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阮明秀被狱卒喊了出去,
阮明秀和乔玉妙两人手拉着手,依依惜别,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阮明秀才离开。
这天晚饭过后,鹰又飞到铁栅栏窗台上。
齐言彻解下飞鹰脚下的竹筒,打开竹筒里的纸条,一看,剑眉就锁了起来。
“言彻,”乔玉妙说道,“让卫陌他们帮我一个忙吧。”
“好,要他们做什么事?”齐言彻问道。
乔玉妙说道:“能不能让他们到外面散步消息,就说乔家大少爷,乔玉琏被人骗了两百万两银子。”
齐言彻剑眉一抬,笑道:“玉妙,是想用流言的法子吗?”
乔玉妙嘿嘿一笑:“这可不是流言,这可是事实。”
齐言彻笑道:“洪富贵的事情,你准备要收尾了?”
洪二狗以及潘六子的假户籍文书都是齐言彻帮忙弄的,所以乔玉妙要坑乔家一大笔的事情,齐言彻一直都是知道的。齐言彻常年带兵打仗,最是知道兵不厌诈,兵不血刃。
乔玉妙托起腮,眼里透出几许狡黠,点点头:“嗳,差不多该收尾了。言彻,你说,宣平侯府一共有多少银子?”
齐言彻说道:“具体我不知道,不过两百万两,足够让宣平侯府倾家荡产了。”
乔玉妙嘿嘿一笑。
“好,我去让卫陌他们照你说的做。”齐言彻说道。 “恩。”乔玉妙应道。
齐言彻在书案前写了一行字,搁下笔,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
乔玉妙忍不住问道:“言彻,怎么了?”
“是结党营私案子的事情,”齐言彻说道。
乔玉妙一抬眸:“案子怎么了?”
“宣平侯府找了一些人证,来指证万卷书图书馆的”讲座“涉嫌结党营私,为那些官员文人提供结党营私的场所和掩护,”齐言彻说道,“如今这些人证,都住进了刑部衙门,以方便刑部侍郎等官员可以随时询问,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这些人证,这是一些大案要案常用的做法。”
“恩。”乔玉妙应了一声。
“你也知道,之前我派人混入了刑部,想从这些人证身上找突破口,想让他们说出实情来。”齐言彻说道。
“我知道,”乔玉妙说道,“所谓非常手段,就是不能明着来,而是暗着来。所以,你让手下的人假扮成刑部的衙役或刑部的官员,混入刑部。或是直接审问,或是旁敲侧击,目的就是想让这些证人说实话。”
齐言彻颔首道:“然而,却没有什么成效。这些人证口风都很紧,死咬着万卷书图书馆的”讲座“不放,而我的人毕竟是混到刑部衙门的,行事总会有所顾忌,手段也不能太过激烈,所以,我的人没有能让这些人证说出实情。”
“原来是这样,”乔玉妙托起腮,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言彻,这些人愿意做伪证总是有原因的,不如我们来个各个击破。”
齐言彻抬了眉心:“你是说……”
“这些做伪证的证人一共有几人?”乔玉妙问道。
“一共有五人。”齐言彻说道。
“这人数说多也不多,”乔玉妙想了想说道,“任何一个人愿意出来作伪证,一定有各自不同的原因。如果是贪银子,乔家给了他多少银子,我们就给他更多的银子。如果乔家许了他前程,我们就许他更大的前程。如果乔家照顾他的家人,我们许他家人更好。如果乔家拿了他的家人威胁他,那我们就去解救他的家人。”
乔玉妙接着说道,“首先,我们要知道这五个作伪证的证人,各自到底是为什么作伪证。”
齐言彻接口说道:“然后,我们才能根据这个原因,来个各个击破,让他们说出实情,只要他们能说出实情,那么乔家的证人,就会成为我们的证人。”
第139章 倒底欠了多少银子?(一更)
乔玉妙眯了眯笑道:“嗳,就是这样。”
齐言彻说道:“如此说来,倒是不应该急着去刑部衙门,而是应该先调查清楚,这些证人为什么要做伪证,然后对阵下药。”
乔玉妙嘿嘿一笑,眼里露出几许狡黠之意。
“好,”齐言彻说道,“我立刻就给手下之人下令。”
齐言彻转回身,提起笔,接着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一笔小楷写的密密麻麻。
随后,他拿着宣纸走到窗边,唤来了鹰,将宣纸放进竹筒,绑在了鹰的脚边。
鹰飞走后,齐言彻回转过身,见乔玉妙正坐在桌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模样甚是可爱,便走去把乔玉妙从椅子抱起来,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搂着她的手臂,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这案子拖了那么许久,幸好我同你一起进来了,虽然不能真的行房,却能随时相见,总好过见不到你,每日相思的好。”
乔玉妙听他又说荤话,便又想掐他的腰,却又想到她这么随便一摸,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软肉,只能摸到肌肉,便只好收回了手。
收回手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上次,她也是想掐他的软肉,结果被他隔着衣服一把抓住,然后直往下探的事情。
想起自己帮他做过那样羞人的事情,脸就热了起来。
齐言彻见乔玉妙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就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我夫妻,说这些,有什么不行的,妙妙脸皮真薄。”
乔玉妙推了他一把,心道,是你脸皮太厚了。
——
宣平侯府厢房内。
乔梁靠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茶是上好的红茶,香气浓郁芬芳。
他四肢随意的摊开着,全身放松,眼睛半瞌半闭,偶尔睁眼喝口茶,舒服的闭一闭眼睛,又重新睁开。
在他的身边跪着一个侍女,在他的脚边左右各跪着一个侍女。
三个侍女同时握着粉拳头,在给乔梁捶背捶腿。
外头,老仆樊良喊了进来:“侯爷,我们府的大门口,来了不少人。”
乔梁半闭着老眼,声音透着一股惬意的慵懒:“门口来了不少人?都是什么人啊,他们都是来做什么的啊?”
老仆樊良说道:“都是世家子弟,有文安伯府的大少爷,信武侯府的小少爷,安平侯府的大少爷,忠勇伯府的二少爷,他们说他们是到宣平侯府,来,来问大少爷要债的。”
乔梁眼睛一睁:“要债?问大少爷?”
乔梁心道,玉琏这几日看着挺乖巧的,难道又惹了什么事了?
他这几日一直在关注万卷书图书管“讲座”一案,到没有关注府里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作为一家之主,他总还是留了一分心在府里的。
据他所知,乔玉琏近日都乖乖待在府中,乖巧的很。他还想着玉琏终于长大懂事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没事就往外面跑。
怎么现在却有那么多世家子弟的来宣平侯府要债来了?
听这些世家子弟的名头都是玉琏平日交好的几家人家。莫不是玉琏之前在外面玩乐的时候,让别人垫付了银子?莫不是玉琏进了赌坊,染了赌博的恶习,然后找朋友拆借银子吧?
乔梁想了想,便又重新趟到软榻上,说道:“既然是来找玉琏的,就让玉琏去见他们,若确实让别人垫付了什么花销,那就还给人家,免得落下个欠债不还的坏名声。”
“侯爷,大少爷说他不见这些人,”樊良说道,“大少爷现在正在自己屋子里,大少爷说他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乔梁闻言又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玉琏身子不适?我早上还见到他用早饭,并没有看到他身子有什么不适的。恩,也许是突发了什么身子不适,请大夫了没有?”
樊良说道:“大少爷那边,似乎并没有请大夫。”
乔梁讶异道:“怎地没有请大夫?小病及时治了,也免得拖成了大病。”
“是,”樊良恭敬的应了一声,“那外头的那些世家子弟呢?”
乔梁说道:“你去外头跟他们说一声,就说玉琏现在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让他们过几天再来来。”
“是。”樊良应道。
乔梁把樊良打发了出去,重新躺了下去,半眯着眼,享受几个丫环卖力的伺候。
过了一会儿,樊良又走到了门口:“侯爷。”
“又有什么事情啊?”乔梁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不悦。
“侯爷,还是方才的事情,”樊良说道,“门口几位少爷,都不肯走,都说咱们府的大少爷骗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他们都赖在门口不肯走。说一定要要大少爷给他们一个交代。”
乔梁眼睛猛然一睁,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
竟然同时有好几个世家弟子同时到了宣平侯要债,而且就算知道玉琏身体不佳,也不肯离去。
乔梁心中暗道,玉琏突然说自己病了,莫不是因为害怕这些世家子弟,所以才躲起来不见人的。玉琏到底欠了别人多少两银子,要那些家底殷实、平日向来挥霍无度的一帮贵族弟弟出来要账。
乔梁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隐隐觉得乔玉琏欠下的银子,大该数量是挺大的。
“都下去吧。”乔梁把给他捶背捶腿端水的丫环们都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