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是把自己比成狗怎么了?狗忠诚可爱,总比你这不知自己深浅的奴仆好!”
“你、你……”他连说三声“你”,愤怒的指着无忧,双手狠狠颤抖着。
“管事的若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以后劝你管好自己,少管别人!”她转身潇洒离去。
“你等着!”身后的人还在叫嚣,“明日我就找到公子!告诉她你这个女人不老实!”
明日?无忧一笑,明日她就以梦千年的身份牵绊住荆斩情,让他脱不开身!
不过这样始终不是办法,既然管事的已经察觉了,若拖得时间长了,荆斩情一定会起疑心。
看来,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了。
---
第75章 第74章 离真相如此近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无忧就起床打理好了一切,悄悄来到梦仙斋,等待荆斩情上门,顺便也等着私宅管事上门报信。
那管事若到了日上三竿,又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以此为把柄去向荆斩情告状。按照她的推算,不出意外,以往这个时候荆斩情会准时前来骚扰自己。
果不其然,待到西市人声鼎沸之时,荆二公子摇着扇子悠闲的上门了。
“怎么,礼收够了?有空来我这里坐了?”她故意装着吃醋女子的语气,讽刺道。
荆斩情潇洒合上扇子,看着空荡荡的茶馆,好奇道:“怎么今日人这么少?”
唉,无忧暗自叹气,自从师父不再当店小二后,生意一落千丈,那些整日里闲着无事的大娘们,也不上门了。只有偶尔路过的人,口渴了才会上门喝上一碗茶。
“也好。”他自顾自地笑笑,“看来我也不用再花一千两包下这梦仙斋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正是那管事。
“公子!可找到您了!”他喘着粗气,一刻不停的冲到他家公子面前。
荆斩情一瞧来人是他,眉头瞬时皱了起来:“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哎呀,此事耽搁不得!”那人急道,“公子快回小的回去瞧瞧,无忧姑娘她……”
荆斩情悄悄往柜台边瞄了一眼,见他心上人正低头打着算盘,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随即低声不耐烦道:“她又怎么了!病了?”
“当然不是!比这还严重!她……”管事的也压低了声音,往他耳边凑了一凑,“她背着您……不守妇道!”
哈,笑话!无忧的耳朵动了动,又没正式嫁入荆府,整日里跟个小丫鬟一样伺候着荆少爷,还被人如此造谣!
她忍不住插嘴:“人家一个小姑娘又未正式成了你家公子的人,怎么就成了不守妇道了?”
“不、不是……”管事的瞥了一眼插嘴的女子,不悦道,“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那女子不老实,整日里没踪没影,说不准已在外边找了情郎……”
“够了!”荆斩情怒喝,“到底此事是真是假!查清楚了再来!”
“就是,什么叫说不准?人家一姑娘,哪轮得到你在主人面前嚼舌根!”无忧翻了个白眼。
那管事明显脸上挂不住了,指着她气得胳膊发抖:“我们说话关你一个女子什么事!”
“女子怎么了,你看不起女子?你娘不是女子?你媳妇不是女子?没了女子,我看你一日三餐都吃不上!”
“公子!此女子牙尖嘴利,可千万要不得!”那管事抬头看向他家公子,却发现对方沉着脸,表情阴沉的可怕。
他忽然想到坊间那些传闻,自家公子曾为此女一掷千金,他本以为那是讹传罢了,这女子和他公子以往的任何一位都相同,过段时间就没兴趣了,谁知这次……看来是不大一样了。
“你说够了没有。”他缓缓开口,嗓音甚至有些低哑。
管事的哆嗦着双腿,“噗通”一下跪下:“公子,小的说错话了!小的给这位姑娘道歉!”说着,他向无忧猛地磕了几个响头。
荆斩情冷冷的挥了挥手:“滚!若以后再当着梦姑娘的面口出污言秽语,小心你的皮!”
“是!是!”那管事浑身发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踉跄几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梦仙斋。
无忧撑着下巴,看向还在气头上的荆斩情,试探道:“怎么,不去瞧瞧你的那位无忧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荆斩情脸色好了点,走到柜台前,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看着她:“我现在已有了姑娘,别的女子,自然与我无关。”
无忧心头抖了一抖,忙退后一步:“荆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何德何能,让公子另眼相看!”
“你的意思,是你配不上我?”他嘴角勾了勾,表情生动了些。
“呵呵,听说你大哥不是要回来了?近日家中准备怎么样了?”她忙转移话题。
提起此事,他眉眼之间有些忧虑之色。
皇帝在经过一番折腾后,这几日又有些颓败征兆。接到密报,宰相手中已有了扶植的人选,却不知是哪位小皇子被选中。他不可能杀了那三个幼子,引来天下人众怒,只能想方设法保晋阳王登位。
他知道,自己的兄长谋划此事已久,选中晋阳王是因为,那三个小皇子身后的母家都是相府的人,只剩下谢晋阳是最好控制的傀儡。
想到去世的仙姿和如今的云瑶,他的嘴角终于浮出一丝笑。
没了仙家这层姻亲,又因云瑶与云家产生了裂痕,谢晋阳就只能依靠手握兵权的荆府了。
“梦姑娘是等不及了?如此迫切打听兄长的消息。等他一回来,我就上门提亲!”
“哎等等!”无忧头疼,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昨日王府……没什么大碍吧?”
“嗯,顶多就是女人哭闹一回。”
她歪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你说晋阳王竟做些糊涂事,害了自己从前的王妃,又让跟过别的男人的云瑶在后院当家,如此糊涂不明事理的人,你们荆府怎么对他如此忠心?”
荆斩情自然不会说实话,他只风轻云淡的一笑,道:“多年的情谊在此,最初可是我大哥与谢晋阳一起联手,才将朝堂上那些不老实的人压制殆尽!”
他想起那时情景,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得意之情。
当时的言相言之珏还是顾相的门客,养在顾淮远府上。相府四处拉拢朝中重臣,整日向刚坐稳皇位的陛下进谏,要斩草除根。
本来在那场夺嫡之争中,皇子中只剩下谢晋阳还活着,年纪又还小,皇帝念着旧情一直不忍杀他,他就在相府一派朝臣的打压下,提心吊胆艰难度日。
那日红掖阁中,谢晋阳乔装成普通贵公子前去寻欢作乐,正赶上阁中有名的莺莺小姐梳拢,他一眼便瞧中了这女子,却被相府一庶子抢了去。
无忧听的津津有味,问道:“顾相的庶子?”她倒不知,小师兄顾瑾瑜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
“嗯。”荆斩情皱起眉头,回忆着那人的名字,“当时我年纪也不大,和晋阳王差个一两岁,正是在京城混吃混喝的时候,所以对这事记得很清楚。”
那晚他见自家兄长和一堆京城公子哥外出,便偷偷溜出府跟了上去,进了红掖阁,亲眼目睹了这件事。
谢晋阳正值十四五岁冲动的年纪,不满自己看上的人被抢去,于是当场亮明身份。谁知顾相那个庶子因仗着自己是家里长子,根本不把一个懦弱的王爷看在眼里,两人大打出手,直到谢晋阳被身强力壮的顾相庶子打出红掖阁大门。
本来荆戈与一群公子哥乐得看热闹,谁知此事牵连了他们,那顾相庶子一出手就是几张银票,趁着揍了谢晋阳的风头,非要赶所有人滚出红掖阁。
这下他们不干了,联合谢晋阳与相府的侍卫们打了一场,年轻人打起架来血气方刚,下手太重,把顾相那个庶子打得卧床半月,最后竟一命呜呼。
顾相一怒之下把众人告到了皇帝面前,他们不得已只好在朝堂上联合起来,把当日事情真相告诉了陛下。
哪知陛下听闻后对顾相宽慰有加,却对他们几个严厉训斥。他们这才明白了朝堂纷争的残酷与现实,凭着那日的惺惺相惜联合在了一起,共同对抗起相府。
“我大哥一早就定下了此事,身前既有一位皇室,何苦再去寻那些没什么感情的小皇子?”荆斩情分析道。
无忧点点头:“那倒是,你们之间若是有这种情谊,比那些不齐心的强多了。不过,顾相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连皇帝都不敢得罪?”
“陛下自然不是怕他本人,他当时有舞家当靠山。”
听到舞家,无忧心头一震。她早猜到舞家的灭门一定与这些朝堂斗争有关,可没想到是这层缘由。
“舞家?舞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假装好奇道。
荆斩情看着手中折扇,陷入了回忆:“舞将军英勇一世,可惜投靠了顾淮远这个奸臣,唉!你可知道,我们荆府的兵权从哪里来?”
“哪……哪里?”无忧磕磕绊绊的问,她第一次离真相如此近,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荆斩情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摩挲着那扇柄,不无遗憾的说:“正是从舞将军手中夺过来的!”
“怎么夺?舞家……灭门……是、是……”她张大着嘴,震惊的合不拢。
“正是。我大哥和晋阳王已谋划许久,最终从舞将军的次女身上终于找到突破口。他的次女因生下来就被断为不祥之人,自小被送往灵峰山庄。”
“所以你们就把灵峰山庄一把火烧了?”她终于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