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哈哈大笑。
夏景皓出去几天,发现吴家庄又变了,东边的地上,一排排房子又竖了起来,跟着他一起来的张之平说道,“有近千户了,帮人家落户造房子,还把地承包给他们。”
“舒秀才到你那儿办得?”夏景皓看着东边的地若有所思,没劳力,居然到外面引过来,就她敢了吧。
“是”张之平说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夏景皓转着看向他,难道这几天不在,发生了什么事?
“你媳妇来北地的第一年,就帮临集五个村庄治粗脖子病,这事你知道不知道?”张之平抬眼看向夏景皓。
夏景皓低了低头,没吭声。
张之平见他这样,摇了摇头,“怪不得你女人对你这样,你可真……”
“说事”夏景皓没他说下去。
“这五个庄子里已经几乎没这种病了,知道为什么吗?她让村人们多吃海货,结果粗脖子真是杜绝了,我打听了一下,这几个村庄这三年出生的孩子几乎没有粗脖子。”
“就这么简单?”夏景皓不相信地问了句。
“简单?金府郡太医院,搞了多少年都没有解决,简单,笑话。我听说炸堵口那次,你请了乔医判过来,胡氏族长就有跟他讲过这事,结果人家是五品医判根本不信,还把胡老头训了一顿。”张之平嗤笑了声,“也不说乔太医,就我们这些人还不是一样,倒是这几年周围几个县的人听说这里粗脖子得到控制一传十,十传百,治了不少。但还是不够普及。”
“我明白了,我会跟父王讲得。”夏景皓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得错过了很多。
夏景皓和张之平进了吴家庄,尤子清和伍先生跟两个人见礼。
穆先生夹着本书从外院过,被尤子清看到,“我先出去一下”
“干嘛去。”张之平问道。
“听会议去。”尤子清边走边答道。
“啊”张之平惊讶道。
“吴家庄在外的管事都回来了,一个季度的例行会议在今天”伍先生倒是知道点,回答了他的疑问。
“今天几日”夏景皓眯了眯眼问道。
“三月三十一”双喜连忙答道。
“走,去听听。”张之平非常好奇,对着夏景皓说道。
☆、第九十四章 有喜了
夏景皓到时,会议厅的人都已经到全了,他并没进到里面,只是站在走廊里,靠近门柱边,侧看过去,刚好能瞧见吴婉娇。
舒秀才和青梅两个人正在合计什么,站在吴婉娇身后,后面有一个小黑板,那两个人把合计好的纸粘到上面。
其他人也都整理着自己面前的纸张,只有吴婉娇最清闲,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玩着一支碳笔,碳笔在手中打着转,看样子经常玩,转得非常顺溜。
边上有一张桌子坐着三个人,三人面前都有算盘,应当是账房。
过了一会儿,舒秀才站到了吴婉娇的对面,宣布会议开始。
“大家都签过到了吗”舒秀才看了会议桌一圈,该到的都到了。
坐在会议桌边上的人都点点头,“签过了。”
舒秀才见众人都回签过了,便说道:“好的,那开始了,首先我先说两句……”
张之平在夏景皓的边上小声的说道,“我们都是说得人坐着,听得人站着,他们却相反,有意思,不过这样似乎更合理,你看,站着的人随时可看到下面各人的情况,说话又方便。”
夏景皓不置可否,新花样罢了,哪个当权者会站着训话,除了自己在军队领兵打仗,那也是因为环境不允许而已。
舒秀才总结了第一季度的情况,把第一季度的盈亏表贴在黑板上。
“也就是说,我们在博陵郡的铺子这个季度共盈利近两万两,大部分是熏货和羽绒制品,另外胡氏族人坑坊的家禽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临集街这边铺子加货物盈利近万两。佟管事往南地卖银三万,购货近万两,合计盈利两万。田地部分目前只有投,还没有出产,投入了大概是两万。”
说着顿了顿,“清单在后面黑板上,等一下大家可以看一下。下面让佟管事说说外面的情况。”
佟二平站了起来,把自己往南一行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还把自己去过的地方在后面舆图上圈出来,把各地的形势,官府作为、清明情况说得一清二楚,那些地方需要那些货也讲得透彻明了,还把自己将要出去的计划写了一份叫‘计划书’的东西,发给每个人看,上面涉及到需要谁配合的地方也一清二楚。
张之平用胳膊肘捣了捣夏景皓,“跟你行军打仗差不多吧,可真够能的,做个行脚商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不过似乎也有道理,不明白外面情况,怎么能卖出自己的东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夏景皓看着只听不吭声的吴婉娇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只见她边听边用笔写着什么,等管事说完了,她就会反问刚才听到不解的地方,每个问题都虚不假问,击中要害,有的管事甚至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她整日就呆在庄子里,是怎么懂这些事的?
夏景皓疑惑,放在心里。
张之平也疑惑“也没看她出去啊,这道道懂得这么多,而且精辟。”
对于不合格的计划书或总结报告,她随手就撕掉了,“你是让我扣你银子,还是扣穆先生银子,”
马家富是个粗人,对这些文书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脸憋得透红。
“我明白,你一定想,我就是个粗人,要我做这事,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不认为,我不觉得这件事比要你生孩子还难。”
噗,听到的人都偷笑。
吴婉娇却一脸严肃,“不要觉得这么小一张纸它没什么用,它是你思考的结果,是你分析事情的依据,是你下次事情的参考,一次又一次的积累才不会让你犯同样的错。”
“是,我明白了。”站起来的马家富满脸窘迫的同时,不忘做出表态。
“穆先生,辛苦你了,给他加小灶吧”吴婉娇转过头对着旁听的穆先生说道。
“拿你银子,替你做事,应当的。”穆先生拈了拈自己的胡须笑笑。
“很好。”吴婉娇问其他人,“有没有其他人有问题的。”
其他有不解得问她,无论大小她都回答得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折服。
伍先生看了看夏景皓,意味不明得看了他一眼,此人可比同样从京城来的王妃强多了。
夏景皓一声不吭地从门侧边走了,他早已知道她能干,但听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差距的,不得不说,她给自己的震憾太大了,她的能力,就是自己最得力的伍先生,也差不了多少吧,她是如何学到这些东西的,八岁就能搞了一条街,难道真得是天生奇才?
夏景皓坐在榻上等吴婉娇回来,结果一直等到天黑上灯。
吴婉娇才捶着腰走了进来,见夏景皓也不打招呼,累死了,怎么这段时间这么容易累啊,难道是春困?
阮嬷嬷心知肚明,这个大意的小姐,自己那个东西两个月没来了,竟然没发觉,心里直摇头。
夏景皓见她这样,已经免役了,想让她在他面前懂规矩是不太可能了。
阮嬷嬷和小桃把饭菜摆好。
“不要等我,你饿了就先吃啊。”吴婉娇人未坐下,筷子已经夹菜了,“真是饿死了。”
阮嬷嬷见夏景皓盯着她,似有不高兴,心里也不舒服,挑小姐的刺,让你敢怒不敢言。
两个人不声不吭地吃完了晚饭,吴婉娇对于夏景皓摆王子谱已经没感觉了,爱摆就摆好了。
她洗好就上床睡了,真累。
夏景皓低头用手抚了抚脸,一到晚上,吴婉娇的房间是没有其他人出入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动手搞定,开头他没有在意,现在在这里住久了才发现,她的房间除阮嬷嬷和小桃其他几个丫头无事是不会进的。
所有的洗涑她一般都自己搞定,不假他人之手。
他不得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自己进了内间洗涑,还好用水方便。
洗完后上床后发现她都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还是被他折腾了一翻,夏景皓终于心安了,两个人拥着一觉到天亮。
夏景皓每天起得很早,等他练完一趟拳回来,发现吴婉娇依然在睡。
他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已经睡得横了过来,一只脚伸到床外,似乎睡得不安心,眉头皱着,大概是自己不在,她抱起了那个大圆枕,口水涟涟。
这是来自京城的名门闺秀?
摇了摇头,坐在边上,边眯着眼边想着今天的行程,手无意识地摸着她的腿,结果怕痒的吴婉娇噌一下把他踹到了地上。
他坐在地上,先恼后笑,真是哭笑不得,而她依然睡得香甜,唉,上辈子一定欠她的,这辈子来还债了。
站起来往外间走去,阮嬷嬷看他冷着脸出来,连忙准备早餐,今天早餐是老鸭汤面条,炖了一夜的老鸭汤汤清肉烂,入口即化,边上放了点芝麻酱,咸淡适宜,练完拳的夏景皓吃了两碗,浑身舒坦。
小桃往里间走,心想小姐这段时间,怎么这么要睡啊,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