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摇了摇头,极不赞同地对杜芷萱说道:“四小姐,这次,确实是你做错了。你可知,你从姑母这儿拿走的那两盆培育了二十多年的牡丹花,正是花中极品‘姚黄’和‘魏紫。这样两株牡丹花,随随便便就能卖个一千两黄金啊!”
说到这儿时,李姨娘还特意顿了顿:“你从我那儿搬走的两盆花,虽非名品,却也是难得一见的芙蓉,需要五百两左右金子才能买到。”
“你从莜儿那搬走的两盆君子兰,由皇宫里手里颇为丰富,经验老道的花匠花费了诸多心血才培育出来的,更是安王长子亲自遣人送与莜儿的,它的价值无可估量!”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起杜芷萱来,那幅嫌恶憎恨的模样,自穿越以来,杜芷萱还是第一次见到,颇有些心凉的感觉。
“卧槽!欺负我多年没逛过花市,不清楚这些花木的价值呢?一个两个这样坑害小美人,简直是不想活的节奏啊!”
“怪不得,当时,我就觉得这些人不太对,原来是打的这主意!”
“就那些摆在路上都无人问津的花木,还想培育出稀罕的墨色花木来?洗洗睡还来得比较快!”
“正是,真当所有的花木,均是菊花那种容易接受我们阴气的呢?”
……
好吧,因为这些不分环境和场合,随时随刻都不忘记吐槽的鬼鬼,倒是令杜芷萱心里才浮现出来的莫名伤感情绪尽皆消失。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却也非那种见到什么稀罕物件都往自己院子里扒拉的小人。”杜芷萱抬起头,慢慢地说道:“当时,大家不顾我的拒绝,非要赠送这些‘稀罕’花木给我,如今心生后悔,想要将这些花木索要回去,也是人之常情。”
“待会,我就吩咐人将那些花木重新移栽到花盆里,再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回候府,定当完好无缺地送到诸位手里。”
什么叫“一棍子打死一堆人”?
眼下,杜芷萱就是!
轻轻松松,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众人方才那番谴责的话语全部砸了回来,让人颇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倒是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杜芷萱一眼,并不意外低调生活了好几个月的杜芷萱,从庄子里再次回到候府时会又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你这是怨我们?”
“不敢。”杜芷萱微微垂眸,神情平淡地说道:“祖母,我在庄子里忙碌了快一个月,为了能将大家赠送与我的花木培育得更好而煞费苦心,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回到候府却又面对大家这样一番不留丝毫情面的责难。如今,可谓是精力憔悴,身体疲惫难挡。”
“还望祖母体谅一二,待到我回屋洗漱休整一番后,再将大家赠送与我的花木,一一亲自奉还。”
“你……”面对这样油盐不进的杜芷萱,老夫人也有些恼火了,“四丫头,不过是问你几句话,你至于这样‘顾左右而言’其它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将心思放在这些花木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夫人也不由得眯起了双眼,打量着立于下首的杜芷萱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一丝阴冷和狠戾。(未完待续。)
第209章 禁足一月抄佛经
“祖母,你怎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杜芷萱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诧和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话语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被人信任的委屈和无辜,就连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下,衬着那本就苍白憔悴的面容,莫名地给人予一种老夫人在逼迫自家嫡亲孙女的感觉来。
这样伶牙俐齿,聪慧机敏,又擅长演戏的杜芷萱,若不能狠狠地打压下去,那么,只要被杜芷萱寻到了一个机会,定能一飞冲天!
而,这,却是老夫人不愿意见到的。
老夫人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借助这样的动作来平缓了胸口那些翻腾不息的杀机,淡淡地问道:“否则,你如何解释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杜芷萱诧异地眨眨眼,一脸的疑惑不解。
“四小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接收到老夫人眼神示意的李姨娘冷笑一声,不再掩饰自己对杜芷萱这番装模作样行为的鄙夷和不屑:“首先,姑母问的是你为何不遣人告知一声,就将那些花木移栽到了庄子里?”
“其次,姑母是想你给予一个明确的回答,那15种共计30盆花木,是否一盆都没有获得成功?”
“再次,姑母从未说过将那些花木收回的决定,是你太过偏执地以已推人。你这样,置姑母一腔疼爱之情于何地?又置我们大家待你的关心和呵护于何地?”
杜芷萱眉头微蹙,淡淡地瞥了眼李姨娘。嘴唇动了动,却是并未出声,再次垂眸不语。
这种摆明不与李姨娘废话的姿态。令已做足了若杜芷萱像往常那样直截了当地挑明李姨娘身份卑贱,不配在她和老夫人谈话中插嘴的应对举措的李姨娘虽长舒了口气,却又紧接着就将这闷口气郁结于心。
见状,围观看戏的钱氏嘴角微勾,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嘲讽和讥诮。而,二房于氏和三房王氏等人则摆出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置身事外的姿态。心里却恨不能杜芷萱长驻候府,如此,才会每日都看见这样精彩的场景哪!
“砰!”
一个茶杯。摔碎在杜芷萱身旁,四处飞溅的茶汁,浸染到杜芷萱的衣裙上。
“四丫头,这就是你与长辈说话的态度?”老夫人接过周嬷嬷递来的才沏好滚烫茶水的茶杯。又掷到了杜芷萱面前。
眼见杜芷萱身上那袭淡蓝色绣蝴蝶飞舞图案的拽地长裙。被茶渍浸染得再也无法清洗干净,杜莜心里一阵畅快,嘴里却叹道:“唉呀,四妹,我记得,你身上这袭衣裙是前几日,锦绣坊推出来的当季新款吧?”
“据说,这套新款不仅限制了定制购买的人数。还采用了新式漂染法,染出来的图案活灵活现。穿在身上的时候,就像真得有那么一群蝴蝶在绕着人飞舞!”
“这套衣裙,不便宜吧?”
杜莜将飘到脸颊旁的发丝顺到耳后,佯装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那袭粉绿色绣初荷衣裙,颇为感叹地说道:“也唯有身为锦绣坊主人的四妹,才能随随便便就将这样贵重的衣裙穿在身上。哪像我们几姐妹,真得了锦绣坊的衣裙,也只会在出府赴宴时才穿上,平日里却还得找个妥当地方放置。”
“再贵重的衣裙,却也抵不上大姐身上这袭蜀锦为料,并由宫里专属绣娘做成的衣裙!”杜芷萱淡淡地瞥了眼神情惊惶的杜莜,并未错过李姨娘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诧和恼怒之色,嘴角微勾:“看来,未来大姐夫待大姐确实很好。”
李姨娘恨恨地瞪了眼杜莜,倒底碍于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明目张胆地说教杜莜,而只能将这口郁气按压下去。
钱氏微垂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抹快意,尤其,在她的角度,恰好看见了老夫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欣慰和欢喜之色时,心里更是涌现出浓浓的嘲讽和讥诮。
“四妹,不过一个月未见,你却是越发地伶牙俐齿了。”很快,杜莜就平缓了心情,仿若漫不经心地说道:“怨不得,我们大家都不是你的对手,轻易就被你带到了沟里去。”
“大姐说笑了。”杜芷萱心里轻哂,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论伶牙俐齿,见缝插针,逢迎讨好,谄媚拍马,府里所有姑娘加起来,也抵不过大姐你一人。”
“四妹这话,却是让人费解了。”杜莜轻笑一声,“论颠倒是非黑白之道,阖府人加起来,也不是四妹你一人对手。”
“罢了。”不待杜芷萱回话,杜莜又突然掐住话题,道:“四妹,你还是先回答姨娘的问话,再论其它的吧!”
说到这儿时,杜莜抬头看了眼老夫人的脸色,慢悠悠地补充道:“祖母每日里忙于庶物,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听你我姐妹俩打嘴仗。”
“我以为,我回答得已经够清楚了。”和杜莜一样,从京郊赶回候府,还未换洗就被老夫人急召到梨香院的杜芷萱,也不想再将多余的精力放到这上面了,径直问道:“不知大姐和李姨娘还有什么地方不太清楚?”
话语里流露出来的唯有杜莜和李姨娘两母女智商堪忧,才会听不懂人话的意思,只令杜莜和李姨娘气红了眼。
不过,相比起正摩拳擦掌,正准备继续讨伐杜芷萱的李姨娘来说,杜莜却是用一种可怜、无助、委屈和哀怨的目光看了看杜芷萱,再看向老夫人,嘴唇动了动,却因为伤心过度而发出哽咽之声。
见状,向来疼爱杜莜的老夫人眉头微蹙,满脸不悦地瞪视着杜芷萱:“四丫头,你别总是歪曲事实。”
“祖母教训的是。”杜芷萱立刻垂眉敛目,做出一幅乖巧地聆听老夫人教诲的模样来。
这样软硬不吃的杜芷萱,只令老夫人气得心口直发疼,眼眸里的厉色连闪,心里那很早以前就曾浮现过,却碍于种种原因而未能实践的计划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于是,老夫人也懒得再与杜芷萱打机锋了,仗着自己是候府辈份最高的老封君,旁人只能孝顺听话的份上,毫不犹豫地说道:“依照候府规矩,不听长辈劝说,自作主张,理当禁足一个月,抄录佛经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