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这一路上,你尽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隐居,你随时后可以离开。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拦你。”
慕容秋逸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安安,你嫁给我放跑了,陛下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你的。陛下的性子,你应该十分的清楚,陛下素来就是将江山放在首位的。”
安可儿笑道:“我自己的男人,我知道。我也知道我在他的心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我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担心我了。”
说着,安可儿就将马车的门缓缓的关上了。
慕容秋逸最后说了一句:“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安安,但是,我会将你平安的护送到墨庄。然后我就会消失,永远都不回来了。”
安可儿顿了一下,然后淡淡道:“随你。”
马车的门彻底的关上了,然后缓缓的驶出了帝都。
“娘亲,父皇在怎么没有来送我们?”
安可儿指尖轻轻的点住了儿子的嘴巴,然后道:“昊儿,以后在外面,你千万不能说‘父皇’,要称之为‘父亲’。懂?”
宝宝被娘亲的手指戳到了,一下子幸福得都冒泡了,小脑袋点头如捣蒜。
“昊儿,你父亲并非不想来送我们,只是,我们的身份要隐秘,不告诉任何人。我们的踪迹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就被别人知道的,特别是不能让坏蛋知道!”
轩辕泽昊点点头。
一路上,都是慕容秋逸骑马,紧紧的跟在安可儿的马车后面,护送着她。
而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无数的暗卫在一路紧紧的尾随,时时刻刻的保护着皇后和太子的安慰。
出了堵帝都大门的时候,慕容秋逸给守城的士兵看乐出行的令牌,所以他们都免受了检查。
安可儿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她就打开了马车的门,问道:“何事停下。”
“夫人,前面,我们就要出帝都的城门了。”
安可儿慢慢的“哦”了一声。
这个时候,她从自己的易修理掏出了一个小锦囊,锦囊里面记着她记起了轩辕殊珺交代她说的,出了城门的时候,将这个锦囊打开,里面就有他想要对她说的话。
收下这个锦囊的时候,她的整颗心都是荡漾的。
没想到陛下平日里那么一个冰冷严肃的人,竟然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此刻她面色羞赧,又心怀期待的将这锦囊打开。本来以为,是陛下写下的情诗或者情话之类的,没想到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当她看得到锦囊装着的字条那一刻,她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瞬间手脚冰冷。
一直黏在她身边的那只糯米团子,软著嗓子,甜甜的叫道:“娘亲,娘亲,你的手怎么忽然的冰凉了起来,娘亲你是不是生病了。”
安可儿忍了又忍,才稍稍的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昊儿,娘亲的话,你听不听?”
小家伙,就像一只卖乖的猫儿一般,扑进她的怀里就要抱抱,撒娇道:“娘亲说什么,宝宝就听什么。绝对不会违背娘亲哒!”
安可儿摸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然后道沉声道:“好,你乖些,乖乖的待在马车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害怕,也不要走出来,好不好?”
轩辕泽昊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好哒!”
安可儿解下了盘在她腰上的秋水剑,走出了马车。
正在准备出发的慕容秋逸,看见安可儿走出来,疑惑的问道:“安安,什么事情,你要亲自下来?”
“锵”的一声,抽出了秋水剑。
慕容秋逸一下子就惊呆了:“安安,你怎么了?”
安可儿用长剑指着他的鼻子道:“拔剑!你这个卑鄙小人!杀人凶手!”
慕容秋逸的眸底深处路过一丝阴鸷,聪明如她,立即就联想到了,当初他将司徒御医杀死,然后顺着楚王设下的局,继续诬陷安可儿刺杀了楚王,让她背上黑锅。
“混蛋!拔剑啊!我要为司徒爷爷报仇!你这个混账东西,就连一个老人家都不放过!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你……”
慕容秋逸非但没有拔剑,反而将长剑扔在了地上:“我不和女人动手,尤其是你。你若是想杀我,你就杀吧。反正我这一生,杀人无数,不管是给谁偿命,都差不离。反正,现在我的家族都已经覆灭了。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的守护了……能死在你的手里,应当是我最好的归宿。”
这番话,安可儿似乎在轩辕殊珺那里听到过类似的。其实,慕容和陛下很像,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自己领地上的百姓。他们几乎就没有为了自己而活过。
安可儿痛苦压抑,难以决断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不经意的一瞟,却让她意外的瞧见了城门上有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高大俊美,风姿卓绝。、
轩辕殊珺原来早早的就在这城门之上,等着看好戏了。
安可儿冷哼了一声,心在冷笑。
轩辕殊珺啊轩辕殊珺,能对自己心爱之人,都如此心机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寒心。
轩辕殊珺想必是早就料到了,安可儿会在路上就将慕容秋逸给放了,或者,两个人之间,相处久了,更加的萌生了什么别的情谊,所以,轩辕殊珺才选择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揭穿慕容秋逸曾经造过的罪孽。
轩辕殊珺此刻站在城门之上,就是想来看看,他所谋之事是不是大有成效。
当男人和她的目光相互交汇的时候,安可儿露出了一丝冷笑。从前,陛下曾经说过,不会让她的手沾上一滴血。恐怕,此刻,那个男人站在城楼之上,最想看到的就是她将慕容秋逸给砍死吧。
人若是常常被欺骗,被算计,就算是对方没有恶意,但是,都会算计的那个人产生厌恶和反感。
她就像是在他的手掌中的提线木偶一样,总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她并不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人,她生性自由,天生反骨。越是被人安排设计,就越是不想按照别人设计的走。
于是,安可儿转过身来,冷漠平静的看着慕容秋逸,反而将秋水剑给收起了来。
安可儿道:“有人希望,能借我的手,杀了你。现在此处,离司徒的坟最近。看来陛下不仅是想提醒我,你这个杀人凶手罪不容诛,甚至,可能还希望我将你杀了之后,拉着你的尸首去祭奠司徒爷爷。”
慕容秋逸能猜到安可儿口中说的‘这个男人’是谁,而且,就在抬眸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城楼上的轩辕殊珺,就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
慕容秋逸叹了口气,沉声道:“安安,我确实也是个该死之人。你若杀我,我觉悟怨言。”
她一双纤纤玉手,已经将秋水剑重新系到了腰上:“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太多,我没有那个兴趣去一个一个的杀。陛下身上欠的命摘,不知道比你多多少倍……善恶对错,难分难辨 ……”
慕容秋逸难得苦笑:“安安,你果然长大了,变得更成熟了。”
安可儿轻啐一声:“我不执著善恶仇恨,并不代表我愚善。你对我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你甚至还为了嫁祸我,多害一条人命,我会记住一辈子!司徒爷爷在天上,也会看着你的!我们之间的情谊,到今天为止。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跟你说话,永不相见!”
慕容秋逸被她说得羞愧难当:“安安,至少让我跟着你,一路保护你到墨庄。”
安可儿没有理会慕容秋逸说的任何话,而是用暗号招来了暗卫:“你们,将七夜带回去,不要让他跟上我的马车,我永远都不要见到这个人!”
暗卫们受到了安可儿的命令,都纷纷的动起了手来。
慕容秋逸寡不敌众,手上的长剑也被他给扔了,他当然敌不过眼前这些一等一的高手,他不会硬来,很快就被暗卫们给制服了。
“安安……是我对不起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我那个时候并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让离开皇宫,离开他!虽然我诬陷你杀人,但是,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我到最后,是肯定会想办法保你周全的。”
安可儿转过身,头也不回:“哼,伤害就是伤害,诬陷就是诬陷。你终究都是为了你自己。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友尽。”
然而,安可儿此刻更想揍的人是站在城墙上,做壁上观的那个男人。
轩辕殊珺料定了他这样设计,等到安可儿回来的时候,必定不会与他计较太多,因为她生来就是个不爱恨人,不爱记仇的性子。
安可儿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城楼上的轩辕殊珺,这样的男人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马车缓缓的驶离了帝都。
轩辕殊珺站在最高的城楼上,一直眺望着,就像一尊俊美如玉的肖像一般,似乎打算在城墙上化身为望夫石,一直等着心上人回来,他才会活过来。
直到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城门上眺望着她远去的方向。
山鹰在一旁叹道:“陛下,你既然这么不舍得安皇后离开,为何不将她留下呢?”
男人的深眸深深,凉凉道:“那是她的心结,必须由她亲自做个了断。”
山鹰支支吾吾的:“陛下……可是,此去凶险。陛下就不担心娘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