘴。沈晴轻轻地拿起了它,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进了卧室,把行李拆开,在衣服的最中心找了个稳妥的位置去安放它。
下午临走前,沈晴在供桌前的铜炉里□□了三支香,轻轻地说:“我走了。”
*
安远孤儿院坐落在了一个很偏远的乡镇,从a市去往那里需要做三个小时的大巴,除了大巴之外再无其他的交通途径,据说即使是坐了大巴到达了那个乡镇,也需要在做一个小时的公交才能到达那里。
沈晴和谢必安已经在大巴上颠簸了快两个小时了,沈晴从一上车开始就在玩手机,不停地打开那些一百年都不打开一次的应用,查找着有没有什么她还不知道的功能,连续造作了这么久,手机的电量终于变成了红色,沈晴沉默着把手机插上充电宝,放回了包里。
一边跟她并排坐着的谢必安见此,很果断地嘲笑了她一句:“你怎么想的,居然买这个手机,电池一共才一千五百毫安,连老人机的电池容量都比它大。”完了之后还要把自己的手机展示给沈晴看一看:“你看看我的,电池容量是你的三倍。”
沈晴心里像是塞了一麻袋的枯草,正是混乱不堪,一把火就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谢必安在她耳朵边儿上不停地逼逼逼电池容量,沈晴快要爆炸了。她扭头,面对着谢必安,刚准备开头说话,嘴里忽然被谢必安塞进一个东西。
沈晴下意识地舔了舔,有点儿甜:“什么东西?”
谢必安脸一点都不红,笑眯眯地说:“昨天从你那儿带走的糖。”
沈晴一边含着糖一边含含糊糊地问:“你不觉得害臊吗?”难不成谢必安的身体里负责廉耻心的那部分已经死去了?
谢必安嘴角一弯:“员工福利嘛,最后不还是到了你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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