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久闻大名,世子妃这是……?”安平眉角一动,迅速扫了一下夏景皓及众人,柔声问道。
“公主,我们北地人多粗犷,这敲鼓之人就让婉娇来吧”吴婉娇边说边就接过双槌。
“啊”安平被吴婉娇的举动吓住了,这么没有礼貌,人家还没说同意呢,她就自作主张自己干上了:“夏世子妃,今天就是为了迎接你们才设的宴会,让你击鼓,有失礼貌吧”
大厅里一众人都被北齐世子妃的举动给惊住了。
夏景皓抚额,如果有地缝他就钻进去了,为了逃避被点到表演琴棋书画,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他不得已站了起来,走到吴婉娇的身边板着面孔来了句,“成为体统”
“是,世子爷”吴婉娇的气瞬间瘪了,好像是有点茹莽了,低着头站到夏景皓的身后,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夏言北想了想站起来跑了过去,“公主殿下,就让我母亲来敲鼓吧,她真得敲得很好。”
安平眼睛眨了眨,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皇帝,“父皇,母后,不妥吧”
“不,很妥,”吴婉娇抢着向皇帝、皇后行礼,“皇上,臣妾的夫君久经沙场,会敲战鼓,臣妾也学了一、二,今天就让臣妾为大家击鼓,味道定是不同”
“婉儿……”夏景皓出声制止,“不得胡闹”
“是,夫君”吴婉娇又跳到夏景皓的身后,好像很怕的样子,让人见了忍俊不禁。
仁宣帝看着被夏景皓训得温顺如猫的吴婉娇,眉角动了动,猜测着各种可能,这可能当中就是没有‘率性而为’四个字。
皇后朝自己娘家人看过去,眉心不知觉得凝了凝,为何有这么一个不懂礼节的女人来搅和,那接下来的事,还怎么进行?
安平朝身后的宫女看了看,身后的宫女往后退了退。
“皇上,不如臣妾先敲两下,”吴婉娇直接看向仁宣帝开口道。
“也罢,你就敲两下”仁宣帝看着一脸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夏景皓想了想答应了。
“好”吴婉娇拿起双槌真得在鼓面上敲了两下“皇上怎么样?”
皇上先一愣,然后说了句,“说两下,就两下?”
“是啊,就这样敲啊!”吴婉娇不解的说道,“敲几下,想逮谁就停下嘛”
“对,你说的对,哈……哈”皇上坐在龙椅上哈哈大笑起来。
底下的人本来憋着不敢笑的,结果见皇上都笑了,想笑的都跟着大笑起来,笑的人大部分是男人,不笑的大部分是女人,一些郡夫人、国公夫人,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只觉这个女人粗俗不堪,难怪多年前被先帝打发到北齐这个蛮荒之地,她也就只能去这个地方了。
有几个年纪大的夫了甚至交头接耳起来,“不是说宗室之女嘛”
“我家对门也是宗室,那日子你没瞧见?”
“没有”
“除了还剩一个空壳子,还有什么?”
“不会吧”
“请不起教养嬷嬷,只能这样了”
“原来如此”
皇帝边笑边看着下面众生态,脑子里还在想着,还以为这个女人能敲出什么节奏出来呢,结果就是‘梆、梆’两下,而且只有两下,这也太好玩了吧,不行,自己要多逗一会,缓缓对吴婉娇说道,“你就这样敲,让朕很为难?”说完叹了口气,又对自己女儿说道,“安平,你认为呢?”
“怕是不服众,不如,夏世子妃敲个曲子什么的,若是好了,也无不可”安平生活在宫庭之中,最擅长的就是看你脸色,见自己父王居然感兴趣的很,缩了缩袖子里的手,手心里全都是汗。
“这样啊,那就试试吧”吴婉娇见仁宣帝一幅不放过的样子,心想,自己会不会太冲动了呀!
“你会敲?”仁宣帝惊讶的问道,这好像都是男人们敲的吧。
“是啊,”吴婉娇一脸认真的回答道,决不会告诉他,自己就会一首,为了参加校园艺术艺,这道曲子整整练了三个月,三个月重复一样东西,记不住才怪呢。
“敲来看看。”安平也跟她的父皇一样,对这个女人很感趣。
“噢,要几个人配合一下,气氛也许会更好一点”吴婉娇高兴的说道,自己终于逃了,不要被逮住表演什么琴棋书画。
“气氛更好?”仁宣帝看向夏景皓,眉角动了动。
“回皇上,是”
“行,那几个”仁宣帝觉得自己挺有耐心的。
“哦,我的孩子们和赵王儿子”1高兴的说道。
“准了”
“谢皇上,皇上你可真好”吴婉娇拍着皇上的马屁。
仁宣帝听到这话笑笑,可从没有听到过这么直白的马屁,有意为之还是故意的,他两眯了眯。
皇后见女儿身后的宫女已经退了出去,坐在那里,偶尔扫向吴婉娇的目光,寒气渗人。
萧老夫人和萧世子妃坐在那里,冷眼看着像猴子的吴婉娇,嗤鼻冷哼。
皇城通向南正坊的大街上,行人已经渐渐稀少,刚才还能见到的月亮被黑去遮去光芒,不时有铺子收张放门板,他们一天的生意结束了,门口挂着一张气死灯,时明时暗。
林大鹏跟几个兄弟悄声无息的跟了几个街道,到了绣明坊处,人突然不见,绣明坊后头一片漆黑,一个待卫想跟进去,被林大鹏制止了。
“别急,安全第一”
“是”
北齐
六月中旬,夏收陆陆续续开始了,夏景皓不在,北齐王非常忙碌,他调集军队在抢收,整个北齐的田地里人头攒动,忙成一片。
北齐王走到田间埂头,“胡老爹,地里的泥还行吧”
“不行,也得行啊,王爷,没办法看着好天,赶紧抢收,今年的雨水怕是泛滥成灾”胡老爹脚踩着烂泥,见北齐王来了,赶紧到小沟里淘了淘,穿上草鞋。
“是嘛,那该怎么办?”北齐看着抢收农人的脚上沾得都是泥,割下来的麦子放在草席之上,伸手掐了一根,发现几个黑穗,“这样的黑穗多吗”
“王爷,偶尔有,不过产量肯定比往年低。”胡老头见北齐王拿着发黑的麦穗说道。
“这肯定的了,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北齐王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爷,别急,你的盐河开得好,雨水都有道走了”胡老头见北齐王心情不好,赶紧安慰道。
“那就好”
“王爷,雨水是有道走了,可还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防”胡老头想了想说道。
“老哥,你说”北齐王见胡老头这样说,连忙问道。
“王爷,你知道我是怎么跟你媳妇有了交情吗?”胡老头悠悠的问了一句。
“哦,为什么?”北齐王大概知道点,为了河道和粮食。
“王爷,请看前面连绵起伏的土山”胡老头转过身去,指了指北边的土山。
“有什么不对吗?”北齐王看着绿树成荫的土山不解的问道。
“三十年前,就是因为夏收之交经常下雨,所以土山变成了泥石泥,堵住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河道,整整堵了三十年,世子妃来了才打开,今年虽说上面种了树,可我还是担心,不知王爷有什么办法防一防土山遇水塌方?”胡老头不无愁怅的说道。
“这个,让我想想”北齐王心下一惊,当年自己父王的外室竟因此落荒而逃的,让他感到意外,同时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王爷,世子妃曾说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爷不如集……”胡老头想了想对北齐王说道。
“集思广益”北齐王笑笑接过胡老头的话。
“对,人多了总会想出办法”胡老头高兴的说道。
“可行”北齐王捋了捋胡须,点头称是。
“谢王爷了”胡老头解决了一个心头隐患,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对北齐说了一声谢。
“不,我应当谢老哥你”北齐王摇头,这些都应当是自己操心的事。
“看王爷你说的”胡老头不好意的笑了笑,然后看向水田,不无愁怅的说了句,“也不知世子妃现在怎么样了?”
京城皇宫宴会大殿
夏言北兄妹三人和吴亦轩一起来到吴婉娇身边,吴亦轩一听吴婉娇说一起敲鼓,就知道吴婉娇说得是什么曲子,母老虎就会这一首,他真想笑,更想揭穿她,可她把自己拉下了水,带了自己的萧撇了撇嘴站到吴婉娇身边,见小言言看向他,高兴的点头笑了一下,示意她别乱动。
仁宣帝的眼睛眯了眯,难道他们是有意这样做的,到底意欲何为?
赵王端起酒杯,啜了一点,眸色深了深,夏家女人添什么乱。
安平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和外祖母,眼神闪烁。
“皇上,那我们开始了”1见吴亦轩的萧带了上来,心想这孩子就是聪明,自己说上文,他就知道下文了,都把自己的萧带上来了,省了不少事。
“行,开始吧”仁宣帝点头示意。
吴婉娇想干什么呢,在进京的船上,她见四个孩子无聊编了一个战场冲锋陷阵的曲子,自已在里面是一个战鼓鼓手。
吴婉娇真有跟夏景皓学了怎么打战鼓,学了后又加入自己学的曲子,所以效果不错,至少朱自舟先生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