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情一口气将想说的话像机关枪一样说了出来。往日里,他总怕伤了自家哥哥的心,话都尽量的委婉着说,可是经过这一次,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老哥就是个傻的痴儿,不这样当面和他说清楚,他就永远都活在自己编造的美好的幻境当中。
“我……”离陌刚开口说了一句便哽住了,离情说的话刺耳,但是却是对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夫人了,就连小九儿老师也是。夫人的性子是什么样的,夫人的逆鳞是什么,他全部都一清二楚。应该避开的,就算要挣也要避开来去挣,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要当着琉璃的面,将那个可恶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给捏死,让他消失在琉璃的面前。就是这样的冲动,一直到了现在,还存在他的心中。
后悔吗?离陌不后悔,若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会这样与木子对峙。但是,他却有些心寒了。
被困在藤条里的每时每刻,他都在想着琉璃离开时看着他的那种失望的面容。那藤条就像是她的目光一般,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肉体,扎在了他的灵魂上,让他每每想起都痛苦不已。
“哥,你……放弃吧。”离情看着离陌痛苦的面容,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
“你,说什么?”离陌的表情就像是一下子被击碎了一般,他惶然地看着离情,仿佛没有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你放弃吧。”离情闭了闭眼,大声地喊了出来,“你和那小子针锋相对,你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而那小子只是被关了禁闭……哥哥,你难道还看不出你和那小子在夫人心中的份量,究竟是孰轻孰重吗?!”
“够了!”离陌猛然喊出了声,声音大的吓人,猛然把离情给镇住了。
“……哥?”离情看着离陌的脸,小心翼翼地叫道。
“你回去吧。”离陌别过了脸,下了逐客令。
“哥!”
“回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离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灵上的疼痛,折磨地他有些扛不住了。
离情咬着牙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正文 第二百十一章 选择
长长的回廊偶尔会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风轻轻地穿过了外堂,卷起碧绿色的帷帐,绕过了一角,偷偷地看着斜靠在床榻之上的女人。
琉璃手上拿着本书,眼睛却盯着窗外不知道哪一点,瞳孔涣散着,似是在发呆的样子。
小九儿抱着两本医术从门外转了进来,抬脚跨入室内,见到琉璃这幅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早就料到了,夫人现在也定然会是这幅样子。
小九儿几步走到了桌子旁边,将手中的医术放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放到嘴边一啜,不禁皱了皱眉。这茶,已经凉透了。
他无奈地放下了茶杯,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琉璃。
琉璃打从他进这屋子的那一刻就知晓了,只不过她此刻有些许说不上来的窘迫,好像面对了小九儿就仿佛有些赫然一般,于是只能装作继续发呆的样子。
“夫人。”小九儿见状不禁好笑的叹了口气,道,“在我面前就不需要这样装了,你明知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力量波动的。”
是了,小九儿的力量原本就是从自己这里分出去的,自然会对自己的情绪波动感知的十分明显。没想到,一时之间竟然将这一点都忘了。琉璃垂下眼帘,干咳了一声,这才转过了头看向小九儿。
“他……情况怎么样?”琉璃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不太好。”小九儿倒也没有心情和琉璃开什么玩笑,反而一脸沉重地回答道。
“什么叫做不太好?”琉璃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惊。
“你明知道他的体质,是受不住这么残忍的酷刑的。”小九儿直视着琉璃的眼睛,眼神里暗含了一丝责备。
“这么会?这么多年,他应该可以经受得住了才对呀。”琉璃那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疑惑。离陌与离情的体质是不好,但是自己已经用了力量帮他们来恢复了,即便不能恢复成相当强韧的程度,但也不至于像玻璃一样,一碰就碎了。
“他受得住,所以你就这样狠厉地惩罚他?”小九儿的眼神锋利,直直地射入了琉璃的心里。
琉璃的心里不禁感到了些愧疚。她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一下子就施了那么重的惩罚,等到后来她意识到的时候,离陌已经被绵绵她们救走了。
“离陌这一次的身体上面的伤很严重,但心殇更重。”小九儿盯着琉璃的蓝眼睛,毫不留情地说道,“即便你不喜欢他,但你也不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全心全意、一心为你的人。”
琉璃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这些年来,没有了白让与夜姬在身边,小九儿逐渐地成熟起来,对待她也越来越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琉璃已经习惯了小九儿的这种改变了。
“唉,你啊。”小九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坐在了琉璃的身边,“和你说正经事。当年你把离陌救回来的时候,我说他没有办法救了,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琉璃抬起头道,“因为他体内的灵魂不稳,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消散,所以你才说没有办法。但是我已经在他的体内注入了力量,帮他将身体与灵魂相融合,到了如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按理来说,应当如此。”小九儿接着道,“但是自从木子出现后,离陌的灵魂又再次出现了不稳固的情况。我怀疑这与他的情感波动有关,而前几日你责罚他时,这种情况出现的就更加明显了。所以我才说,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你是说……”琉璃有些担心地开了口。
“没错。”小九儿好似提前知道了琉璃要问些什么,“离陌的灵魂正在悄悄的消散,虽然量还不算太多,但这样下去,他的灵魂很快就会脱离他的身体了,到时候就算夫人你再次为他注入力量,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怎么会这样?”琉璃吃了一惊,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责罚会真的要了离陌的性命,“就没有缓解的办法了吗?”
“办法当然有。”小九儿说着,一脸自豪的站起身来,拍了拍他一路抱过来的那基本厚厚的书,“我查了以前的案例记载,有一种方法或许可以救他,但是需要夫人你的配合。”
“需要我配合?”
“是。”小九儿点点头,“首先要稳固离陌自身的身体根基,把你曾经注入到他身体里的力量彻底地激发出来,巩固灵魂与身体之间的联系。其次,就是要稳定住他的情绪。”
“稳定住情绪?”琉璃有些明白了。
“没错。所以无论你喜欢离陌还是不喜欢,无论木子最终会不会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现在为了离陌,你都要远离他。”小九儿看着琉璃,认真的道。
“远离……谁?”琉璃眼神一暗。
“你知道我在说谁。”小九儿走到了琉璃的身前,微微探身抱住了她,“夫人,我知道你等他等了很久,所以一旦找到,就连片刻的时间都不愿意再浪费了。但是夫人,离陌跟在您身边多少年了?他一直以来待您由如何?即便是为了还这份情谊,也请您再多等一些时间吧。”
“……”琉璃的那双蓝眼睛变得幽深起来。她想起了木子和戈涵儿在一起的那种温馨画面,又转念想到了离陌那双绝望而痛苦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自从那次与离陌针锋相对后,木子明显感觉到学院长对自己开始产生了疏离。不过他也并不介意,因为学院长仍然没有停止教授他相关课程,给他的令牌待遇一应俱全,既不拘束他,也不过分期待他,这反倒让他对这个不爱说话,行踪神秘的学院长产生了好感。
“木子,你修炼都不需要金币了,为什么还不换掉这个兼职呀?”戈涵儿从药草园里抬起了头,突然朝着另一边的木子问道。
“这个嘛……”木子从药草间抬起了头,看着戈涵儿,神秘一笑,“你猜。”
正文 第二百十二章 外出试炼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璃洛学院的新生们第一次迎来了外出日。
所谓的外出日是外出试炼日的简称,每一位进入学院的新生都需要按照一定人数分成小队,由对应的学长或者学姐带着,跟着指导老师进入后山进行训练。外出训练日不是单单的只有一天,而是少则数月,多则数十年的一个历练过程。
这也是木子等人第一次进入后山。
跟着火瑶,木子与戈剑云来到了后山的大门。后山虽然被称为后山,但其实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巨大的阵,进入阵中,会随机进入到不同的世界中去。听上去与练武场或者测评院有些相似,但不同之处在于练武场与测评院的场景是琉璃设计出来的,危险等都有预估,而这后山则是真真正正的新大陆外的世界,危险都是不可预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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