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玥都在想怎么弥补,越想眉头越皱。
沈琅之以为她在想煊亲王世子的事,不知道怎么劝,只能跟着想办法了。
沈瑶走在一旁,和沈玥的愁容满面相比较,她是春光满面,倒霉的是沈玥,又不是她,她偷着乐都来不及呢。
出了东平王府,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车夫才牵着马车过来。
上了马车,就回沈家了。
再说楚慕元,丢了那么一句话后,他就直接回煊亲王府了。
秦牧很担心,“爷,你今儿在桃花宴上说的话,明儿御史台肯定会向皇上弹劾你,再加上那少年……。”
爷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一旦查清身世,就要认祖归宗,这世子之位就要让出来了,到时候皇上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宠爷,还未可知,没了皇上和煊亲王府做后盾,爷这些年横行霸道,惹敌无数,倒不是没一点应付的把握,但……很难。
秦牧知道楚慕元想查清身世,想知道为什么生了他,却又将年幼无辜的他遗弃在湖中,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除了这事,还有大问题呢,老王爷疼他,一心当他是煊亲王府的血脉,告诉了爷不少的秘密,就连王府的根基都交到爷手里了,到时候会不会被灭口?
秦牧是老王爷挑选跟着楚慕元的,一心只有他一个主子,自当事事以他为先。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老王爷临终嘱托,以爷的性子,他根本不在乎煊亲王府的权势和地位,不然怎么可能把一个酷似自己,能揭开自己身世之谜,自己还未审问的少年,先送回王府,让他人询问。
也不知道那少年招认了没有?
楚慕元进了王府,王府上下看他的眼神都和以往不同了,不过楚慕元多年积攒的威信,一个眼神扫过去,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钻了地洞,谁也看不见才好。
往前走,王府楚总管上前给他请安,楚慕元问道,“那少年在老王妃那里?”
楚总管摇头,嘴角微扯了下,道,“那少年口没遮拦,险些将老王妃气晕,王爷将他带走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楚慕元轻嗯了一声,便迈步朝外书房走去。
看见他走过来,守着书房的暗卫便道,“王爷,世子爷来了。”
等楚慕元上前,正好听到王爷的说话声,“让他进来。”
暗卫将门推开,楚慕元迈步进去。
他进屋之后,暗卫又把门关上了,秦牧和他一起守在屋外。
进了屋,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到少年站在那里,一脸的郁闷,看见他来,第一句话就问,“你没欺负她了吧?”
这个她,显然指的是沈玥。
楚慕元好看的唇瓣扬起一抹好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不忘记关心别人。”
少爷昂着脖子,眸带怒意,叫楚慕元十分不快,因为这张脸太酷似自己了,看着实在是别扭。
楚慕元看向煊亲王,行礼道,“见过父王。”
煊亲王脸色肃然,疏远而淡漠的嗯了一声,楚慕元继续问道,“父王可审问出什么了?”
煊亲王看了楚慕元一眼,又望着那少年了。
少年耸肩道,“我叫楚昂,再过半个月,就满十七岁了,我是家中长房嫡次子,我家兄弟、堂兄弟多,我排十三,所以家中长辈都叫我小十三,外面人都称我十三爷,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他就别再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楚昂?
“也姓楚?”楚慕元有些诧异。
少年朝着天花板翻了一白眼,一刻钟前,他才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在又问,姓楚是祖上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姓楚,他也不知道啊,他无奈回道,“我曾祖父、祖父、我爹都姓楚,我能不姓楚吗?”
楚慕元脸冷着,“你姓不姓楚,这是你的事,但你对煊亲王府的密道暗室了如指掌,还会昭王府不传之秘,这我就不能不问了,谁教你的?”
少年把玩着铁链,不愿回答。
他怎么回答,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自己偷看发现的?
前世偷拿银票被他发现了,打了他五十大板,还不许祖母给他用药,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知道他是亲孙子还下手如此的狠,这会儿连孙子都不是,还不往死里头打啊?
可是不回答又不行,同样的忽悠办法,少年决定再用一次,他道,“我天赋异禀,对一些暗道啊密室啊特别的在行,一看就会。”
“天赋异禀?”楚慕元笑了,都到这份上了,还死鸭子嘴硬不怕死的忽悠他,他看着他,像是信了道,“明天我带你进宫,我倒是要看看你知不知道皇上寝殿的密室在哪儿,要是真找到了,我便信你,找不到,我打断你双腿!”
第一百一十八章 欺负
楚昂凤眸圆瞪,最后把脸撇开,一副不愿意看他的模样。
可是他不看,楚慕元还就非得要他看了,捏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撇过来,问道,“你家在哪儿?”
楚昂努力把下颚挪开,可是楚慕元用了力,他根本就挣扎不了,他磨牙道,“你松开,我就说!”
楚慕元就把手松开了。
楚昂揉着被捏疼的下颚,一脸憋闷,说说说,说什么说啊,说了你们会信吗?
说出来吓傻你们!
而且,他似乎不能随便乱说话。
煊亲王坐在那里,见少年迟迟不说,剑眉就拢了两分,可是等少年真开口了,他的眉头就更拢了,而且脸也青了,只听少年道,“煊亲王府就是我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王府里的一草一木,我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里,那密室,我更是进进出出不下百回,我这么说,你们信吗?”
少年说着,一双凤眸闪着光亮,璀璨如星辰,眸底带了些希翼。
他也知道这么说,没人相信,可是他说的是事实。
见楚慕元眸底火花闪烁,而且越来越大,少年眸光就黯淡了,果然,他不信。
楚慕元脸青着,眸光冷冽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少年有些无语,说实话没人信,还以为是在戏弄他们,这不是逼他撒谎吗?
好吧,他经历的事,确实叫人难以置信。
少年望着楚慕元道,“好歹我和你长这么像,你至于对我那么狠吗?”
楚慕元笑了,“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少年,“……。”
少年低头看着双手双脚的铁链,只觉得心好累。
他看着楚慕元,无力道,“没错,我对煊亲王府是挺了解的,但也有许多事我并不知道,你想通过我查清你的身世,那肯定是白费力气。”
见楚慕元盯着他,眸底带着危险的光芒,太熟悉了,这是要发飙了啊,少年连忙举手做发誓状,“我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
楚慕元笑了,“你倒是对自己长的和我酷似一点都不好奇。”
少年撇嘴,摇头,“不好奇。”
他有什么好奇的,你是我祖父,孙子长得像祖父,一点都不奇怪好么,虽然祖父的身世,他也挺好奇的,可他并不知道啊,家中长辈也没人提过,是没有查清楚,还是查到了不能说?
少年越想越好奇了。
他摇着头,肚子一阵咕咕叫。
少年摸着肚子,不乐意道,“我午饭还没吃,我要吃饭了。”
楚慕元睨了他一眼,“不说实话,你就一直饿着吧。”
显然,少年说的话,楚慕元并不相信,少年郁闷,“你就是饿死我,我也还是不知道。”
“那就饿死吧。”
少年,“……。”
饿死他是吓唬他,不是来真的吧?他怎么那么害怕啊。
此时,书房门被扣响,秦牧的声音传来,“爷,他留在昭王府的东西都拿来了。”
“进来。”
秦牧就开门进来了,手里的包袱送到楚慕元跟前,当众打开。
包袱里有两套衣服,还有一个锦盒。
里面装的是银票和一些银锭子,但是只有两千两了,楚慕元眉头拧着,望向少年,问道,“其余的银票呢?”
“……其他的都用了,就剩这么多了,”少年有些心虚。
楚慕元脸黑了,他拳头攒紧,骨头发出嘎吱响声,他望着王爷道,“审问的事,就有劳父王了,我怕再问下去,会忍不住掐死他。”
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了。
他摇着玉扇,努力扇风,消掉从心头浮起想抽人的怒气。
怕忍不住一脚将少年踹飞,楚慕元迈步走了。
秦牧紧随其后,他是知道自家世子爷的怒气的,自打银票被劫之后,就一直拿珍珠当银子用,火气原就大了,就等找到人,把银票拿回来。
谁想到,人是抓到了,可银票却被用的差不多了,将近七万两的银票啊,这才几天时间啊,就只剩两千两了,那少年是把银票当馒头啃的吧?
还有,爷可是答应沈大姑娘,等抓到少年了,就把砸毁她闺房的损失送去,两千两银子虽然也够,但爷之前的意思是送一万两去的啊。
这回,爷是不把玉佩拿回来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