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还有卖不完的也没事,可以制成干枣,这个找到会做的人了吗?”吴婉娇问道。
“今年一直在打听,也试过几个会做的,结果是卖盆花的介绍了一个他们村上的老婆子,我偿了一下,就她做得最好吃,够甜不腻,品相又好”戴大陶笑着回答道。
“是嘛,看来高手还是来自民间。”吴婉娇见问题解决了,也不担心了。
“世子妃说得是”戴大陶乐呵呵的说道。
“好了,你忙吧,不要忘了,黄平也可以卖”吴婉娇准备带着儿子回去了,临走又加了一句。
“知道,那能忘了,那不是舍近求远了吗”戴大陶跟着吴婉娇向小念儿的方向走,边走边说。
“陶管事进步不小啊”吴婉娇高兴的转头说道。
“嘿嘿”戴大陶见吴婉娇看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戴大陶不放心,也跟着她一起回世子府,他们回家必然经过临集,等到临集街头,吴婉娇和小念儿下了轿子,步行在临集小街上。
小街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相熟的人见了吴婉娇有空的停下打个招呼,没空的看向她笑一下,就又做自己的事了。
吴婉娇感觉这街上有点不同,到底是什么呢?说不上来,直至走到街中间,一家客栈门口,发现胡家庄客栈门口多了一个算卦之人,他的边上坚着一个布幌子,上面写着算卦、代写家信。
吴婉娇路过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此人,年过六旬,一脸沧桑,头发已如严冬初雪落地,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给人以千帆过尽,终于回归平静的感觉,这是
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吴婉娇不动声色的从他摊位面前走过,无意中瞄到台桌下,一双千层底的平口鞋,笑了一下,这还是个对生活有追求的老头,看一个男人,犹其是老年男人,他们经过岁月沉淀之后,是消极,还是认
命,亦或活得更精彩,一双鞋最能反映问题。消极混日子的,那鞋跟半脱拉着,好像永远都给人拉不上的感觉,认命的老人,一双鞋能穿多少天都不换,靠近他,能感到他的脚臭味。而活得精彩的老男人
,那鞋面必定干净整齐,而且隔日换鞋,吴婉娇一看,就是双新换的干净鞋。
笑笑走过去。
“这位夫人,不如来算一卦吧”老头朝着走过的吴婉娇喊了一句。
吴婉娇转头,“叫我?”
“是,夫人,要不果算一卦?”老头朝着吴婉娇点头。
吴婉娇看了看身边人,又看了看身后人,又看了看算卦老人,最后看了看布幌子上的几个字,咧嘴一笑,“好咧,你叫的我,难道免费?”
“免不免费,看夫人满不满意”老头见她回过头来朝自己摊位起满意的笑笑。
“哦”吴婉娇边回答,边制止春花不安的劝阻,陆致文在外围看到,也不动声色的近了近,只有随夜隔了几步远,双手抱胸淡定站在那里,像随夜这种人,早已能凭直觉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危险,他只
用了两眼就知道这个老人没有一些功夫,而周围也没有潜在危险,他一眼不错的盯着老头的桌面,那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满意给多少都行,不满意不用给。”老头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空白纸放好,然后拿起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水,舔了舔笔尖。
“如果我心里满意,但是嘴上说不满意,怎么办?”吴婉娇和老头抬杠。
“我相信夫人”老头把话挡了回来。
“切,行了,就算一卦吧”吴婉娇见老头想将她一军,满不在乎的瞟了他一眼。
“请夫人就坐。”老头一手拿笔,一手伸出示意吴婉娇坐下。
吴婉娇看了看凳子,小念儿见娘亲嫌气凳子,忙拿了个小帕子帮她擦,呈婉娇也不急,等儿子擦完后,笑着表扬了一句,“谢了,儿子”
“母亲,不客气”小念儿小嘴一咧,得意的看向自己的母亲,高兴的回了句。
胡六婆娘伸手接过脏帕子塞进袖管,她现在已经适应了吴婉娇的生活方式,对于应当高高在上,而不高高在上的吴婉娇打心底敬佩,自己娘家一个里正的闺女,都搞得跟高贵人似的,真是有什么的人
不作,没什么的人作得不得了。
算卦老头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看着吴婉娇的面相、手相:“一生富贵、子孙满堂……”
“停”吴婉娇一听这老掉牙的台词,不耐烦的制止,真是什么人,简直就一骗子嘛。
“夫人你……”老头心想,我后面还有呢,你就不听了?
“别算了,一老生常谈没意思;二我也不相信这些东西”吴婉娇朝他摆手,也没指忘他能算出什么明堂。
“哦,这样啊,原本老夫还想宰你一把,现在看来,中午的午饭都没有着落,唉”老头摇头晃脑,似是无奈的说道。
“行了,你也别作模作样了,就你,看看你的布幌子就知道了,你会愁吃、愁喝”吴婉娇为什么坐下来,还是不看那一笔不凡的毛笔字。
“布幌子?”老头抬头看自己的招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吴婉娇,是个有见识的,知道自己这一手字不错。
“哼,行了,其他的我不管,我夫君,倒是缺一个会写字的人,你有没有兴趣做?”吴婉娇笑眯眯的说道,说完看着老头的反应。
“有,当然有”老头高兴的回答道。
“啊”吴婉娇还以为他不会同意呢,天地良心,她就是逗一逗他呀,“你什么路数?”
“咦,你是不想请啊,还是不敢请啊,怕我是坏人”老头不回答,却反过来将吴婉娇的军。
“哼,坏人倒是不怕,最怕段数高的坏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吴婉娇冷哼,滑不溜湫的臭老头。
“抬举老夫了,那你到底是请还是不请啊”老头浑然不在意,放下笔,捻着自己的胡须问道。
“你来北齐多久了?”吴婉娇看了看周围,不跟他胡扯,直奔主题。
“嗯,一个月左右吧”老头不滑了,实话实说。
“来北齐想找个官做做,结果来晚了,人家面试结束了”吴婉娇想着一个月前,面试就结束了,学子们早去集中培训了。
“被夫人说中了。”老头也不恼,笑笑。
“你今天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吧”吴婉娇看着一脸笑意的老头,觉得他淡定的很,这说明什么?说明事事在他撑控之中啊。
“也被夫人说中了”老头点头。
“居心不良啊”吴婉娇见他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这段位肯定很高啊。
“是居心不良,啊不,是居心很好”老头顺关她的话说,说了一半发现不对,立马纠正。
“居心很好?”吴婉娇心想鬼才相信:“我一个内宅妇人,没什么见识,你不能骗我啊”
“没有”老头见吴婉娇示弱,嘴角上扬,有意思。
“哦,那行吧,可我看你的字,真得很不错呢,不如做我儿子的启蒙先生吧”吴婉娇越发见此人不平凡,想了想光凭这一手字,就能做儿子的夫子了。
“啊,你……”这个轮到老头吃惊了,刚才还说自己居心不良,现在居然又大胆用起自己来,果然是个人物,也不枉自己千里迢迢过来看一趟。
“你肚子里没货”吴婉娇见老头吃惊自己的决定,眉目抬了抬,自己成功的吓住了他,不错,又去逗他。
“谁肚子里没货”老头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句。
“有货,你‘啊’什么”吴婉娇高兴了,终于不淡定了吧。
“我是说,你儿子的事,你能决定?”老头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问。
“儿子是我生的,我当然能决定”吴婉娇对着他,不就是请个夫子吗,居然质疑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本姑奶奶心里不爽。
“也对”老头似乎想到什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好吧,那就这样定了,不过你还是在客栈先呆着吧,我不敢把你带回家,家里男人都出去办事了,不方便”吴婉娇对着老头说道。
“行,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家男人回来”老头乐上了,心想,管你男人在不在家,世子府里会没人,这个女人可真有意思,说得像个农妇似的煞有其事。
“好吧,看你干净利落,食宿费我包了。”吴婉娇站起来,看着清爽利落的老头,实在有好感,对着他说了一句。
“行,恭敬不如从命。”老头也不矫情,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吴婉娇站起来回家,走了几步,又倒着退回来,看了他几眼,又往前走,边走边用手摸着下巴,“不像坏人,也不像江洋大盗,夏景皓应当不会说我什么吧”
算卦老头看了看后悔的吴婉娇不厚道的笑了,唉呀,后半辈子的饭总算有着落了,嘿嘿。
黄平县
突厥王庭不管内部怎么乱,外部依然一样过着日子,商人们大批大批从草原上骑马而来,有来过的人,看着巍峨的城门,张大嘴巴,不敢置信,黄平发展的这么快,只是一年时间,都赶上自己的朝都
了。
城门口,驻扎着小部分军人,他们表面上不让特口进城,统一放在城门瓮城专门拴马处,实际上控制突厥人利用马生事,没有马,如果真有人起事,他们的行动会受到约束,会为驻军赢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