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孟漓禾不由疑惑,不是采花贼吗?怎么还牵扯出反贼?
“王妃有所不知。我朝一直残留着一些前朝余孽,他们自称是前朝王室后人,一直想要复国,皇上已经不知派了多少人,这么多年全力清剿,都没有抓到这些人,没想到这次竟然阴错阳差捣了他们老窝。”
竟然是这样……
孟漓禾不由有些恍然大悟。
难怪那采花贼会有那么多防备,难怪那普通的山上还藏有那么多机关。
原来,那根本就是他们藏匿的地点。
想来,也是因为逃亡太久,寂寞难耐,所以下山做这采花贼吧?
只是不知道,若这王室后代是真的,如今却沦落至此,他们的祖先会如此想,到底这复国的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成王败寇,认清现实不好吗?
人,果然不该太有执念。
还好,她想的清楚,也放的及时,至少现在,虽然痛苦难免,但还不算晚。
只是没想到,她又一次无心插柳的帮了宇文澈,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想来,以他现在的势力,离那个位子已经不太远了吧?
也许,很快他就可以君临天下。
不过,自己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孟漓禾眼神划过一丝伤痛,却很快恢复如常,甚至对诗韵笑了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说完,便转身朝离合院而去。
之前,她把宇文澈赶出去,平复了许久才起来,昨夜在山间折腾的一身脏乱,方才也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毕竟,她和宇文澈闹成那样,实在不好再没心没肺的留在那里洗澡。
然而,那一丝伤痛却未错过诗韵的视线,毕竟,她身为暗卫,又是个女子,比一般人都要心细许多。
而且后来,王妃虽然笑了,但却并不是她平日欢喜的笑,更像是敷衍亦或是苦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王妃如此呢?
她记忆里的王妃,那可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存在。
没有武功,却时时做到有武功人做不到的事。
身形单薄,却常常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仰视。
聪明绝顶,可以做他们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没想到,也有她所不能掌控的事吗?
或许,要找个机会和王爷说说。
诗韵还在沉思着,前面的孟漓禾却已经走远。
她记得她好多好多事没有做完,如今,也是时候处理完这些事了,明明之前是自己故意延长留下来的时间,如今,却不得不尽快处理掉了。
而既然,宇文澈如今不在府内,为芩妃治疗的事,怕是不方便做了,那就,先把梅青方的事处理了吧。
亲手写了书信,派人悄悄送到了大理寺,孟漓禾这才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用了餐,又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将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而不出她所料,果然将近傍晚之时,她便收到来自梅青方的密信,而时间,则如她所愿,就约到了今日的夜里。
既然是半夜出府,孟漓禾并没打算瞒着宇文澈,只不过,也只是想例行通知一下而已。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直到府内人几乎都睡下,宇文澈还没有回来。
看来,最近殇庆国棘手的事情倒是不少!
不过,宇文澈没有主动和她提,她也不会再费心去多问一句了,早点抽身,对大家都好。
既然如此,孟漓禾便吩咐诗韵,悄悄带她直接从院墙处飞了出去。
虽然不打算瞒着谁,但事关重大,掩人耳目也是必须的。
而诗韵自跟随孟漓禾之后,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若是放到现在那也是活生生的死忠粉,所以除了对她的安全表示担忧外,倒是没有一点疑虑。
不过,孟漓禾也说明了只是会友,也算彻底将她紧张的心思安抚了下来。
地点还是约在之前梅青方与梅青骏第一次见面的山上,而等孟漓禾到达之时,二人显然已经在那等待。
今夜云重,似乎有些风雨欲来的趋势。
因此几乎没有什么月色。
孟漓禾走到两人跟前,只是隐隐的看到对面两个人的影子。
忍不住感叹,这古代没有路灯的人生真是坑啊!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难题,谁让她机智呢?
于是,那等待着的两人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站在他们眼前,还没有开口,便先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有鹅蛋大小,还闪闪发着光,几乎能瞬间把周围照亮的……夜明珠?
梅青方不禁有些诧异道:“漓禾,你这是?”
孟漓禾对他这私下的称呼非常满意,所以调皮的眨眨眼道:“这是夜明珠啊!我用来当灯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梅青方嘴角抽了抽,不由好笑又无奈的点点头,眼底一片温柔,这个女子,真的总是这样与众不同,让他每次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铜墙壁垒轻易瓦解。
这么大的夜明珠,可谓价值连城吧?
用这种东西当灯,也只有这个可爱的女子想的出来吧?
原本,还因担心梅青骏和她之间如何面对而紧张的心情,也顷刻变得轻松起来。
她,就是有这种神奇的,仿佛一颦一笑间就能化解一切恩仇的魔力。
或许,她真的可以说服梅青骏也说不定。
他原本,不用这么担心的。
而身边,梅青骏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看到他那止不住翘起的唇角时,目光变得一片幽深。
接着,才仔细看向眼前的女子,他倒要看看,这个覃王妃到底有什么能力,竟然可以如此获得他这个从不亲近人的弟弟的信任,还有这个近乎宠溺深情的笑容。
毕竟,若不是梅青方用近乎请求的方式,不停在自己身边劝说,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才看了一瞬,目光却忽然一缩道:“是你?”
第230章 新的势力
孟漓禾颇为欣赏的看了梅青骏一眼,目光从他脖间的链子扫过,故意诧异道:“你,认得我?”
梅青骏又怎会被她这佯装无辜的脸骗过,当即道:“应该说,我不认得你,我认得你这双眼睛。”
“哦?”孟漓禾挑挑眉,“愿闻其详。”
梅青骏想起那日情景,忍不住一笑:“当日那次秘密聚会,我就觉得,蝶舞那么普通的一张脸,只有那双眼睛,亮的那么不符,原来,是易了容。”
孟漓禾淡定的笑了笑,完全没有被揭穿的窘迫感,反而道:“好眼力,看来,下次再易容,我要给我这眼珠也蒙上一层膜了。”
“哈哈哈。”梅青骏倒是难得看到如此性格的女子,不由大笑了起来。
原本就是风度翩翩的青年,只是因方才的试探压抑住了本性,这会笑出声来,才让孟漓禾感到,这人终于如那次初见一样,潇洒不羁。
梅青骏笑够才看向孟漓禾,身体不再站的那么笔直,而是随意的斜靠在旁边的一颗树上,挑眉道:“真是没想到,原来精心规划的那场行动,竟是毁在了你的手里。”
孟漓禾眨眨眼:“那我可以说,不打不相识?”
这种说法果然又一次取悦了梅青骏这种不被礼节拘束,甚至有些狂妄不羁之人。
若是孟漓禾此刻为了什么目的,假惺惺的和他道歉,他或许还会生出许多反感。
而对方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倒是正对了他的胃口。
反正,刺杀不刺杀,说实话,他如今说白了就是别人的工具,至于主子到底要做什么,与他根本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不管是情感还是责任。
这大概就是被逼服从和自愿跟随的区别。
梅青方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可谓是一头雾水,不由疑惑道:“易容?”
梅青骏拍拍梅青方的肩:“说来话长,我们今日不谈这个。”
梅青方也点点头,对于哥哥,他自然是完全相信的,即使,他甚至与自己站在过完全对立的一面。
他相信,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梅青骏说完便看向孟漓禾:“听青方说你想见我?直接说来意吧。”
孟漓禾笑了笑,这种直接她也喜欢。
所以干脆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说道:“我来此,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答应过青方,会帮他找哥哥以及查清当年之事,这找哥哥,现在已经实现了,所以就剩下查当年之事了。”
梅青骏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梅青方:“我早该猜到是你指使了青方,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与我兵戎相见。”
梅青方有些窘迫的低下头,毕竟不管什么原因,那个场面,带兵堵自己的哥哥……
孟漓禾却不屑一笑道:“我倒是觉得你该谢谢我,因为若非你是青方的哥哥,你觉得以我的能力,你有多大可能逃走?至于青方,你明明知道他在哪,却不相认,他没有怪你就不错了,你反倒怪他,啧啧,你就是这么做人哥哥的?”
“你……”梅青骏顿时被堵的哑口无言,想要生气却又偏偏发不出来,整个人都像在表达着: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他也知道孟漓禾说的不假。
如果真的整件阴谋都是这女人一手破解的,那以她的能力,想抓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