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可一直都是田家的中心啊,怎么甘心被忽略?
刷存在感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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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叼走碗和筷子的大家,心也好累啊~~
尤其是能看不能吃的猴子,心底的馋虫全都被勾出来了,可筷子被甜宝啃了一口,全是口水,咋吃?
他的心,更累~
喜儿见这俩家伙是真伤心了,招呼它们跟上自己。
招招手,“走,咱们谈谈心去,好生好生安慰你们。”
甜圈儿刚准备跟上,被甜头叼住了尾巴,呜咽示意前方高能。
“咋啦?知道你们的心受伤了,我去帮你们治疗治疗。”喜儿站在门廊,冲它们俩笑。
但放在它们俩的眼里,这笑中有杀气,而且味道很重!
甜圈儿被哥哥提醒后,下意识后退两步,站到哥哥的旁边,支棱着耳朵,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喜儿。
这俩萌货,脑子越来越灵光了。
“咋啦?干啥不走啊?”喜儿问一句,它们俩后退一步。
屋子里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俩甜宝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爷爷平时跟它们交流比较多,知道它们的动作代表着啥,还有眼神中的情绪。
听到爷爷的话,俩甜宝跟听到特赦令似的,赶紧躲到身后。
虽然只是掩耳盗铃,高大的身躯能藏好几个爷爷了。
“你们不想跟我谈心啊?”喜儿装作叹了口气。
甜宝齐齐摇头~~
“那还委屈吗?”
再次摇头,甚至咧开嘴角,眯着眼睛表达内心很愉悦,其实内心早已是崩溃。
“那让我们吃饭吗?”喜儿眯着眼睛,一步步靠近。
它们觉得爷爷也保护不了自己,赶紧继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趴在地上,摩挲着爪子。
这是求放过吗?大家都很疑惑,除了田诚。
在合肥的那几年,甜宝都快被喜儿训练成精了。
见摩挲爪子也没用,赶紧乖乖去把藏起来的碗和筷子叼回来,放好,摆整齐。
然后继续趴在地上摩挲爪子。
喜儿突然灿烂一笑,整间屋子都亮了好几度,连带着甜宝的眼睛也跟着发光。
那是泪光,好不容易,主人终于解气了!
终于不用进空间,不用见金毛,不用被它好好开解了。
太不容易了,兄妹俩抱头取暖,惹得一屋子哈哈哈大笑。
真是俩古灵精怪的家伙!
喜儿将碗筷拿去洗了一遍,大家终于能安稳吃饭。
猴子这段时间光喝自己口水,都差点儿喝饱,太难过了!
饭后,喜儿洗碗。
王亮和猴子非常有眼色,纷纷告辞,说找个时间再好好上门拜访。
送走他们,大家回屋竟然还有惊喜,房间里有单独的洗手间和淋浴间,只要在大木桶里装满水,就能洗淋浴。
喜儿在厨房,见家人开心的不行,心里也跟着暖得很。
希望这次申奥成功,实现了跟陈锋的承诺,就能退役,回归到正常生活。
上着大学,陪着父母,逗弄弟弟妹妹,时不时威胁一下甜宝们,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美好到差点儿忘了,还要去寻找前世的家人。
看着锅里净白的碗碟,喜儿的内心在火与冰中交织翻滚。
现实总是会有种种无奈,深陷体操的围墙,虽然能带来精神上的满足,但内心却又不由指责自己。
爷爷可能就在某个角落受苦呢!
前世就是因为文ge期间遭受太多苦难,稍微上了年纪,风湿就像生活中的魔鬼,时不时来骚扰一番。
之前,以为能借助体操的平台,提前到北京来寻找亲人。
却没想,虽然提前来了,却也失去了自由。
随着手中一个个光滑的瓷器落入水中,喜儿也收拾好了情绪,深吸一口气。
人生,总是由无数个不完美组成。
但正是因为这些不完美,才组成了完美的人生不是吗?
爷爷,您稍稍等待,喜儿正在努力,等着我!
整理好情绪,收拾完厨房,见哥哥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跟甜圈儿和甜宝嘀咕啥。
“哥哥,张逸还好么?”喜儿也跟着盘腿坐在地上,有火龙的屋子很温暖。
田诚听闻,转头疑惑的看着喜儿。
“他为什么不好啊?”
额~这让她如何回答?
“他没有跟你说过自己的母亲吗?”喜儿心烦的揪着甜宝的耳朵,好像这样就能将事情揪跑一样。
龇牙咧嘴的俩娃,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说过一点点,不过,每次谈到这个问题,他的情绪就会很低落。”田诚很想帮甜宝们把耳朵解救出来。
可看着一脸阴郁的妹妹,担心这样会伤了她的心。
只能轻轻抚摸着,安慰它们,多多体谅妹妹的心情。
“唉~~他妈妈在北京有家庭,还生了个妹妹。如果他回来,心情不好,你多多开导他,尽量避开这个雷区,除非他自己愿意跟你说。”喜儿想了很久,觉得同龄男孩子之间比较好沟通。
像张青和张逸,总觉得这俩父子最后未必能真正完成这样的沟通。
话题太沉重,现实太恶心。
田诚一下子没完全理解喜儿的意思,什么叫有家庭了?
张叔叔不是在高石庄么?
咋有家庭啊?
第三百一十八章 谁是谁的梦
田诚觉得自己对家庭这个词语,怎么突然这么陌生呢?
喜儿看着哥哥哑然而又疑惑的表情,心中的沉重不免又多了几分愤然。
“哥哥,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就不多解释,这件事情在咱们的眼里,都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啊?更何况张逸,这个当事人?真搞不懂他母亲到底怎么想的!”
喜儿的声音将田诚从游走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田诚的声音有了几分嘶哑。
“王亮托朋友查到的,包括咱们家能这么快平反,王爷爷他们一家人也出了不少力。找个机会请他们到家里来吃个饭,彼此也算认个门吧!最关键的是,我在北京的这一年,多亏了他们的照料,不然,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
喜儿这是言传身教,为人要懂得感恩。
“妹妹辛苦了。”田诚第一次,产生一种无力感。
之前,觉得被下放到农村,住牛棚,饿肚子已经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了。
可经历了高石庄的事情,再回到北京,听到关于张逸母亲的事情,第一次有种指尖触碰黑暗,却被电到浑身僵直的感觉。
关于张逸之前种种异样的表现,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性比较孤僻。
刚才妹妹的话,让他心中突然有了个大窟窿,空落落的。
之前在一起的那么些年,他对身体接触的本能排斥,还以为是青春期的敏感,原来事实远比想象要残忍。
一起住在一个屋子,经常半夜起床尿尿,看到黑亮黑亮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屋顶。
还以为是做噩梦醒了,睡不着。
拉着他跟自己一起去撒尿,还比谁尿的远。
那时候的笑怎么发出来的?
越想,田诚心中的窟窿越冷,就像北京雨夹雪,吹得呼啦啦的北风,刮得骨子里都是冰渣子。
见田诚抱着甜圈儿的脑袋,无力的耷拉着,喜儿起身准备回体操队。
她去到爷爷的门口,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爷爷已经起床。
敲门,“爷爷,我是喜儿,能进来吗?”
“进来吧。”田老爷子正在屋子里到处摸索,熟悉新环境。
喜儿一进门,脸上立马挂上笑意,“爷爷,怎么样?这个大书柜满意吗?”
老爷子点点头,胡子一翘一翘,“孙女儿准备的,怎么能不满意?可惜了以前的书,不然......”
喜儿能体谅一个读书人,在面对心爱之物被扔进大火的痛心疾首。
“爷爷,别着急,我很早就开始请教练在全国各地收集别人不要的书。咱们现在有房子了,到时候请他帮我们一点点拖回来,将家里的书柜全部装满,好不好?”
喜儿见爷爷眼中的惋惜,赶紧转移注意力。
“小家伙,你咋做什么事情都能走在前面呢?就像上天送给咱们的幸运小童子一样。”老爷子摸摸喜儿柔顺的头发,心中满是感慨。
喜儿噘嘴不依,“人家明明是小童女,怎么就成小童子了?”
哈哈哈,老爷子笑得不光胡子一翘一翘,一头银丝都跟着发光发亮。
爷孙俩说笑了一会儿,喜儿就把自己要归队的事情说了。
李颖和田玉良寻着老爷子的笑声,也过来了。
喜儿又把自己想读高中,却因为队里封闭式的管理,导致无法学习的困惑跟家人讲了一下,看家人能不能想想办法。
训练和学习,喜儿是想着两手同时抓的。
毕竟,体操只是她人生的某一个阶段,最后,她更希望能走进大学的校园,接受更好的教育。
披荆斩棘的人生,没有什么比知识更有锋利,更有杀伤力力了。
大家听完,很认同喜儿的想法,只是万事想要两全,就要寻找有用的途径。
这事儿不是马上就能有结论的,喜儿又把这一年来,王家对自己的照顾细细赘述一遍。
老爷子当即表示,今天收拾完家里的,明天就和儿子媳妇儿上门拜访,亲自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