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点劲,花了几个时辰把身上的穴道解开。不得承认北堂睿点穴的功夫的确一流,让我试了几天才找出破解的方法,不过他也自负过头了,难道他没查过?宋家除了以使剑见长之外,点穴功夫也堪称上乘。调了下息,恢复了气血的运行。心里清楚北堂肯定在暗中命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也不敢贸然出去。直到午夜时分,突然下起了暴雨,凭着雨幕的遮掩,我穿上了自带的夜行衣,小心地从后窗跃出避过府里下人的眼线。赫赫,完美!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
“哈欠!”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淋着雨扒着屋檐小心地走着,心里想:这雨下得也忒大了点吧?刚小小埋怨一下,就一个白色的闪电下来了,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亭轩,轰隆雷声炸开了。闭上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快……快来人啊,祠堂被雷劈中着火了,王妃还在里面,大家快起来,快救火啊!”□□道,一个丫环狼狈地从落雷方向奔来,惊动了所有的人。不一会儿雨停了,可是府里某处火光冲天,嗄?抬头问老天:你老这是做啥,给我个表现机会?
绕过混乱的众人,另辟蹊径来到了着火的地方,却仅有一两个人在灭火。火势已经蔓延到恐怕因为深夜大家都还睡梦中,听闻王妃素来喜静,诚心礼佛。所以祠堂离得较远,一时间还赶不来这里。眼见火已经烧到内堂了,而且有愈烧愈猛之势。刚才那丫头说什么来着的,还有人在里面。看看自己被雨淋得透湿的夜行衣,也罢,从窗户跳进了火场里。里面烟雾弥漫,“咳咳!”呛得我的鼻子很难受,火光烧得我的眼睛阵阵刺痛。红红的火舌在我周围欢快地雀跃着,似乎在嘲笑着我自寻死路。该死的,人在哪里?眼睛被熏出了泪水,别说救人了,我看都看不清楚,大爷,你至少也给我哼一声啊!
“救……”好像感应到了我的想法,一丝微不可闻的□□飘入耳中。我定睛一看,妈呀,正堂的烧着的火柱下压了个人。连忙跑过去想也没想就去搬,被柱身的高温烫得缩了回去,“喂,坚持住。”狠了狠心,撤下自己的蒙巾,撕成两半裹在手上把柱子搬开,扳过压在下面的身子,是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连被熏得黑一块一块的,看不清样子,探了探她的鼻息,呼——还有气。
“怡……怡儿,”她半睁开眼睛,看着我眼里泛出了泪花,“你……来找……娘了。是娘……对不起你,没能……护你。”看来她是吓糊涂了。也没多想背起她,就在屋子要崩塌的瞬间,运足气冲了出去——
带她到不远的一个安全的角落。让她倒靠在一座假山旁,用半个时辰帮她运了下气,见她无什么大碍,就离开了。“要是人死了,你们统统陪葬。”北堂睿脸色阴沉站在已成焦炭的祠堂废墟前,跟个千年寒冰差不多,一副要剐人的鬼样。脚下哆哆嗦嗦地跪了一群人。额,要是这时候,被他发现我,那不就完了。
“世子,王妃找到了。”这句话这时候简直比天籁还动听,众人松了口气。北堂睿也急忙赶了过去,我在暗处一直不敢出声,直到他远离视线,我才逃命般直奔我的小轩。
安全地回到房间之后,我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可能是太累了,干了件傻事:提起笔就刷刷写了下来:老娘今夜,日行一善,写完之后觉得自己很蠢,揉成了一团扔向窗外,脱了衣服床下一塞就倒床呼呼大睡,心想明天再料理善后。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时间就是生命。欲哭无泪——
☆、北堂世家
经过昨夜那么一折腾,我今天醒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没啥力气,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无奈地摊了口气,向来都认为是健康宝宝的自己,怎么说病就病呢?懒在床上,裹紧棉被,睡睡觉,出身汗就好了,我如是对自己说道,蒙住头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
“姑娘,”门外有人敲门了,“世子有请,请姑娘现在务必过去一躺。”
这厮的瘟神,怎么专挑个正好时候来折磨我!无泪问苍天,这种人你咋不劈一下哩?不禁摸摸下巴沉思:其实莫白晔比起他来实在是好太多了,好大哥阿,妹子想你了,快来接我吧!“啊!!!”蒙住被子大叫把胸中的郁气宣泄起来,踢开被子,尽量压低声音:“请回世子,我梳洗一下马上到。”估量自己还是没有拒绝的雄胆。
北堂睿身着白色镶金的金丝虎袍,白玉带竖发,英气逼人,全身上下贵的晃眼。叹老天爷都不长眼的,空给他一副好皮囊,咋就不给他正常点的性格。
“这么慢!”他一见我就没好气,扳着个死人脸。今天身子虚,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抖擞抖擞精神,半垂着眼不甩他:“啥事?请奔重点。”今天没精力跟他迂回战术。
他停顿了下,半晌才心有不甘地说:“母妃她……昨夜受了点刺激。老说胡话——”
“嗯。”眼皮好重。
“太医过来看过了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病难医……”
“嗯。”好困。他今天嚼到舌头了是不,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关于欣怡的事……你……不想死就给我老实听着。”听到他磨牙的声音,一个激灵,马上清醒过来,点头如捣蒜。
“欣怡是我妹妹,在两年前病故了。母妃现在还惦着她不肯服药,你长相和她有几分相似,我要你去劝劝她。”瞧瞧这厮这个“要”字咬得有多重,有求于别人就不会客气些?等等!
“你求我?”嘴角裂开大大的笑容,感觉自己啥病儿都没了,顿时来了精神。他铁青的脸色还真是值得欣赏,我眼珠骨碌一转:“要想我去也可以,我有条件。”算算时间,离欧阳之约还有十天。含着笑眼静静瞅着他,聪明如厮,他怎会不知道我要什么。
“五日后,王后随同国师到万佛寺为王上祈福九日,众多皇亲都要一同前往,你可以扮做我的仕女……”他恨恨地从牙缝磨出这句话来的,听得我心花怒放。但是不能高兴过头,这些人个个精的跟什么似的,试探性再问一句:“当真?”
“决不食言。”他一字一句说道。
“好,痛快!”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笑得有多灿烂。
北堂睿把我引进了一间别致的竹楼,两旁围了一层密密的竹林,鹅卵石小道。这种寻常的建筑,在这个四处亭台楼阁的府邸里显得极不协调。里面摆设极为朴素,与一般平常人家无异。收到我询问的眼神,北堂睿淡淡道:“欣怡生前最喜欢竹子。”走到床前,轻轻撩开金丝幔帐,一张憔悴,毫无血色的面容映入眼底,她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直直盯着顶上的床帐,似在神游太虚,气息十分微弱,嘴里重复念叨着什么。我俯下耳朵,听得不甚清楚,除了“怡儿”两字,叹了一口气,望向北堂睿,他面色沉重地向我点了点头。
深吸口气,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见她犹如座木雕没有反应,想了想,轻声唤道:“母妃——”叫得还是蛮顺口的。果然她的瞳孔缩了缩,有了反应,再接再厉。
“母妃——”又重新唤了声。她慢慢侧过头,呆呆地看着我半天,才含糊不清地说道,“怡……儿,你来……接娘了?”我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摇头,心里叹自己以前怎么不去进军演艺界,白白浪费了这演戏的天份。
“母妃会长命百岁的。”我万分认真地回答,使自己尽量感情融入。
“怡儿……不怪娘?”王妃已经红肿了眼睛。我朝她笑笑:“怡儿这次来,是希望告诉母妃,无论如何,怡儿即使不会原谅所有人,也会原谅自己的娘亲的。所以娘也不要让怡儿挂心,好好养身子好么?”
“怡儿……还是不肯原谅睿儿?”她说的悲戚。抬头看背堂睿,他此时看着我神情是复杂的,紧迫的,似乎透过我要把我的灵魂看穿。想起之前他待自己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嘴上仍然挂着浅笑,眼睛却是盯着他的:“要是真的值得原谅的人,怡儿一定会原谅,不值得怡儿原谅的人,自然……”说到这里故意停住,端过旁边下人递来的药汁,扶起王妃,冲她一笑,“母妃,喝完药好好休息。”
哄王妃安歇之后,我和北堂睿出了竹楼,观赏两旁茂密的翠竹,却透着一股凄凉劲。停下了脚步,没来由地一阵叹息:如此喜欢竹子的女子,应该是个高洁之人。
“怎么了?”北堂睿灼灼的视线落在身上。
“你后悔过么?”沉默一阵,我问道。他不语,脸上闪过一丝灰败,眼里窜出丝丝火光来。完了,踩老虎尾巴了。识相地闭嘴,默默地越过他,朝自己的庭院走去,恰好这时候,身体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眼皮在打架了,我要睡觉……忽然肩膀肩膀被人抓得剧痛,北堂睿目光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痛苦、哀伤……绝望,有山雨欲来之势。
“你……”他语气里有点慌乱,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上天,就在他发作的前一秒,鄙人再次发挥鸵鸟精神,成功闭眼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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