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了。”林恩誉这才加快脚步,进了乔玉珩的屋子。
同乔玉珩认认真真的讲了半个时辰的功课,随后,林恩誉起身告辞。他心里却是想着,也不知道这会儿乔玉妙有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见上她一面。
乔玉珩的屋门刚刚打开,林恩誉就看到舒清正站在屋门外。
“娘亲,你来找我吗?”乔玉珩歪着脑袋,凤眼里还是得了林恩誉指点之后的满足神色,“这会儿,林大哥刚刚跟我讲完,我正准备送林大哥出门来着。”
“不是,玉珩,”舒清给乔玉珩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快进屋子里,我找你林大哥有事。”
乔玉珩眨巴了下凤眼,好奇的问道:“娘,你找林大哥能有什么事儿啊?”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了,快回屋歇息吧,”舒清努了努嘴,让乔玉珩赶快进屋子去。
“哦,知道了。”乔玉珩乖巧的听了话,跟林恩誉道了别,反身回了屋子。
舒清见乔玉珩回了屋子,舒了一口气,垂凤眼一弯,笑的和蔼可亲:“林公子,你现在有空吗?我找你有事。”
听到舒清说找自己有事,林恩誉不免有些惊讶,她点了一下头,谦恭的说道:“乔太太,我有空的,您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恩,恩,有空就好,来,你跟我到堂屋,我再跟你说。”舒清道。
舒清把林恩誉带到了堂屋,两人在堂屋里坐好。
舒清打量一下端正的坐在她面前的林恩誉,只见他朗眉星目,眉清目秀,端端正正的坐着,便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如玉树临风,又想到他在国子监读书,是国子监的高材生,就连自己儿子也对他赞不绝口。
舒清看着林恩誉是越看越喜欢,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书生,不过一旦过了会试,那就是进士出身,到时候当个官什么的,自然是不成问题。
林恩誉见舒清一个劲儿的朝自己笑着,心里越发狐疑:“乔太太,您找我是……”
舒清终于笑眯眯的开了口:“林公子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林恩誉一头雾水,他也摸不清舒清的意思,只好如实回答:“十七,快十八了。”
“恩,十七了啊,”舒清笑着了两声,“成亲了吗?”
林恩誉一怔:“我还没有成亲。”
“还没有成亲啊,”舒清又问,“家里兄弟姐妹有几个啊?”
“我是家中独子,并没有兄弟姐妹。”林恩誉说道。
“哦?独子,独子好啊,呵呵呵,呵呵呵,你家中是什么营生的啊?”舒清接问道。
“家里开了一家私塾,家中不算富裕,也略有薄产。”舒清的问话,让林恩誉隐隐有了些猜测,他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了。
“恩,开私塾的啊,也还算可过得去,”舒清点点头,“日后你有出息就行了。”
“呵呵,”舒清笑眯眯的说道,“林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妙妙啊?”
林恩誉一怔,心脏顿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被舒清,当面问起这个,他是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也因为害羞有些微烫。
可是,联想到舒清刚才问他的话……先是问他有没有成亲,又是问他是不是喜欢乔玉妙,他的心中便隐隐有了一丝儿猜测和希望。
第94章 耳根到脖子,一片桃红
他不好意思承认,又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便垂下星目,目光落在自己白皙的手指上,轻声说道:“喜欢的。”
说完这话,他的耳根到脖子,白皙的皮肤已然泛着桃红。
“呵呵,呵呵,我就说吗?”舒清干笑了两声,“我们家妙妙啊,虽然曾经嫁过人,现在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贵女了。”
“不,不,”林恩誉摆了摆手,“这些都不算什么……”
“听我说完,”舒清乐呵呵的打断了林恩誉说的话。
“我们家妙妙啊,长得水灵不说,你也看到了,”舒清一笑,接着说道,“人也能干,你看现在里外一把抓的,把个家打理打理的妥妥当当的,是当家治家的好手。”
“她自然是极好。”林恩誉坐姿笔直,身子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星目垂着,耳根通红。
“你既然喜欢她,我把她许配给你如何?”舒清说道。
林恩誉猛然抬起头,只见舒清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他心跳的更加厉害,剧烈的心跳声几乎震到了他的耳膜。
“她,她知道吗?”林恩誉问道。
舒清一顿,随即又笑:“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这不,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吗?等她回来,我就跟她说。”
“恩,她会答应吗?”林恩誉小心翼翼的问道。
“能答应,能答应,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你放心,等她回来,我就跟她说。”舒清说道。
“恩。”林恩誉应了一声。
“你若是身上没有婚约,就回家跟你父母说说,然后,找个时间,请个媒人,过来提亲吧。”
林恩誉点点头,一个“好”字正要脱口而出,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刚才舒清跟他说,“若是他身上没有婚约,就来提亲”。
他身上应该是没有婚约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在他年幼的时候,他父母曾经跟他提过,他父母把他和哪家的姑娘指腹为婚过。
父母跟他说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跟本就没有在意。后来,父母就再也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父母所说的指腹未婚对象,甚至他都不记得,父母说的那指腹为婚对象,倒底是哪一家的姑娘。
他一心读书考功名,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成亲的事情,所以他早已把年少时,父母跟他偶然提起的指腹为婚,给忘了个彻底。
现在突然想到此事,林恩誉心里也没有底,当初他父母跟他说这件事,只是跟年幼的他开玩笑,还是确有其事。如果真的确有其实,是只口头说说的,还是交换了信物的。
林恩誉回忆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究竟来,他看了看舒清,决定如实相告:“乔太太,您让我来提亲,我自然是千肯万肯,求之不得的,只是年少时,家中父母偶然间跟我说过,似乎给我指腹为婚过,我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当时年纪太小,却也不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还是确有其事?”
舒清闻言脸色一变:“这可是大事,你先搞清楚这件事情再说。”
舒清想了想又说道:“指腹为婚这种事情,多数只是父母口头上随便一说的。真正的定亲,都是女子及笄之后的。这指腹为婚,若是没有交换信物那是不做数的,就算是交换了信物,若是没有媒人说媒,没有合八字,没有正式纳吉提亲,也算不得真的定亲。”
林恩誉说道:“乔太太,清明在即,可否容我回家问个清楚?也许这只是玩笑话,就算真的确有其事,那指腹未婚的对象,我也素未谋面,应该已经同我家没有什么往来了。对方可能早已忘了,或者也没有当真,我让我父母找人家说清楚就是了。”
舒清说道:“恩,虽然指腹为婚不是真的定亲,但是有过指腹为婚的盟约,哪怕是口头约定,也终究是件麻烦事。你去弄清楚,把这事儿弄干净了,再来找我,可别留个后患,我可不想让我们家妙妙受委屈。”
林恩誉连声称是:“是,是,乔太太,我一定会把此事办妥的,自然不会让,不会让乔姑娘受半点委屈。”
林恩誉接着说道:“这次清明节,我回家一趟,把指腹为婚这件事情弄明白。等一切妥当之后,我也会告知父母我同乔姑娘的事情,然后回京提亲。”
“恩,好,”舒清又恢复了笑容,“那这事儿先缓一缓,等你弄清楚再说。”
——
三月十八日,是图书馆开张的日子。
一大清早,图书馆静悄悄的开了门。
通常一家新铺子开张总是要燃上爆竹,点上鞭炮,热热闹闹的,引起来往人群的注意,也是可以讨个生意兴隆的口彩。
但是,这图书馆却是没有点鞭炮这些仪式的。
然而,就算如此,图书馆门口也依旧挤满了人,有些甚至是一大清早就到图书馆门口来等着图书馆开张的。
这些人大多是家境一般的国子监学生,也有一些是别处家境贫寒的读书人。
那日乔玉妙在翠云山上碰到林恩誉、卢乾志,还有另外两个国字监的学生,她请他们把自己要开图书馆的消息告他们的同窗好友,好让自己要开图书馆的消息传递开去。
国子监附近要开一家以租书为营生的图书馆,里面的书籍可以花一点点银子租来看,而不用花大价钱去买书。这样的好消息,在学生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尤其在那些家境一般的读书人之中,传播的及广。
今天是图书馆开张的第一天,这些学生便早早的来了,唯恐自己如果来晚了,那些好书已经被人租走了。
这些人一大清早来到图书馆门口。寻到这里,这见大门屋檐下的匾额上写着“万卷书图书馆”六个大字,门的两侧,一侧写着“行万里路”,另一侧写着“读万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