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陌顺着力量波动,找到了琉璃的所在。他悄悄地躲在一扇屏风后面,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不断攻击着那莹绿色光罩的身影。刚刚木子与夜姬的谈话他虽然没有听全,但也听了个大概,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木子,而是一个陌生的唤做苍翼的人。
没有丝毫犹豫,离陌闪身上前,奇异地是那光罩竟然没有阻碍他,反而很顺利地将他吸纳了进来。那挡在琉璃身前的巨大的蛇头停下了一直在做的动作,缓缓地地下头来看他。
“是你?”那巨蛇吐着信子,发出来的声音却让离陌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认识我?”离陌猛然转过了头,看着那巨蛇,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谁?夫人又怎么了?”
离陌看着浑身散发出粉红色光芒,力量不断扩散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琉璃,有些担心的问道。他伸出手来想要去触碰琉璃,却在半空中被一只蛇尾挡住了。
“不要动夫人。”夜姬冰冷地蛇眼扫过了离陌的身体,“你现在还不可以过去。”
“由我做对手,你竟然还敢分神?!”只听得一声冷哼,离陌瞬间转头望去,只见那一身漆黑的身影双手成爪,眨眼间便向着那巨蛇袭来,而夜姬此时还未来得及回头,只听“噗”的一声,那黑爪穿过了绿色光罩,狠狠地抓在了巨蛇的身上。
夜姬痛的发出了一声嘶鸣,巨大的身形晃了晃,然而却没有移动半步,仍旧牢牢的挡在琉璃的面前。她没有去看自己不断涌出献血的伤口,而是嘴中念动着什么,那破损的光罩便快速地合拢起来,只是周围的绿光仿佛暗淡了一些。
“你怎么样?”离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不知道这黑影是谁,也不知道这巨蛇为何要如此护着琉璃,但仅凭着她舍命相救这一点,便值得离陌对她的感激。
“我无碍。你去护着夫人!”夜姬猛然咽下了涌上来的一口鲜血,硬生生地挺在了苍翼的面前,“苍翼,再来!”
“再来?”对面的苍翼听到夜姬的话却笑了,他收起了双手,身后的巨大的翅膀缓缓地张开,带着他渐渐地离开了地面,与夜姬的头顶平齐。仿佛长辈在看着晚辈的样子,苍翼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朝着夜姬的方向点了点:“小夜姬,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
夜姬闻言眉眼猛然紧缩,金色的瞳孔更是变成了一条竖线,冷冷地看着苍翼,回答道:“我自然记得,是你给了我生命。”
“那你就该知道,既然是我赋予了你的生命,你便不可能反驳我的命令!”苍翼的手指猛然地勾起,夜姬的身体顿时打起颤来。
“你怎么样?!”离陌连忙看着夜姬问道,纵然他的灵力感没有弟弟离情那样灵敏,但是此刻巨蛇的状态都显示着不太好的情况。
“我没事。”夜姬冷然一笑,暗自用力,伤口猛然崩裂,大量的献血再次涌了出来,可是她身体的颤抖却猛然停止了。
见状,苍翼缓缓地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看着夜姬。
“哼,没想到吧。”夜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还带着一丝终于反抗了命运的小骄傲,“纵然是你给了我本源力量,可是我已经死过数百次了,经历过若干个世界轮回,现在的我,身上多数都是夫人的力量,而你的生命力量,只占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你已经无法再控制我了!”
苍翼沉默地看着夜姬,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起来,他渐渐地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好。许多年不见,你变得聪明了,夜姬。”
夜姬?!这个声音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在了离陌的脑海里,一些破碎的片段从他的脑海深处渐渐浮现出来,如一块不完整的拼图,努力地在向他传达着一些故事。而那些故事,和他曾经的梦境渐渐地拼凑起来,成了一次又一次轮回的记忆。
“但是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苍翼摇了摇头,似乎是一副很惋惜地样子看着夜姬,“你难道不知道,琉璃,也是由我的祈祷而创造出来的吗?她的力量,自然就是我的力量!”
随着尾音渐落,一股毁灭般的力量从夜姬的身体里传了出来。她能感受到那原本属于苍翼的力量正要挣脱她这幅躯体的束缚,回归其主人的身体内。
夜姬忽然明白了苍翼的筹码所在。如果束缚这束力量,则夜姬的身体会因为抵抗不了这股灵魂之力的冲撞而破碎,如果不束缚这束力量,夜姬就会失去最原本的生命之力,重新化作一个泥偶,然后被苍翼轻而易举地毁坏。
既然如此,看来夜姬是不能陪您走到最后了。夜姬再次留恋的转过头,看了琉璃一眼。接着,她低下了头,看着在一旁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的离陌,静静地开口问道:“你可想起来了?”
听到夜姬的问话,离陌的头痛这才缓缓地停了下来。他先睁开了眼睛,充满迷茫地环顾四周,然后那双眼睛渐渐地清明了起来,露出了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的光芒。
“是,我想起来了。”离陌缓缓地道,“我是离陌,是洛子峪,是爱罗马,也是第一个,爱上琉璃的人偶。我为了能给予她爱情而出生,并将永远的陪伴着她。”
“我是她的,爱人。”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全力防守
“爱人?”苍翼闻言,不由得仰头狂笑,“小子,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啊!”
他猛然低下头,身体高高的浮在半空中,如主宰众生的神邸般垂着眼睛看着夜姬与离陌,宛若看着比自己渺小几千倍的蚂蚁一般:“你们只是我与琉璃无聊的时候制造出来的人偶,催动你们生命的是我们的力量之源。你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志,更不用说是自己的感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泥偶竟然敢宣称自己是琉璃的爱人?哈哈,我看你们当真是过于自大,自大到连自我认识都不是那么清晰了!”
离陌丝毫不惧,他盯着苍翼,向前跨出一步道:“你错了!”
苍翼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然俯身冲下,与离陌面对着面,鼻子只见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光罩。那太过接近的距离让离陌看清了苍翼眼中一直隐藏着的东西。
“我错了?”苍翼嗤笑了一声。
“是,你错了!”离陌毫不退让,他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们的始祖虽然是由你造出来的,但是经过几千万年甚至上亿年的蜕变,我们已经不在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偶了。我们有自己的思想,我们有自己的情感,我们凭借着自己的信念与意志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这一点,与你,或是琉璃,都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狂妄!”苍翼无聊地抬起了头,“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最后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临死前的挣扎罢了。无论你怎么样挣扎,你体内的生命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属于琉璃的,只要我们愿意,你们随时会重新化为一具没有意识的人偶,只要我轻轻一捏,你们顿时就消散在这个世界上了,哈哈哈。”
“那你便试试!”离陌朗声道,言语中充满了自信。
苍翼的笑声再次停了下来,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类,心里面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腾然而起。他不喜欢这个人类,苍翼眯了眯眼睛,这还是第一次他能在人类里面挑出来一个是令他如此厌恶的。
“你很好。”苍翼收敛了笑容,阴冷地目光扫向了离陌,“人类,你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不好!快让开!”离陌看到了苍翼化作一道光剑向自己冲了过来,他冷静地举起双臂护在胸前。无论是前世的爱罗马还是今生的洛子峪,他们都未曾有过胆怯,而今世的离陌也一样,哪怕面对的对手再强大,他也永不会退缩!
可是下一秒,他便有些愣住了。一道绿光飞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与苍翼短兵相接,接着发出了一声闷响,离陌便看着一条碧绿色的小蛇躺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小绿?”离陌惊愕的道。眼前的夜姬与他曾经认识的小绿实在是太过相像,他不知道小绿是怎么样跟随着琉璃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对眼前这条小蛇的担忧。三步跨作两步,他来到了夜姬的身边,将她捧在了手心里。
夜姬从巨蛇化身成为小蛇,那光罩的颜色就越加变得薄弱了。
“哈,我不是小绿……”夜姬安静地躺在离陌的手心里,眼皮微微搭拢着,一副疲惫极了的样子。她嘴角吐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用肉眼可见的伤口正在一点点裂开,鲜血正一点一滴地从她的体内涌了出来。偏偏她自己还像不知道似的,笑着和离陌说着话,“小绿……那是我很久很久之前的名字了,现在的我,叫做夜姬。”
“好好,叫什么都可以。你别再说话了。”离陌嘴里道,手中飞快地捏了几个手决,点在了夜姬的伤口周围。他自然看得到现在的夜姬的状态是有多么的差,恐怕就算是小九儿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救得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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