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敏看了苏妙一眼,又看向林嫣,虽然面无表情,不过苏妙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很赞同这个提议。
“那阿敏你就先送世子妃回去然后再到骑射场来吧。”梁敕和梁敏要好,自然希望他们夫妻和睦,知道苏妙这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便笑着推波助澜。
“我……”林嫣现在不想和梁敏单独相处,因为突如其来的胆怯。
“你不能跟我去,骑射场对你来说太危险。”苏妙一本正经地拒绝。
“魏贞进宫了,这会儿应该在玉明殿里。”梁敏终于开口,他对林嫣说。
林嫣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一言不发。
于是苏妙心满意足地跟着梁敕走了,她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解决了。
梁敕带着苏妙向皇宫内的骑射场走去,按常理说,作为太子殿下的他在与人同行时都会给予对方很大的压力,哪怕他再温和宽厚,可是跟这两个姑娘在一起,梁敕觉得对方没感受到压力,受到压力的那个人是他,这绝对是两个能够让人罹患上精神衰弱的姑娘。
倒不是说她们怎样无礼没规矩,这两个没有受过任何贵族教育的姑娘能够在与他的交谈中做到知分寸懂礼貌已经非常不错了,没有矫揉造作刻意讨好这一点也让他很喜欢,有时候甚至觉得她们两个比梁都那些司空见惯只顾着装门面的千金小姐要更可爱一些,可是她们两个绝对是怪人,这一点短短的一段路梁敕就已经确认无误。
基本上都是他走在前面,姐妹两个跟在后面,常常窃窃私语,私语的内容让他经常有一种下巴突然就掉落到地上的错觉。
“你干吗总是把林嫣往梁敏身边推,明明是梁敏先和别的女人风流,还纵容那个女人把林嫣逼走。”刚刚和林嫣分开,苏婵便硬邦邦地开口,不满地说。
“小林子明显还想跟梁敏掺和掺和,可梁敏据说已经有了新世子妃的人选了。”
“那又怎样?”苏婵不解地问。
“只有先钓住了才能想玩就玩,想折磨就折磨,他要是一声不响变成别人的老公,小林子还玩个屁啊!”
走在前面的梁敕差点大头冲下栽倒:“……”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苏婵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所以说,梁都里的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梁都里的男人数量奇缺,好几个女人心仪一个男人这种事也太奇怪了吧?”
“不奇怪啊,雌性都希望能跟最优质的雄性产下最优秀的后代,优胜劣汰是自然界的法则。”苏妙一本正经地说。
梁敕认为“优胜劣汰”这种性质严肃的词汇不应该用在男女关系或雌雄关系上,虽然听起来有点道理。
“恭喜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是什么玩意儿?”苏婵凝着眉,突然问。
苏妙愣了愣才想起来这句话是自己刚刚对薛佑怡说过的台词,哈哈一笑:
“本来是想治治那姑娘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坏毛病,可看她那弱弱的样子,突然就想说了。她说不定会因为这句台词爱上我,身为女人却被是天敌的同**上,你不觉得这挺能让人的心怦怦跳吗?”
“才不会!你想多了!”苏婵翻了个白眼。
梁敕:“……”这是什么谈话内容?
“我看她下次再碰见你一定会绕道走吧,搞不好她会以为你是有怪癖的登徒子。”苏婵对苏妙说。
“这不是挺好嘛,总是被小姑娘找麻烦我也会很烦的。”苏妙手一摊,道。
“所以你是故意的?还要把手伸进她的兜肚里?”
“如果她愿意让我摸也可以啊,细皮嫩肉的姑娘手感最好了,虽然我更爱小味味的手感,偶尔换换也不错。”苏妙说,话音刚落,却见前面的梁敕走着走着差点一头撞在树上,幸好他反应快错身避开了,“太子殿下你没事吧?”苏妙慌忙问。
这时候的梁敕有种想把耳朵堵住的冲动,回过头,讪讪地笑说:
“没事。二位姑娘,能否加快一下步速,有想说的话到骑射场再说也来得及。”
“是。”苏妙笑眯眯地应了,与苏婵加快步速,乖乖地跟上他。
见她们终于闭嘴了,处在意志崩溃边缘的梁敕长长地松了口气,径直向前走,不料才走了不到半刻钟,迎面一个身穿深红色蟒袍的青年带了一个小太监正匆匆走过来,双方碰见,均是一愣。
“见过太子哥。”来人是安王殿下梁故,他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七弟,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梁敕笑着问。
“去看五哥。”梁故回答,语气有些冷淡。
梁敕听到他提起梁效,眸光黯淡下来,梁效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禁止参加宫宴,只因为那传说中的不祥,虽然父皇也不是要刻意为难五弟,五弟本人也不在意,可是每当宫里热闹的时候想起五弟那里的冷清,作为兄长的梁敕心里就不太好受。
“今日席上的桂花月饼做的好,又精巧又应景,你去看他正好给他带些。”梁敕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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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凤仪宫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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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故应了一声,望向梁敕身后的苏妙和苏婵,笑问:
“这二位姑娘是?”
“咦,不认识了吗,苏家的二位姑娘,之前见过的。”梁敕笑说。
苏妙和苏婵对梁故见了礼,梁故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点点头,向梁敕作辞后,他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梁敕扭过头,望着他背影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妙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已经走远的梁故,就在这时,只觉得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脊背上,就像锥子扎似的,让她浑身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愕然回头,落入眼里的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怎么了?”梁敕觉察到她的异样,温和地问。
苏妙含笑摇摇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密林,依旧没有发现异样,她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晃了晃脑袋,跟上梁敕,继续向骑射场走去。
彼时,位于西方的茂密树林里,相貌斯文的青年透过树的缝隙望向已经走远的人,顿了顿,丰厚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挺机灵的嘛!”
“哥。”薛明珠拉扯着薛明的衣袖,用慌张的眼神望着他,眼里是掩饰不去的酸涩和苦楚。
薛明低下头,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拍拍她的手,温柔地笑说:
“明珠放心,一个小虫子而已,哥会帮你解决的。”他将宽厚的大掌放在薛明珠的头上,轻柔地摸了摸,“哥只有你一个妹妹,不管你要什么,哥就是去抢也会给你抢回来。”
薛明珠觉得心慌,因为过度心慌,呼吸不太稳定,可是同时她的心中又溢出一丝窃喜,将薛明的袍袖拽得更紧,顿了顿,她用力点点头。
“别怕,笑一笑。”薛明含着笑在她的下巴上捏了捏。
薛明珠便无声地绽开一个笑容,这笑容在薛明看来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的纯真与美丽。
……
“皇宫里还有这么窄的小路啊。”苏妙跟着梁敕走上一条九曲通幽的小路,惊诧地说。
“这是近路,旁人找不到的。”梁敕回过头,笑着对她解释道,“从建元门过去得绕一大圈,从凤仪宫穿过去,用不了一刻钟就到了。”
“凤仪宫?”苏妙一愣。
“是我母亲的寝宫。”梁敕笑着说,顿了顿,又有些遗憾地道,“虽说是我母亲的寝宫,不过我母亲一天也没住过,我母亲在父皇还是亲王时就过世了,父皇登基之后凤仪宫一直空着,这些小路都是父皇修建的,父皇说母亲最爱这样曲折通幽的小路,走在这样的小路上,风起时的落英缤纷是最美的景色。”
苏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却没看到落英缤纷,羊肠小路的左右两旁只是一大片不知名的青翠灌木,根本就没有花,心里正想着虽然修建了这样漂亮的小径,可没有种花是不是太敷衍了,片刻之后,她随着梁敕走到蜿蜒小路的尽头,下一秒,映入眼帘的唯美景致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大片花海,一大片花海尽是纯白色的木芙蓉,皎若芙蓉出水却生长于陆地,艳似菡萏展瓣却能耐于深秋,迎风怒放,霜侵露凌却丰姿艳丽,占尽了晚秋风情,亭亭玉立,纤美动人!
洁白的木芙蓉花海衬托着背后朱红色的宫殿,纯澈而庄严。
木芙蓉的花语,纤细之美,贞静,纯洁。
风起时,雪白的花瓣飞扬,落英缤纷,那的确是一幅最美的风景画。
“哇,好漂亮的花!”苏妙瞪圆了眼睛惊叹。
“很美吧?”梁敕笑笑,又道,“路在这边,走吧。”
原来这大片的木芙蓉中竟修了小路,只不过因为这些花太过繁茂,不靠近根本看不到。
当梁敕轻车熟路地找到通往宫殿正门的石子路并踏上去时,苏妙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拉了苏婵的手快走几步跟上去。
这条石子路亦是歪歪扭扭的,姐妹二人跟在梁敕身后,苏妙拉着苏婵的手兴致勃勃地观赏了一阵,歪过头,笑嘻嘻地对苏婵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