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刚才拿出的玉佩,是府上传家之宝。”他从怀中摸出刚才那块玉佩,递给对方,“传家之宝只赠正妻。”
“啊呸!”无忧一伸手打翻了他手中的那块玉,那玉跌落至地滚了好远。
荆斩情似乎不太满意眼前这美女的态度,不过他想,美女当然会是带点脾气的,就像草原上最好的马,总是最烈的,最难以驯服的。于是他极有诚意的说:“梦姑娘如果不愿意,那……我把我那无忧送走。”
无忧气的差点一口血吐他脸上,她恨恨道:“你那无忧岂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的!”
可这男人依然十分不理解,眼前的梦姑娘为何如此生气,于是愣愣道:“那姑娘说怎么办,在下照做就是了。”
对牛弹琴了半天,无忧差点被自己给气笑了,她无奈的摆摆手,满脸失望:“算了算了,小公爷这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男人,怎么可能懂这些事。”
没想到荆斩情异常不耻下问,竟当着众人的面对无忧作揖道:“请姑娘赐教!”
躲在梁上听着两人谈话的九天魔尊,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
无忧只得冷然板下脸来,像教育小孩子一般训道:“荆二公子,你不觉得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态度,让很多姑娘都瞧不起吗?”
一瞬间茶馆里鸦雀无声。大娘们惊讶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口中,竟然如此大胆的说出了这种话,毫无羞耻的谈论爱,她们瞪着无忧,就像瞪着偶然闯入这个世界的不明生物一样。
荆斩情却被这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脸涨的通红。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他恨恨的瞪了眼面前的女人,终于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冷冷说道:“别以为你是个有点姿色的女子,就敢在本公爷面前如此放肆!”
“那我该怎样?对你俯首贴耳、唯命是从?”无忧心中冷笑,哼,难不成还让姑奶奶跪舔你?
荆斩情冷哼一声,摔门而出:“你等着!”
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迅速飞满京城,人们都知道荆将军的小儿子,那位刚被封爵的荆斩情,今日在梦仙斋当众向一神秘女子表白,却被当场拒绝。而这位神秘女子,就是梦仙斋的老板,那位神通广大,什么事都知道的梦仙姑,现在,这位仙姑的身上又被贴上了一条标签:会换脸……
梦仙斋的大门紧闭,自从荆斩情走后,那些客人们也都纷纷夺门而出,这么重大的八卦消息,她们当然要第一时间跟众人分享一番。无忧满脸忧愁的坐在板凳上,看着对面一直笑吟吟的师父,她才明白,这世间最可怕的人,不是整天顶着一张冰山脸的人,而是像叶澜那样笑里藏刀的人。
一直到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才愁容满面的开口:“师父,快帮徒儿想想办法。”
“很好。”他收敛起笑容,“为师怎么不知,徒儿的易容术怎么如此突飞猛进,简直超越为师,远在为师之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听着他那讽刺的语调,无忧知道,师父生气了。谁让你不懂现代化妆术!她心里腹诽着,脸上却谄媚的笑着:“这都是师父的功劳!自从跟大师兄……哦不,跟您学了易容术之后,我时时钻研,刻刻实践,终于有了进步!都是师父平日里教导的好,所以徒儿才会如此刻苦……嘻嘻……”
“哼。练武不好好练,倒是这些歪门学的挺快!”
她悻悻的呐呐道:“能不能先不说这些……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都怪我,逞一时之口舌,荆斩情会不会带人来灭了我们?”
“他倒是敢!”九天魔尊坐于高堂之上,全身寒冰满现。
无忧不忘拍马屁:“嘿嘿,我都忘了,师父在此,他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你忘了?”他眯着双眼看向前方,“宫中刚死了一位公主,他因此刚得了圣眷,现在就来纠缠你,也不怕伤了陛下的心。”
无忧这才恍然大悟,这种节骨眼上,荆斩情是断断不能乱搞的,所以他暂时不敢来找自己的麻烦,怎么着也得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再说吧!
想到此,她放下心来:“师父,我决定还是让‘无忧’的病好起来,先回城牵制一下他也是好的。”
“嗯。你去做吧,我会一直看着的。”
得了师父的应允,她立即收拾了一番,悄悄赶往京郊乡下的那座院子。走了这么多天,这地方没有一个人造访,整个乡的人都知道这里来了个快死的病人,谁也不敢贸然靠近来找晦气。
偷偷进了破旧的院门,她把里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人来过,便洗掉了脸上的易容,露出原来的面目。把东西收拾一下,在此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她回到了京城,站在荆府大门前。
府中的门人一见到她就吓得连连往后退,捂着唇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无忧姑娘这是……病好啦?”
无忧点点头:“快去通报,我要见公子。”
那人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脸上已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红肿出痘的痕迹,这才放心的放下手,转身急匆匆往府院深处跑去。
荆斩情依旧在用早餐,见管家带着门房来报后,心中不禁疑惑,昨日刚说到无忧,怎么无忧今日就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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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0章 地位
连下的几场雨,一阵比一阵冷,荆府门外街上的那棵银杏树叶子也黄的厉害,挂在枝头摇摇晃晃,风一吹掉下几片落叶来。无忧坐在荆府高高的台阶上,凑着下巴望着那地上的落叶,心想怎么去了这么久。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忙回头,见荆斩情今日穿了身暗红色的长衫,腰上系着流云宽腰带,不禁打趣道:“公子,今日你要大婚啊,穿这么喜庆。”
荆斩情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全好了?”
“嗯。”无忧装模作样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给他看,“你瞧,全好了,一点事都没!”
吩咐管家牵来马车,荆斩情并没有流露出高兴的神色,反而默默不做声的指了指她手中拿着的包袱。管家有些瑟缩,犹豫着不敢上前接,他一把扯了过来,扔给管家:“有什么怕的!”
“少爷!”众人惊呼。
他毫不理会,带着无忧上了马车。
荆府的马车做的很结实,车厢里还铺上了厚厚的垫子,和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坐的那辆快要散架的马车完全不一样。可是城中的青石板路间,总是有粗细不一的缝,再好的马车也会时不时的颠一颠。
“我们这是去哪儿?”无忧坐在摇晃的马车中问道。
她对面的荆斩情神色严肃,皱了皱眉头,道:“这段时间你不在京中,出了点事。”
无忧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自己知道那些事,可又怕自己一个在外养病的病人,若是对京城中发生的事如此熟悉,很容易惹他怀疑,所以只好闭口不谈。
见她不开口相问,他自顾自地把这些天的事大致讲了一遍:“迦和被叶澜杀了,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寥寥几句,遮掩了那天晚上的所有罪行。无忧装作吃惊的样子,转而又毫不掩饰的高兴起来,这招让荆斩情非常受用,觉得他的无忧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他压低声音,像是交代一样极重要的事情:“最近,我可能不会去找你。你安心在城南住着,等一切了结,我就能正式接你回府了。”
无忧懵懂的点了点头。
只见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压抑:“如果……最近你听到什么,别多想,等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没关系。”她也正襟危坐,对着对面严肃承诺,“我们已经一起这么长时间,我相信你。”
荆斩情的心中终于感到了一丝愧疚,他从腰间取下他的钱袋,推到无忧面前:“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是专门给你的私房钱,不用记账不用存。”
这画面让无忧想起了她生活的时代,男人出轨后,常见的画面就是拿钱或物质来补偿妻子。
她厚着脸皮,接下了满满一袋碎银子,里边还隐约夹杂着几片金叶子。
荆斩情像突然放松了一般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的愧疚在无忧接过钱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马车很快到了城南,无忧跳下马车,对里边的男人恭顺的说:“公子,不用下来了。”
里边的男子欣慰一笑,夸赞道:“你长大了,无忧。”说罢放下门帘,马车绝尘而去。
这座宅院如今张灯结彩,焕然一新。荆斩情被封了爵,连他的私宅都在最短时间内翻了新,重新整治了一番,比之前看上去豪气多了。虽然无忧不想回到这里,为了防止对方起疑,她只好推开了大门。
还好,里边的下人依旧很少,还是那么几个熟人。大家见到她回来,都是吃了一惊,缓缓围了上来:“无忧姑娘,你这是……”
“我的病好了,公子让我回来。”刚才马车只在门前停了一下,这私宅外又不像荆府一样时刻有护院看守,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荆斩情来过。
不过无忧的话,这些下人们却是不敢怀疑。几人客客气气的,把她请进她的房间:“您的房间我们……我们稍微改动了一下,请姑娘不要介意。”
这间西边小厢房,里边曾经的东西全部都被人扔出去烧了,又重新换了一批新家具进来。只是因为没人住,下人们也不太在意,到处都落了一层灰。
众人站在那里,都离她远远的,没人敢靠近,也没人主动拿扫帚来打扫一下。只因为前有公主,后有梦仙斋的梦姑娘,这些精明势力的下人们也都摸不准,他们少爷未来的妻子会不会是这位无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