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找高人问过了,只要有信仰之力,你就不会消失,你看现在,你不是还在吗?”
微微低头打量自己,确实,她原本即将消失的身体,却在季秦到来的时候逐渐凝实,甚至连神力都恢复了不少。
“信仰之力虽然有用,可却只能凝实我的身体罢了。”
季秦实力不弱,倘若愿意,他完全可以让那座神龛继续顽强的存活下去,只是,他不愿。
他知道自己有点自私,却宁愿这样自私下去,他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倘若有大气运者的信仰之力呢?”
微微拧眉,回头一脸疑虑的看着季秦:“大气运者自然可以,只是世间哪里有大气运者呢?”
需知,大气运者,非得是世间最有影响力的人,且这种人大都少年多舛,成年后才能有一番大事业,更重要的是要心善。
世间万物,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唯有心善且行善之人才有资格成为大气运者。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像某人?
“难道你是大气运者?”微微反问道,她倒不是觉得不可置信,只是觉得季秦为人虽不属于穷凶极恶,可也断然称不上心善之人。
也许年少没有遭逢祸事的他会是,可现在却绝对不是。
季秦自己也知道,他笑笑不说话,只是将微微接回住处,两人相处愈发亲密,季秦也毫不掩饰。
纵然是神明又如何,他便渎神,既然早已生出窥测之心,那便想方设法实现。
他愿意为了她去做善事,当一个善人。
一年过去了,微微依旧相安无事,她这才发现原来季秦竟是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可是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她记得自己初见季秦的时候便占卜过,并不是他。
微微不解,却也没有多想,只当天道变数太大。只是季秦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暧昧了,好像一个步步紧逼的猎人,她稍一放松后退,他便得寸进尺。
更重要的是,撒娇耍赖厚脸皮,季秦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当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微微无奈的束手就擒。
只是因为季秦身上有信仰之力的原因,微微不能离开他太远,两人的距离相距不能超过三米,也许等他的气运越来越大就可以距离稍微远一点了吧,微微自我安慰。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硬是要抱着她睡觉的人,微微只觉得牙疼,大概是咬牙切齿太多次。
“微微,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季秦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他的嗓音低沉,这样说话越加有磁性,好像一根羽毛在耳边撩动一样,痒痒的。
微微没好气的抱怨:“少煽情了。”
哼,又是这一招,她才不吃呢,可眉目还是动容的一弯。
季秦的耳边又响起了属下小王曾经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女人啊,就是吃软不吃硬,你在偶尔深情一把,浪漫一把,那就嘿嘿嘿了”。
虽然最后那猥琐的笑,实在有点辣耳朵,不过确实有成效,季秦暗暗捉摸着也许应该给小王放个假了,让他和女朋友甜蜜一会儿。
免的小王老是抱怨再这么加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隔壁老王。
谁叫他总在上司面前秀恩爱,季秦撇撇嘴,可有可无的想着。
可抱着怀里的少女,季秦的眼里便是一片珍视,轻轻俯身下去,犹豫半天,心动的看着那片红润的樱唇,最终还是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睫毛眨动时的颤栗,好像一把小扇子挠人心痒难耐。
季秦的动作很温柔,温柔的不像那个工作上大刀阔斧的男人。
“晚安,微微。”
还有,对不起。
……
第33章 控制狂哥哥VS被囚禁的妹妹(1)
清澈的河水已经被染红,放眼处都是尸体。黑衣的刺客们狂吼着挥舞手里的刀剑,冷冽的刀锋中人像砍草般倒下,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乌鸦在屋顶哀鸣盘旋,迟迟不肯离去。
微微一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如此血腥的一幕,她的双瞳陡然间惊恐的睁大。
蓦地,一双尚且稚嫩的手挡住她的眼睛,并捂住她的嘴巴,害怕她发出声,手的虎口处还有因为长年练剑导致的茧子,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甚至粗粝的让人觉得有点难受。
手的主人是她的哥哥,因着玩捉迷藏两人躲在一个破烂的水缸中,才侥幸躲过这一场杀戮,只是封闭的环境下呼吸声也格外的粗重。
檀越放下手来,竖起指头,冲她无声的“嘘”着示意。
微微点了点头,忍着泪意屏住呼吸趴在哥哥的身上。
檀越的手心冰冷,他的衣着很是单薄,这又是深夜,更深露重,微微小心翼翼的动作着,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身体。
两人躲在水缸之中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微微透过缝隙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只是檀越执拗的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不肯让她目睹耳闻。
妹妹还小,不应该让她看到这个的,檀越心里想着。
微微躺在少年怀里,发现他的身体在轻微的颤动,很轻很轻,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再怎么勇敢,这始终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可现在他面临着人生最大的困境。
此时正是傍晚,无忧山庄地处偏僻,远离尘嚣,偏安一隅,除了山庄中人,再无其他。
而现在,山庄中一共一百零三口人,除了这对兄妹,尽数全灭。
一夜屠尽,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漆黑一片的夜色中,檀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这些残杀亲人同胞的凶手。
他们清一色的黑衣长脸,面上更是用黑布蒙面,武功招式也是复杂莫辨,不一而同,丝毫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檀越一手握拳,紧紧捏住,手心被扣出一片残肉,鲜血淋漓。
微微躺在他的怀里,捏着他的衣角,月色下一张面庞苍白如纸。
暮色苍茫,天色渐明,而这群刽子手们还没有离去,他们似乎在搜罗什么东西似得,东翻西找。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获,头领并不甘心,只是马上要天亮了,再耽误下去,怕是大事不妙。
头领眼中狠厉一闪,大手一挥,火把落在庄内的每一个角落,大火撩起,席卷而来。
毫不留情的火舌将庄内的一切烧的一干二净,只留下灰尘残骸。
两人躲在水缸中,不免也被殃及,这群人好生凶狠,不肯放过一点。
好在缸内还有昨晚落下积累的雨水,那是一场瓢泼大雨,两人屏住呼吸躲在里面。
雨水浑浊,黏糊的粘在衣服上,这又是初秋,东南风吹得人打个冷噤。
檀越还好,他自幼习武,且天赋极高,一身内力堪比江湖二流高手,龟息之法自是熟练无比。
微微虽也习武,只是她的天赋不如檀越,且年纪尚小,闷在水中,实在憋不住。
只是水外烟雾弥漫,火气浓重,稍微吸进一两口,就会呛鼻的很,发出咳嗽只怕会引来敌人注意。
且孩童的喉咙稚嫩,稍有不慎,极其容易引起发炎。
看着微微憋的面色发青的样子,他略微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忍心。
睁眼闭眼后,矮身倾头和妹妹面对面,而后附唇过去,将体内气息渡过。
微微憋气憋的正神智模糊中,突然有一片柔软附在嘴上,而后气息涌来,只觉得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猛的呼吸。
檀越一开始还有顾虑,虽然妹妹年岁尚小,可到底男女有别,只是紧要关头,也只能特殊处理了。
待到后面,檀越也支撑不住,他虽然内力深厚,可经验不足,自己一人还好,两人只能勉强,好在很快,那群人终于走了。
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在缸内呆了一天一夜,才敢出来。
掀开缸盖,好像重见天日一般,微微早已支撑不住的昏迷过去。
她年纪小,骤然遭此巨变,再加上幼儿嗜睡,自然熬不住了。
小心翼翼的爬出来后,檀越一直往四周打量,生怕有一点风吹草动。
一片寂静,唯有呼啸的风声,檀越才将妹妹抱出。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目疮痍,断壁残垣的无忧山庄,眼里一片悲痛欲绝,只有努力的压抑心底痛苦,心底告诫自己还有妹妹需要照顾,必须挺住。
檀越只能硬抗着身体,背着妹妹往山庄后门的小道走去。
这条羊肠小径也是他和妹妹捉迷藏的时候发现的,说是路,可放眼望去全是树木荆棘,遮天蔽日。
走了没几步路,两人的衣衫便被划破,褴褛不堪。
檀越不忍心妹妹受苦,见微微被划破的地方一道道伤痕,她皮肤雪白娇嫩,更是明显。
咬咬牙,打算把妹妹抱在怀里给她挡住,虽然这样更累一些,可也能免得妹妹受苦。
颠簸中,微微醒了,抬眼望去却只觉得触目惊心,檀越一张清俊干净的脸庞现在却满是污痕。
她赶紧要下来:“哥哥,快放我下来。”
“没事,妹妹,我还撑得住。”檀越扯了扯嘴角,牵强的笑笑安慰她。
微微不忍心,小声的劝道:“哥哥,我自己走,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