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什么苦啊……我觉得挺好的。”毛小鱼给刘氏碗里夹了个窝窝头,“您多吃点吧。”
“小毛,小鹤,你们也吃。”毛小鱼给小毛和小鹤一人夹了一个窝窝头。
“谢谢阿姐!”
“谢谢阿姐!”
毛小毛和毛小鹤齐声说道。
刘氏看着毛小鱼,脸上满是欣慰,“我们家小鱼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毛家也是富过的,在镇子上都有座宅子,衣食无忧,吃睡都有人伺候,就是因为毛小鱼他爹毛富贵赌博,输光了家产,人也不知所踪,刘氏无奈之下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了白头村的旧屋。
毛小鱼娇生惯养习惯了,虽也体谅刘氏不易,但是脸上就极少出现笑颜了。
所以刘氏今天看着毛小鱼笑意浓浓的,心里也很是欣慰。
“我也懂事!”正在吃饭的毛小鹤抬头强调道。
“嗯嗯,懂事,小鹤最懂事了。”刘氏笑着顺着她的话说道。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更佳柔和,让毛小鱼看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女人……是她娘,以后,她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晚饭后,毛小鱼喝过药后天已经黑了,古代天一黑,没什么事,就上炕歇息了。刘氏坐在黑方桌前,就着煤油灯,作着针线。毛小毛和毛小鹤在炕上玩耍。
“小鱼,晚上怪冷的,你快去炕上暖着,你刚刚好,别又冻着了。我还有几针就缝好了。”刘氏缝着小娃娃的外衣,头也不抬,“这煤油价钱贵,要不是你张大婶催的紧,我就明早再缝了。”刘氏的语气中满是心疼。
毛小鱼从这身体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刘氏平时就接一些做衣服的活,白头村是小村子,平时也没什么人找刘氏做衣服,即便有,也多是小娃娃的,刘氏绣功好,做出来的衣服上面绣上花纹和小动物,小娃娃穿着好看。
此时刘氏绣的就是给村长明天满月的长孙做的衣服。本来刘氏今天就可以做完,拿去给村长家的,结果今天早上她落了水,刘氏照顾她,煎药,以至于到了晚上还没做完。
看着在昏暗的油灯下,飞针走线的刘氏,她觉的,刘氏虽然柔弱,但是很了不起,刘氏少女时,为了毛富贵,和家中断了关系,跟着毛富贵去了毛富贵深山里的家,不嫌穷也不怕吃苦,毛富贵稍微好过点时,搬到了白头村,也就是现在的屋子,刘氏也是一路支持,毛富贵发家后,搬到镇子上,刘氏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落魄,刘氏也坦然面对,一人撑起家庭重担,着实不容易。
真是经得起富贵,也受得了贫穷,短短半生,这般大起大落,也是不容易。
“想什么呢?还不上去?”刘氏抬头,停下手中的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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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暖心的娘亲
“想什么呢?还不快上去?”刘氏抬头,停下手中的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刘氏关怀的目光,毛小鱼笑着说,“没有,就是一愣神。”她说着,赶紧向炕上走去,坐在土炕边,脱了鞋,转身上了炕。
刘氏这才笑着低下头继续绣起那福字暗纹,还有一点就绣完了。
毛小鱼上了炕,才发觉炕是冷的,在毛小鱼原本的记忆中,半个月前天就冷了,刘氏就开始烧炕了,不然晚上太冷了。今天怎么没烧呢?忙忘了?还是没柴了?
刘氏不经意抬头看到毛小鱼坐在土炕的右边,“你怎么睡这边了?快去你那边睡。”
“睡哪儿都一样的。”
被刘氏这么一说,毛小鱼才发现,记忆中,毛小鱼一直是睡在土炕左边最里边,靠墙的地方。
刘氏笑了,“是一样,不过娘边上睡习惯了,你快去你那边睡。”
“哦。”毛小鱼答应着跪行到了炕的最里边,她一坐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她屁股下是热热的,她又赶忙将手伸到小毛的位置,也是热的!小鹤的,也是热的!
她一下就明白了,刘氏是为了省柴,往土炕里边烧柴火时,只烧他们三个睡的地方,而刘氏自己却一直睡的冷的!
“娘……你那边怎么是冷的。”
这句原本今天一直叫不出口的称呼,此时自然而然地叫了出来。
“嗯?”刘氏抬头看向毛小鱼,随即笑着说,“娘睡的那边热的慢,等下就热了。”
毛小鱼忍住酸酸的鼻子,吃完饭就烧的炕,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热,就算那边热的再慢,此时也应该是温的。
“娘,今晚我们换个位置吧。我水喝多了,想睡边上。”
刘氏用牙咬断线,边把针插在针线篮子里,边说,“你就睡里边吧,娘边上睡惯了,睡里边睡不着。”
“娘……”
“小鱼,弟弟妹妹睡着了,你小心吵醒他们。”刘氏和毛小鱼说话间已经收拾好了桌上,“快些躺好,我要吹灯了。”
刘氏吹了灯,摸黑上了炕。
听着弟弟妹妹匀称的呼吸声,毛小鱼睡在热炕上却如躺针毡,浑身难受,“娘,以后我早起去山上捡柴,你把你那边也烧上好不好?”
毛小鱼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答,便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娘?”
她听到刘氏那边一些细碎的声音,“好……娘的小鱼儿真是个贴心小棉袄。”
哎……鼻音那么重,肯定又哭了,刚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在偷偷抹眼泪吧。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刘氏却总是感动的抹眼泪,以前的毛小鱼是有多不懂事?
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的她,再一次的被刘氏对儿女的爱所温暖,所感动。他们四个人睡一个土炕,很挤,她几乎翻身都得小心翼翼,但是,她的心却从未有过的满足上与温暖。
已是十月,晚上还是挺冷的,一想到刘氏那边的冷炕,心里就是一阵不忍,她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沈月。”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叫她。
“沈月。”
又是一声。沈月睁开眼,“你是谁?”
眼前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姑娘,虽还未长开,却已出落的娇俏可人,那眉眼看着有些面熟。
“我是毛小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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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娘亲不容易
小姑娘淡淡一笑,带着些怯意。
沈月心头一惊,她这是来找自己索命了?
毛小鱼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柔声道,“你别怕,我阳寿已尽,你既用着我的身子,便用吧,不过以后娘和弟弟妹妹就拜托你了。不然,我死不瞑目。”
她说完便轻飘飘的飘走了。
“小鱼?小鱼?”
毛小鱼猛地睁开眼,心还在狂跳,原来是做梦了。
“做噩梦了?”
刘氏此时已起床站在了炕边,她擦着女儿额头的汗,“瞧你这满头大汗的。”
做这种梦……想来是她心里想着是自己占了毛小鱼的身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做了这样的梦安慰自己吧。
毛小鱼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娘。你起来了啊。”刚睡醒的她,声音软软的,一阵凉风从墙上的缝隙中吹了进来,她不由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刘氏看着她往被窝里缩,便将身体往吹风的这边移了移,挡住了吹到毛小鱼身上的冷风。
刘氏抚了抚毛小鱼额头的碎发,“你看着弟弟妹妹,娘去后山上拾些柴火。等下小毛起了,你就让他把娘昨晚做好的衣物送到你张伯家去。”
“娘,我和你一起去。”毛小鱼说着就要起身,从这身体的记忆里,她知道,白头村的人都到后山拾柴,近处的柴已经被大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要拾柴,得爬好远的山,往山里多走好多路。
刘氏见毛小鱼要起身,伸手一把将她拦住,塞到被子里,低声说,“你就好好休息,这数九寒天的,掉到那么凉的水中,可是要好好修养喝药,小小年纪,别留下什么病根了。”
“娘……我没事!”
“你呀,夜间都咳嗽个不停,这会儿去山里一冻,又咳个不停,娘还得照顾你。”刘氏将被角压了压,“所以,你先好好养着身体,等你好了,就和娘一起去山里,到时多拾点柴,我们把整个炕都烧的热热的,好不好?”
毛小鱼鼻子眼睛酸酸的,但是觉得刘氏说的也在理,便点了点头,看了看窗户,“娘……天才蒙蒙亮,您走路注意脚下。张伯孙子的衣物你放心,等下天亮,我就给送过去。”
“让小毛去吧。”
刘氏知道,昨天毛小鱼落水的事,村里人早就传遍了,都说是她是因为被李家退了亲事,想不开,跳河寻短见了。刘氏不让毛小鱼去送衣物,一来是担心毛小鱼的身体,二来是怕村里人多口杂,说些不中听的,又将毛小鱼给气着了,毕竟以前,小鱼整日跟在她李家哥哥李耀宗屁股后面转悠,一口一个李哥哥的,说小鱼能对这事坦然,她做娘的是不信的,所以这才让小毛去送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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