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和一愣,皱起眉头仔细思量了起来。
无忧赶忙添油加醋:“就算不是我,看他现在这态度,说不定娶了你之后,还想娶别的女人!如果他对你没二心,不早赶我走了吗,还用留到现在?”
她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正当无忧窃喜时,迦和身边那个年龄较大的婢女却突然凑近她的耳朵说了句什么。迦和盯着无忧看了一眼,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是在挑拨我和夫君的关系!”
哼,看来你还不笨!无忧心里暗道,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这样吧,你去找他,让他亲自来赶我走,看他来不来。”
迦和皱皱眉头,看向她身边那个婢女。只见那婢女摇了摇头,警惕的瞧着无忧。
无忧大失所望的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可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迦和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无忧暗暗提醒:“你瞧瞧他身边的谢王爷是个什么货色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还和青梅竹马搞在一起要暗害自己的老婆!荆斩情跟这样的人交好,你就不怕他跟着学坏吗?”
一席话出,迦和的脸色有些阴沉,她想起了当初荆斩情杀自己师父,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样子,又想起他把自己一个弱女子孤身弃在半路上。不过,最终的占有欲还是战胜了她的理性,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无忧,对她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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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5章 迦和的追求者
迦和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出了宅院,无忧松了口气,凭她对荆斩情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出头来赶自己走。他只是个普通男人,迦和想指望他?无忧摇了摇头,心想,这位公主一定会失望……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是普通男人,他们常常肖想自己拥有多的数不清的女人的爱,可如果哪个女人想让他们为了自己赶走另外一些崇拜他们的女人,他们只会唯唯诺诺的当缩头乌龟,无忧一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自始至终她从未对荆斩情抱有任何希望。
果然不出所料,一直到晚霞披满天,私宅也不见再有人来打扰。算算时辰,无忧一笑,从软塌上爬起来,乘着夜色往荆府走去。到了门口,一辆马车正缓缓起步,马车外围一袭黄色缎子包裹,两边木栏上皆刻有“荆”字,这除了荆斩情还能有谁,她赶紧跟上。
马车一直到宫门外才停下,无忧正欲上前,只见那车帘一掀,里边踏出一双粉色鸳鸯绣鞋来,宫灯一照,鞋面上泛着粉色光泽。原来是迦和。
无忧失望的转身,正琢磨为何迦和会在夜晚入宫,突然身边一个黑影窜过,带起一阵劲风,吓得无忧忙往墙边躲。
“迦和公主!迦和公主!”一个青年人扯着粗嗓子喊道。
无忧赶紧回头,躲在墙角看了起来。只见那青年见到迦和如同饿虎见到食物,不顾宫门口重重侍卫的阻拦,扑了过去,迦和满脸惊色,直往人群后躲。
“公主,我是任安啊!”他满怀期待。
“放肆!公主的名号岂是你能叫的!”一个公公细声细气的呵斥。
那青年被侍卫挡在了人群外,一听有人如此瞧不起他,一甩袖子朗声道:“我乃晋阳王府中门客,师从当今礼法大家言墨卿,是王爷和皇后娘娘最倚重之人!你是哪个不长眼的,如此触犯朝廷人才,这可是重罪!”
那公公立即噤声,朝迦和望去。
迦和满脸厌烦:“任大人,父王还在宫中等我,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哎!别走啊公主!”任安在一众侍卫的阻拦下叫道,迦和带着宫人狼狈的往宫中窜去。
无忧看了半天,茫然道,这是演的哪一出?任安,谢晋阳的门客?任家可是大族,能师从礼法大家言墨卿的,只能是任家嫡子嫡孙。不过任家常年盘踞南方一带,从不入京,怎么这时节却来了一位?
回去后,她唤来黑衣人,命他调查任安此人。
第二日,无忧终于在荆府大门口等到了荆斩情出门,悄悄跟着他来到了得月楼。得月楼的大厅里跟往常一样热闹,满座无虚,以往荆斩情他们的活动范围都在二楼雅间,这次却被掌柜的神神秘秘的带往三楼。
三楼是一小间阁楼,被封成了一个房间,隔开了楼下的热闹,一下子安静下来。无忧不能上去,只得扔给小二一锭银子,在那阁楼的正下方包了个雅间。叫了几个菜,她细细听着上边传来的声音,可这木制的楼板隔音效果竟然不错,那声音不真切的传到她耳朵里,已经听不清说的什么了。
她沮丧的夹着菜,正欲大快朵颐消消气,雅间外传来的嘈杂声。
“公子,您不能上去!”
谁!谁要上去!无忧立即丢下筷子,悄悄把雅间的帘子中间拨开两根,看着外边的情况。
“我为什么不能上去!公主在上边等我!”这粗嗓门,是任安。他今日一袭白色襦衫,上边还绣着几枝竹叶,本来一件雅气十足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因为他身子骨瘦小,顿时变得拖拉晃荡,毫无亭亭公子之风。他的手上还捧着一大捧荷花,看起来十分滑稽。
店小二阻拦不力,被他一脚踹开,他欣喜的往三楼窜去,边跑边喊:“迦和!你看我给你送来什么!”
“吱吖”一声,三楼的门开了。
“迦和……”
只听“哐当”一声,“哎哟!”任安扭曲着脸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那荷花也被他压的四瓣散开,不成形了。
荆斩情从楼上冲了下来,不屑的看着躺在地上疼的起不来的任安:“打扰公主雅兴,找死!”
迦和也紧张的从楼上下来,身边跟着几个侍卫,她一下楼就躲到荆斩情身后,脸色慌张。
任安也不是个好惹的,捂着尾椎骨站了起来:“迦和,我一路跟你到此,只为保你平安,你怎能如此待我?”
荆斩情疑惑的回头,看着迦和。
迦和咽了口唾沫,低头扯扯他的衣袖:“别听人瞎说!”
“你、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任安细长的眼睛一闭,流出一滴泪来。
无忧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流眼泪,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全身抖了三抖。任安那双细长的凤眼长得倒挺漂亮,可这男儿一落泪,毫无魅力……
荆斩情还是决定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着她一路到此?”
任安抬起白色的缎子袖,轻轻沾了沾泪水,委屈的说:“我看她一个姑娘家可怜,听说她要进京,便包吃包住的随她过来,把她当我的娘子对待,不敢让她受一点委屈。谁知一入京,她便不见了,再过了个把月,她竟成了公主。”
“呵。”荆斩情闭了闭眼,眼角下的黑痣颤抖了一下。随即,他什么都没说,拿开迦和的手转身离去,任凭迦和在后边怎么叫,都无动于衷。
任安讨好般的从地上捡起那朵已经压变形的荷花,献到了迦和面前。迦和满脸厌恶,对身后侍卫吩咐一句:“回宫!”侍卫们一拥而上,阻隔了任安的身体,迅速随迦和离开了得月楼。
不出几日,这事便在京城沸沸扬扬的传开了。同时,任安的追求攻势更加猛烈起来,每日天不亮就等在宫门口,想尽一切办法求着谢晋阳带他入宫,闹得谢晋阳头痛不已,众人也对他的厚脸皮程度颇有微词,觉得他丢尽了晋阳王一派的脸面。
正当无忧高兴这次不用自己出手时,迦和却悄悄找上了梦千年。看着那张印着迦和公主印章的纸条,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任安的来历她已经收到了,可要不要帮这位“情敌”却是她此时纠结之事。
入夜,月亮早已躲进了阴云里,小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一个小宫女气喘吁吁的跑到茶馆,敲了敲窗子。
无忧打开窗子一看,不禁有些失望。迦和果然不敢只身独自前来。
那小宫女礼貌的问道:“仙姑,我家姑娘有请。”
一听她叫自己仙姑,无忧更不满了:“你家姑娘倒是好大的架子,有求于我,还不亲自前来!”
小宫女急道:“仙姑,我家姑娘身份特殊,这么晚了根本出不了城,求您跟我走一趟,不然、不然……”
“那你是怎么出城的?”
小宫女拿出身上的一个令牌:“这令牌能让仙姑出入城门畅通无阻。”
“我要不想去呢?”无忧懒懒的趴在桌子上,阖上眼睛闭目养神,她实在是懒得跑,一是怕自己身份暴露,二是怕如果不能让迦和满意,她会当场让侍卫抓了自己。伸手摸摸脸上的面具,她心中悄悄叹息,看来得去一趟宰相大人的别院,找师父请教易容术了。
那小宫女见她不愿前往,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窗前,给无忧磕了一个头:“仙姑,您行行好,就当是救我一命,来日我必报答您!”
无忧明了,迦和的脾气,若这小宫女带不回自己,恐怕要用她的命来偿。
“唉!”看来自己不得不冒一次险了,想到此,她对迦和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京城西大门进去的一条小巷子里,一座院子里还亮着暗暗的灯光,院子周围每隔一步就有一个侍卫,把这院子包围的水泄不通。无忧心中不停祈祷,这次可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迦和端坐在正厅里,双手十指交叉,不停的搓着,神情十分焦躁。一见到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梦千年进来,她满脸期待的站起,被旁边的姑姑一瞪,又慌忙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