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了,若是杨氏再走,那他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不不不不,杨氏是他的。谁都不能夺走。
孟雪染却是见怪不怪的转移了话题道:“听闻,您亲手将芳姨娘给杀了。”
孟宜瑞浑身一颤,看着孟雪染的目光中充满的恐惧。
“芳姨娘死之前有没有说些什么?恐怕芳姨娘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最后竟然是死在了您的手上。”
“你闭嘴!她该死!她该死啊!”孟宜瑞用力的捶着床,怒声喊道。
孟雪染笑了笑顺着孟宜瑞的话说道:“是啊,她该死。谁让她背着您,爬上了吴家六老爷的床呢,而且还是当着您的面。”
孟宜瑞神色惊恐的望着孟雪染,伸出手指着她道:“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雪染嗤笑了一声,俯身上去,低声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您用来杀死芳姨娘的那把剑,那把银质的剑柄上缀了琥珀和玛瑙,并已经开了剑刃的贵重长剑。”
孟宜瑞似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
孟雪染呵呵笑了起来:“看来您还记得,那把剑是我娘的嫁妆呢。只可惜,后来被您强行拿走送给了芳姨娘。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若是您亲自动手杀了芳姨娘,那么该用什么样的利器才能让我满意呢。”
“是,是你!”孟宜瑞声音在喉咙里呜咽着。
孟雪染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不是我,而是你。是你宠爱了芳姨娘,让她不知天高地厚,不安分守己,心生妄想。是你为了芳姨娘,不惜和孟家决裂,就算是砸了祠堂也要扶她为正。是你助长了她的野心,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希望。最后又是你的无能。让她不得不出卖自己的**才能换来金银,过上她想要过的日子。只可惜,你却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掩盖自己的无能,而杀了她。”
“胡,胡说!你胡说……”孟宜瑞眼神闪躲的小声辩驳着。
孟雪染嗤笑了一声,道:“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你自己心知肚明。”
孟宜瑞却不再说话,别开脸去,不敢在看向孟雪染。
“您是读书人。当初宠妾灭妻,如今又亲手杀了自己的宠妾,这滋味,想来很不错吧。”孟雪染却是丝毫不理会孟宜瑞的模样,继续说道。
“不要再说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孟宜瑞一闭眼就想起了芳姨娘宛如十四岁那年的模样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喊着他瑞表哥,不等他作何反应,就见芳姨娘捂住了突然血流不止的胸口问他,“瑞表哥,为什么?”
孟雪染欣赏够了孟宜瑞惨白的脸色,这才开口道:“不过是让你出面告诉祖父祖母,你同意跟我娘和离罢了。”
孟宜瑞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可是他这个宛如陌生人的女儿却抓住了他要害,只要她一开口,他就会想起芳姨娘,想起和芳姨娘曾经恩爱的点点滴滴,想起后来被芳姨娘背叛,想起自己亲手杀了芳姨娘的瞬间……想起那一场噩梦,他想要逃离,却发现他被孟雪染狠狠的拽在了原地,怎么也逃脱不了。
见孟宜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孟雪染心知今天的刺激差不多了,给孟宜瑞一个缓和的空间,省得再把他给逼疯了,那和离就更不要想了。
“你好好想一想吧,我明日再过来看你。”孟雪染扯了扯嘴角,笑着说了一句。
滚!都给我滚!你不要再来看我!我不要你来看我!孟宜瑞望着孟雪染缓步离开的身影,在内心的疯狂的咆哮,可是嘴上却说不出一个字。
孟雪染去了正房。
孟老太太神色疲惫的拉着她去了卧房,然后温声道:“染姐儿,你也劝劝你娘,现在芳姨娘也都已经死了,你娘也算是扬眉吐气了,正是要过好日子的时候,怎么能和离呢。再说了,和离这种事,说起来,对于女子,终归也是不光彩的。你娘也这么大年纪了,再嫁人只怕也异常艰难。以后说不定也是青灯古佛一辈子。何苦呢。再说了,俏姐儿现在才十岁,你娘和你爹和离了,俏姐儿她怎么办?你哥哥还未曾成亲,更未曾相看人家呢,还有你,你娘和你爹和离这样的丑事,被你婆家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借此搓摩你。好孩子,你替祖母劝劝你娘,别做这样的傻事。”
孟雪染闻言扯了扯嘴角,杨氏和离这件事,是她和孟凡烨还有孟雪俏三人商量好的,依照孟宜瑞的心性,此时没有了芳姨娘,定是会因此苦痛一阵子,说不定日后还会有其他的姨娘,何必让杨氏一直留在孟家吃这样的苦。
杨氏为了他们三个已经吃了半辈子的苦了,如今正是和离的好时机,若是在因为他们三人。继续留在孟家,只怕日后会逼死杨氏的。
可这话孟雪染是不会跟孟老太太说的,她只是叹息道:“祖母,您也知道,我娘她虽然软弱,难得有一回主见,定是下定了决心,孙女会去劝一劝她,可成不成,孙女也没有法子保证。”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不介意
一整日的时间都在孟老太太院子里度过了,只可惜众人劝来劝去的,也没有劝动杨氏。
最后,由孟雪染陪着杨氏回了紫薇院。
杨氏想到自己刚嫁到孟家的那会儿正是腊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为了讨好婆婆,她主动帮着婆婆打理魏府过年的事宜,因为没有经验,她每日每夜不停的在学,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结果太过劳累小产了。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孟宜瑞的那个表妹过来看她。
那天阳光明媚,床前官绿色的幔帐挡住了光线,她怏怏地躺在内室镶楠木的架子床上,脸色苍白,了无生气,如搁在博古架上太久落满了灰尘的景泰蓝花瓶,呆板而沉闷。而站在幔帐旁的芳姨娘穿了件藕色杭绸四季如意的小袄,屋内的光线照在她乌黑发间的南珠翠花,散发出莹润的光泽,映衬的眉目如画,人如秋药,看得孟宜瑞两眼发直。
那场景,深深地刺伤了杨氏。
芳姨娘那天是有意而来,有意如此。
不过是想让孟宜瑞看看,孟宜瑞因为没有娶她,所以错过了什么样的美人儿吧。孟宜瑞也不负芳姨娘所望,几次在她面前赞扬芳姨娘温顺可人。
那时她看见孟宜瑞还会心跳如鼓。所以才特别不能容忍吧?
后来,孟宜瑞和芳姨娘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孟宜瑞拖了长辈过来告诉她要纳芳姨娘为妾。
那个时候他们大吵了一架,到现在,她早已经忘记了当初吵架的内容,唯一记得的就是孟宜瑞气急败坏的对着她吼道:“你还要我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不就是仗着有长辈为你撑腰吗?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我是念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你要是还念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份,你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龌龊事来!”杨氏毫不示弱,表情鄙夷,“我就是仗着家里有长辈给我撑腰,你能把我怎样?有本事你绕过我去把芳姨娘娶进门啊!”
“你,你……”孟宜瑞恼羞成怒,“我,我……我要休了你!”
那是孟宜瑞第一次说要休了她,她当时心灰意冷,将孟宜瑞赶了出去。
后来,孟宜瑞又来。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玉馨。我有要紧的话和你说。”
杨氏转过身来,纤细如葱的手指绕着鎏金水草纹靶镜柄下垂着大红流苏,眸光幽深,静静地望着孟宜瑞。
屋里服侍的丫鬟、媳妇子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孟宜瑞半蹲在了杨氏的身边:“玉馨,芳雅……她……她……怀了身孕……”
杨氏绕着流苏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孟宜瑞垂着头:“……我只能来和你商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让我当做什么事也没有,我,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芳姨娘是住在孟家的,她一心一意爱慕着孟宜瑞,又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要爬上孟宜瑞的床,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既然把芳姨娘怀孕的事说了出来,可见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准备孤注一掷了。
当时孟家这一辈的子嗣单薄,这样做可能会让芳姨娘背上不媒苟合的名声,但杨氏要是坚持不让芳姨娘进门,却会让孟家的长辈对她有微词,甚至会背上不贤的名声。何况这不媒苟合的名声也不过是在孟家几位长辈的心里而已,为了孟家的颜面,孟家的人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不仅不会说出去,而且听到什么风声还会极力地为芳姨娘辩护。这样的恶名,对芳姨娘又有什么作用呢?
芳姨娘使了手段算计孟宜瑞,这么明显的事,以孟宜瑞的聪明,却置若罔闻,可见心早就偏了。芳姨娘这样好的手段,等她进了门,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若是每遇一件事杨氏都要这样解释一番,这日子还得有什么意思?
孟宜瑞为了让芳姨娘进门,先是威胁杨氏要休妻,后是半跪的姿态蹲在杨氏身边求情……
往后,还有多少羞辱在前面等着她呢!
她还记得,当年她带着年仅三岁的孟雪染从娘家回来的时候,她抱着染姐儿走进了二门。
院子里的丁香、玉兰花、芍药、西番莲、紫兰都开了,姹紫嫣红,如火如荼。人行其间,蜂飞蝶舞,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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