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猴子?”苏妙愕然无语。
“科西国人跟我们长的完全不一样,皮儿又白又薄,长满了金毛,头发是红色的,还有金色的,说话咕力咕力的,那儿的女人个头出奇的高,比你还要高。科西国人坏得很,他们的海盗常年在海上劫我们的船,许多次差一点就抢到我们陆地上来了,那是什么海盗,分明是他们的海军假扮的,无耻!”
通过净明法师的描述,苏妙觉得科西国人应该就是外国白种人吧,虽然不知道岳梁国和科西国的大陆板块是怎么分配的,不过海那一头的科西国居然是白种人的国家,这在苏妙听来非常新鲜,她来梁都的时间不短了,也会出去闲逛,却从来没见过白种人,原来这时候的岳梁国已经和其他人种的国家建立关联了,难怪她会觉得岳梁国有许多时髦的东西。
“科西国使臣来做什么?”苏妙问。
“估计又是打着和亲的幌子来要东西吧,马上要到冬天了。”净明法师说。
“要东西?”苏妙皱了皱眉。
“虽说能勉强应付,可岳梁国的海军照科西国相比,还是有差距的,若不是皇上登基之后下了血本跟科西国狠打一次,科西国极有可能已经打进来了,那一次大伤元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岳梁国是不能引战的。近年科西国越来越无耻,他们在用贪婪测试岳梁国的底线。”净明法师一脸严肃地说,顿了顿,“不过这还算好的,先皇时期岳梁国一直给科西国进贡来着,现在好歹岳梁国不用再每年厚着脸皮跨海去给科西国送东西了。我跟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干什么,总之,科西国一贯的毛病是使节到了后面的船队很快就到,梁都现在的情况绝不能让科西国看到,也就是说,绝不能让科西国人知道岳梁国正处在贫穷和灾难中,这一点姑娘明白吗?”
“嗯……虽然我能明白……”
“明白就好。”净明法师一脸欣慰。
“皇上不来,这里还能继续下去吗?”苏妙问。
“皇上来了也不会露面,这次的赌局皇上知晓,但主办的是酒楼会,下面的那些人也以为这是酒楼会为赈灾举办的集会才来参加的,若说皇上也在,谁还会来?”净明法师虽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不过苏妙总觉得他回答她时的语气是在问她“你傻吗”。
苏妙绷了脸。
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楼最里面的雅间,苏妙在雅间门口看见规规矩矩候在门口的夏朗。
苏妙看了夏朗一眼,在跟着净明法师进入包间时听见净明法师小声嘀咕着:
“夏家那个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管家!”
苏妙也这么觉得。
雅间内,阮双和夏瑾萱各据一边,安静地坐着,阮双的姿势明显有些僵硬,与她相比,夏瑾萱自然得多,坐在室内的看台前,含笑观看楼下的拍卖会,闲适地品啜香茗,这姑娘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老成,自主自立,想法明确,聪慧成熟,对这样的姑娘苏妙其实并不讨厌。
“苏姐姐。”夏瑾萱听见门响,回过头来,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对苏妙打了声招呼,就好像那一日二人的对立从未发生过一样。
“夏姑娘。”苏妙礼貌地点点头。
阮双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磕磕巴巴地唤了声:“妙姐姐!”她的声音有点走音,因为紧张而紧绷,在引来其他二人惊讶的目光时,她越发窘迫,脸刷地涨红。
“嗓音有点哑,着凉了吗?”苏妙收敛起惊讶的眼神,笑问。
“是有点。”阮双不好意思地笑。
净明法师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笑眯眯地说:
“你们先看会儿热闹,等快结束时那边的台子也弄好了,我让人来叫你们。”
夏瑾萱率先乖巧地应了一声,净明法师没等她们说别的,转身,步速极快地走了,好像后面有三只老虎在追他似的。
雅间里只剩下苏妙、阮双、夏瑾萱三人,夏瑾萱笑了笑,客套地谦让了一番,三个人重新落座,坐在看台前。夏瑾萱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苏妙斟了半盏茶。苏妙道了谢,夏瑾萱微微一笑,说:
“今日要请苏姐姐多关照了。”
苏妙客套地笑笑,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楼下拍卖台,专心地看拍卖会。
夏瑾萱此时却没有心思观看拍卖会,她望了苏妙一眼,笑问:
“苏姐姐可有去城外收容灾民的地方看过?”
“去过一次。”
“现在还好,天儿只是凉了,等再过些时日,一旦入冬,灾民还是无法得到妥善的安置,冻死的人会越来越多。”夏瑾萱含着笑说。
“是啊。”这的确是现实又残酷的问题,逃灾的人越来越多,全部挤在梁都城下,粮食、屋舍、防病都需要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另外还有鲁南大坝的修筑以及鲁南省的重建,这笔钱还不知道要从哪里来出,更糟糕的是,无论哪一项都不能拖延太久,因为拖延的都是人命。
“我对今日的赛有些好奇。”夏瑾萱看着她笑说。
“好奇什么?”苏妙问。
“苏姐姐在比赛中总是专注又严格,所以我很好奇今日的表演赛,苏姐姐你是忠于自己的理想变成间接杀死灾民的刽子手,还是为了挽救那些灾民放弃自己的理想变成一个骗子?”夏瑾萱咯咯笑着,对她说。
阮双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生气地说:“夏姑娘,比赛针对的是赛不是人,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阮姑娘你似乎很崇拜苏姐姐呢,你的心中也想快些知道苏姐姐最后的选择,对吧?”夏瑾萱弯着眉眼看了阮双一眼,接着似笑非笑地望向苏妙。
苏妙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唇角勾起,莞尔一笑。
夏瑾萱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答,含着笑续问:
“莫非姐姐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做?”
“我会怎么做,比赛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又何必这么急迫地追问一个结果呢?和我比赛会让你如此紧张以至于问个不停么?”苏妙微笑着反问。
夏瑾萱唇角的笑容浅淡了下来。
阮双捂住嘴一个闷笑。
苏妙将目光落在楼下的拍卖台上,饶有兴致地旁观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四章 开赛
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珍贵的古董字画药材食材,买家们买到了不少好货。苏妙其实很想买倒数第三个拍卖的从深海里打上来的超大号螃蟹,可惜她没钱,从这里就能看出财力上的差距,夏瑾萱花了五千两买下一篮十分稀罕的竹荪,不愧是一方豪族的掌家人。
酒楼会因为这一场拍卖会筹集了不少银子,净明法师表示很欣慰。
拍卖会刚结束,苏妙三人就被净明法师派来的人请到绿影阁,绿影阁内已经搭好了用做比赛的台子,一座高高的赛台上整齐地摆了三套厨具,台子对面设了许多雅座,雅座后面的绿影阁,二楼的房间今天也开放,用做招待贵宾的雅间,从雅间里推开窗子就能看到赛台,视野极佳。赛场的布置和厨王赛上的差不多,来参加这场赌局的楼上楼下大概四十来人,唯一和厨王赛不同的是,前来参加赌局的这四十来个人有品尝权和评分权,也就是说,评分的总分数是二十个评审和四十三个参加赌局的来宾总评分加在一起算出来的,评分最高分三分最低分一分,现场赛一共三局,三局之后根据总分数决出本次表演赛的获胜者。
在开赛之前,所有参加赌局的人都聚到绿影阁的一楼去,一边参考墙上张贴的对参赛者的介绍,一边互相议论着开始下注。对这些人而言,现在这场赌局还只是一场游戏。
苏妙坐在赛台下的准备席上,心里想的却是,这次的赌局开的很大,也就是说,现在的绿影阁里面,根据下注的大小就能够看出里面的那些人真正的财力到底如何,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觉得皇家果然阴险。远远的,听着里边的吆喝劝诱声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托儿,可因为前面的那场拍卖会,参加者兴致正高涨,兴奋劲还没过去的时候,这会儿的有钱人们因为高兴过头了,破绽百出。
“咱们就像是猪栏里等着被人宰的猪,下注前还要被评头论足一番。”阮双本来就紧张,被许多人用眼神评估让她觉得很丢脸,又窘迫又生气,实在忍不住了,咬着嘴唇愤愤地说。
“厨王赛的时候也有赌局,只不过赌的没有这么大,阮姑娘你太在意,等待会儿上了台会更紧张。”夏瑾萱语调温柔地笑说。
阮双瞅了她一眼,语气生硬地道:
“夏姑娘,你今天真就打算等着妙姐姐故意输给你吗?”
“故意?谁知道呢,也许最后苏二姑娘是因为手艺不精才输掉的。”夏瑾萱微笑着说。
“手艺不精?夏姑娘就这么有自信能赢过妙姐姐?”阮双嗤笑了一声,问。
夏瑾萱笑而不语,扭头瞥了苏妙一眼,苏妙正望着绿影阁神游太虚,似压根就没有留意她们的谈话。
“苏姐姐。”夏瑾萱含笑唤了一声。
苏妙回过神,狐疑地看着她。
“阮姑娘问,我是不是打算等着你故意输给我。”夏瑾萱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