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丫头,你真是满腹经论啊,我见你是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萧应瞳清越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眼里不免泛起夸赞之色。
金惜年被他这样一夸,瞬间红了脸,心慌的将头埋下,然后用手指揪着裙罢道:“萧大哥,你真是过奖,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不错,许多东西,不过是她故意从现代的经典中借鉴的,糊弄一下这些人也就罢了。若能碰上同样的穿越者,估计就要糗大了。
“丫头,你别谦虚了,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
他由衷的说着,一双幽幽瞳眸,充满了睿智与怜惜。
“萧大哥,我觉得认识你才是我的荣幸呢。”她唇角弯出一抹笑,看着天边那美丽的景色,如此良辰美景,好像能对他吐露一点什么。可是她又害怕,因为在骨子里,她还是传统且保守的。
“是吗?”他温雅一笑,将手负在身后,挑眉又道:“你真是这样想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金惜年还是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凝着眸子朝他左右打量。
他被她一双清亮得似星辰的眸子瞧得有些不自在,唇角勾起一抹笑道:“丫头,你在找什么啊?”
她蹙起眉,神色略显困惑:“我在看萧大哥的脖子啊。”
“看我脖子?”他下意识的将脖子往前延伸,清俊的脸上,泛起不解之色:“我脖子怎么了?”
“我在看上次我送萧大哥的四叶草项链,你为什么没戴着呢?”
“呃,这……”一时间有些语塞的他,连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她问这话时,语气里明显带着一抹酸涩。那种感觉,就好似被人嫌弃了一般。
“丫头,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你为什么没戴啊?”
长这么大,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送男子礼物,而且还是送这种有寓意的东西,她不想别人嫌弃,不想别人不喜欢。所以,她很在乎。
望着她失落而难受的神色,萧应瞳忙安慰性的上前,然后伸出食指狠狠刮了刮她的鼻梁,这才笑得轻逸洒脱道:“怎么会不喜欢呢?丫头,你别多想,我之所以没戴是因为东西对我来说,太贵重了。我怕一不小心弄丢了,就白费了你的一片心意。”
“真的是这样吗?”
她绽颜一笑,那脸的雀斑也因她的高兴,而轻轻的颤动着。
“当然,丫头送的东西,能不喜欢吗?”
说完这一句,他再一次的伸手抚了抚她柔润的青丝。她仰头凝望着他,这个男人可谓英姿勃勃勃,一张脸能将刚毅与柔情完美的融合。举止之间,更是有着让人着迷的雍容矜贵气度。
……
萧府后院……
在绿意浓浓的曲径小道处,高挑清雅的男子背后,陡然走出一名青衫男子。
“公子……”
萧应瞳浅缓的转过身来,微蹙的眉宇间陡添几分不羁之色,与往日的温文之色略显反差。
“嗯?”
他只是淡哼一声,其中的威仪却不露而显。
“公子上次让我查周素生的身世,丁远已经略解一二。”
“说!”
“是。”应了一声的丁远,忙上前一步,神色有些凝重道:“公子,这周素生果真如你所料,身份有些不简单。”
“此话怎讲?”
“如果小的没有猜错,他恐怕会是四大家族里秦家的后人。”
“什么?秦家的后人?”
问这句话时,萧应瞳的眸子,明显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公子,据说秦老爷是有过一个儿子,不过这儿子在秦夫人去世以后,就莫明其妙的离开了秦府,从此七八年过去,都没有任何消息。别人都以为秦老爷的儿子死了,就认以为秦家只有一位千金。可经丁远查来,这秦小姐虽鲜少出府,但却与周素生来往最为密切。更可疑的是,秦老爷还经常派人去打听周素生的日常生活。而且,连秦府的几位管家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这一切都属实吗?”
“公子,一点都不会错。”
他黑眸微敛,冷然一笑:“看来,他的身份的确不会有假了。怪不得,他有如此魄力敢与本公子当众抗衡。”
“公子,那以后,你在明月阁岂不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丁远抬起头,眼神充满了忧忡。
不料,他却拂袖一笑,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道:“不怕,本公子自有主张。”
……
金惜年回到金府时,心情是异样不错。
想到周素生和萧应瞳总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她也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
而且,萧应瞳今天还难得让她陪他一起去湖边散步,那种心间如小鹿乱撞的感觉,到现在还久久无法平复。
刚到门口,她就看到翠花正摇曳着肥硕的身子,将一个年近四十多岁还浓妆艳抹的妇人送了出去。
二人在门口有说有笑,神情带着惯有的虚伪与奸诈。
“哎哟,以后我们家小姐发达了,定是不会忘了李媒婆你的,你可得去那边好好说说我们小姐的好啊。”
“翠花妹妹啊,瞧你说的,这事,我既然收了你们的好处,肯定尽力,尽力,你就和金夫人放心就好。”
第160章 观音会
金惜年见二人聊得相当投入,便故意用突兀的方式走了上前。同时,还夸张的冲二人做了个鬼脸。
这猛的一出现,倒把这二人给吓了一跳。
那个叫李媒婆的女人先是惊叫一声,连退几步之后,继而猛的拍着胸口然后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道:“哎哟,吓死老娘了,这谁家的丑姑娘啊,真是没教养。”
翠花沉着脸,本来也想开骂的,但一看清楚来人是金惜年以后,便暗自咬了咬牙,将一些咒骂的话语给咽了下去。毕竟,现在的金惜年,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任意欺负的金三妮了。
“咳咳……李媒婆,这是我们金府的金三小姐……”
翠花虽说很不乐意承认这件事情,但又不得不将此事坦承出来。
李媒婆听罢,先是上下打量金惜年,脸色由错愕到吃惊,慢慢的变得鄙夷不屑道:“哟,原来这就是你们金家的三小姐啊,早听说过了,这长相,这模样,可真与她的两位姐姐有着云泥之差啊。我看啊,这辈子估计都要待字闺中喽。”
“你说什么?”
金惜年水眸一眯,露出一抹危险且锐利的眼神,刹那间让李媒婆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她就朝翠花站了过去。
“哎哟三小姐,这李媒婆可是金府的贵人啊,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呢?”
翠花将圆滚的身子往前一挡,一副意欲保护李媒婆的模样,倒让金惜年冷然一笑。
“态度?你还知道态度啊?你区区一个金府下人,又是用什么态度对我这个小姐说话的呢?”
“我……”
“翠花,我告诉你,最好别惹我。你真以为有金夫人和金雪茹姐妹,你就有撑腰的了,现在她们自身难保,哪天你要再让我不痛快了,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了我,比得罪死神还可怕!你,信吗?”
说到最后一句,她自信的勾起唇角,弯出一抹邪痞的浅笑。伸出的手,紧握成拳,那副说到并做到的样子,倒让翠花心里狠狠一惊。
最后,她指尖一弹,瞬间又指向了一脸茫然的李媒婆:“还有你,给我小心点!”
说罢,她将手洒脱的负在身后,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眼见她的身影走远,李媒婆才大松一口气,脸色微变的盯着翠花道:“我说翠花妹妹,你们家这三小姐长得丑不说,怎么还这么凶啊?听人说,不还是个庶出吗?连你都不放在眼里,她就不怕你到大夫人那里告状吗?”
听李媒婆说到此事,翠花就唉声叹气了起来,一脸愁苦道:“李媒婆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妖精也不知怎么的,以往还被我们收拾得服服贴贴的,可今年五月初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灾,这大灾好了以后,这人就跟换了似的。整天鬼点子害人的主意又多,连我们家老爷都被她迷了心窍,全听她的。所以啊,我们夫人现在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被这话惊怔住的李媒婆,脸上的粉沫微微抖洒了些许,接着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丫头就有这么厉害?”
“可不是,现在就指望你能给我们家大小姐说一门好亲事,否则啊,谁都治不了她。”
“翠花妹妹,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给大小姐说门好亲,她长得那么美,好人家多得是呢。”
……
次日一早。
金惜年从后山练功回来,又看到金府大门口来了几位陌生的女人,那些女人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年纪约摸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一个个带着虚情假意的笑,来迎接她们的正是金夫人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