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踹,用手拍门的。”另外一个为首的年轻男子叫陈四,刚才正是他踹的门,不过在于果的杏眸怒视下,不敢承认。
“刚才谁嚷嚷着要赔钱的?赔什么钱?”于果将他们的脸部表情一一收在眼底,一帮乌合之众,趁着她生病就想诓走她的茶园,真是搞笑。
“小果,你终于醒了,身体好点了吗?我们大伙都担心死你了。”黎木莲挤上前,跟往常一样想要亲亲热热的挽她的手,却被于果躲开,脸上有点挂不住,尬尴道:“这不是早上看见阿彻和阿恒去山上摘茶叶么,往常你这么帮衬我们,所以他们就想着去帮你家摘茶叶了,我弟弟昨天来看我,正好有空,我就让他也去帮忙了,谁料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一句话将事情摘得干干净净,于果看向祁天彻和祁天恒,只见他们此刻都欣喜的看着她,似是在为她醒来而高兴呢。
“你的腿摔断了?”
于果忽然蹲下来看着张卤蛋,张卤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一出现他们都不敢吭声了,给他安排的剧情里也没有这一幕,不过他仍是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腿断了,你们家要赔钱。”
“呵呵,当然,如果你的腿断了,我自然是会赔钱的!”
倏然站起,头还有点眩晕,时刻注意着她的祁天彻一看,她更加的瘦了,眼睛大大的,连忙站到她身旁扶了她一下,于果进屋去了,谁都以为她这是进屋拿银子的,却不料她出来的时候竟然拿着一把镰刀。
“你……”张卤蛋看着那锋利的刀口,连忙看向黎木得,只得问:“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打断你的腿啊,你腿都没断,我怎么好赔你钱呢,来来来,不会很疼的,我用刀背砍,顶多七,八,十下,你的腿就会真的断了。”
于果说得很认真,表情也很认真,后面跟来围观的村民却有些忍不住笑出声了,祁家三兄弟也立即明白过来,刚才他们是怕吵着她,一味的阻止他们闯进来,现在再仔细看张卤蛋,他脸色正常,腿部受伤处的红色也不像是人血,显然就是故意来讹他们的。
“哎,这个我擅长。”祁天恒抢过于果手里的镰刀,咧嘴笑,露出森森的白牙。
“啊哟我的妈呀,他们都是疯子!”张卤蛋见祁天恒真提着镰刀走向他,并真的举起刀背往他装断腿的地方砍下来,吓得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引得后面围观的村民又是一阵哄笑。
“都特么的滚!”于果说这话的时候气场全开,叉着腰作悍妇状,“今后谁要再敢来我家讹钱,别怪我翻脸无情!”
黎木莲连忙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于果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小果,你说这话都不对了,张卤蛋的爹娘可都是帮过你们家的人,什么讹钱不讹钱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话可别说得太绝了。”廖金花刚赶过来就听到于果最后面说的话,立即出来刷存在感。
“帮?”于果冷笑一声,道:“我记得每一次帮我家干活的人,我可都是付了工钱的,你说是吗,李嫂子。”
黎木莲早想撤退了,要不是贪那二两银子,她至于挺着大肚子让木德来闹嘛,这会听见于果这么问她,顿时心惊,不光是她,在场的陈婶,赵婶她们心里都明白过来了,就拿祁家盖房子来说,当时她们主动来帮忙的,可人家于果不光是管她们中午吃一顿,还算一个人一天二十文工钱的。
后面搬来的村民并不知道祁家盖房子那些事,只知道后来于果找他们帮忙去采摘茶叶,确实是一天一结算工钱,从不拖欠的,于是都帮着于果说起话来,指责起那几个闹事的人,那几个闹事的年轻人都是平时在家好吃懒做的,这种人都是墙头草,欺善怕恶的,一见众怒难犯,纷纷开溜。
剩下的村民问候了几句于果的病情,也都纷纷散去了。祁天恒关上院门,祁天彻扶着于果坐到屋檐下的椅子上,祁天湛则去了厨房,这些天都是他负责做饭的,虽然不好吃,可终归是能吃饱的。
…
丑时,此刻夜深人静,于果也陷入了熟睡状态。
祁天湛对他们二人说了安神香的事。
祁天彻:“你是说有人要害她?”
祁天湛:“现在也不敢肯定是有人想要害她,还是这安神香本身就有问题。”
祁天恒:“靠,怪不得她吃了我的药一直未好,弄得小爷我还以为我的医术出了问题。”
祁天彻,祁天湛:“这安神香里有毒你都不知道,你还敢说不是你的医术有问题!”
随后,一阵诡异的静谧过后,三人的眼中同时露出诧异之色,他们都不晓得是这安神香有毒,可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翌日,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于果觉得神清气爽,唯一不爽的就是身体好像还是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她起来的时候他们三兄弟已经起来洗漱好了。
“天恒,天湛,你们二人一会人收拾一下,跟我去镇上,我要找你们的老师问问。”于果眉头锁得紧紧的,他们俩兄弟才去学府上了两天的学,连带上送礼和给他们添置被子衣物之类的,一共花了三十两银子呢,哪能就这样算了。
“不去!”祁天恒反对,脚在桌子下被祁天湛踢了一下,连忙改口,“好吧。”
马坡镇的学府在出了正街的西面,远远就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于果带着祁家三兄弟到了学府的门口,却被守门的人拦住,于果道:“我要见这学府的老师。”
守门的人正要拒绝,刚好有名老师外出,于果一看,嗬,就是那个收了她礼物的孔老师,立即喊道:“孔老师,看这里,看这里!”
那名姓孔的老师以为又是一些穷鬼来哀求想上学的,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这学府岂是你们穷人来的地方!”
祁天彻皱了一下剑眉,不得不说,他很不喜欢听见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于果说话。
“穷人?哎,你收我礼物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于果挡住了孔姓老师的路,本来吧,时间隔了那么久,她也知道事情不好办,不管怎样,他们兄弟二人擅自离开学府肯定是错的,所以还准备好好说话,看能不能还让他们两兄弟回学府念书的,就算是最差的,也应该让他们进去把被褥之类的日用品拿回来吧,可这直接将他们赶走,几个意思。
自古老师先收礼这事都是私底下的事情,这会一听于果说他收礼,顿时老羞成怒,“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收礼了!”说完一挥手,学府里立即跑出来几个人,“把他们轰走,再不走的话就报官!”
一听“报官”二字,于果眯了眯眼睛,然后动作迅速潇洒的走了。
不光是祁家三兄弟,就连那名孔姓老师和那几个看门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嘴角,这报官二字的威力有那么大?
不远的拐弯处,于果伸出半个头观察着学府的正门,祁天彻他们三人一时不明白她究竟什么意思,也学她的样子,伸出半个头看着学府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祁天彻先说话:“我们走吧。”
“小果,这学府是官府开的。”祁天湛也劝道,其实早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来学府要回学费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他们此番来镇上,有别的目的。
“走吧,别浪费时间在这里了。”祁天恒撇撇嘴,这学府里的老师都鼻孔朝天,没一个顺眼的。
于果不语,她当然知道学府是官府开的了,不然这朝代的书呀宣纸呀就不会那名贵了。
所以,吵闹或硬闯是不可能的。
不过,如果是偷偷翻墙进去呢!
带着他们三人围着学府的围墙绕了一圈,她终于找到一处适合翻墙进去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你们从这里爬进去,学府一般都有藏书阁之类的地方,甭管用不用得着,去拿回属于你们的书。”书本那么贵,他们三人进去,一人拿个两本,应该也学费的钱了。
祁天彻,祁天湛,祁天恒三人无语了,特别是祁天恒,语气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你竟然叫我们进去偷书?”
“什么叫偷,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啊,我们这个叫合情合理的拿回自己的损失。”于果瞪了他一眼,既然光明正大拿不回来,用点旁门左道也无妨。再说,是那老师不好好说话的!
祁天恒心里吐槽,合情合理,怎么不从学府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
祁天彻率先翻墙,祁天湛和祁天恒也不甘落后,都翻墙而入。于果贴着墙,俏声说道:“别光顾着拿书,有用的宣纸也可以拿点。”
回到家,于果盘点着他们有没有拿回本,《暗算》和《四书五经》,还有《道德规》和《出师表》,剩余的几本都是类似历史书一样的《杂记》,他们果然不负她所望,还拿了厚厚一大叠一等宣纸回来,赚了,绝对把学费赚回来了,哈哈。
于果放下书本,严肃的看着他们三人,说道:“今天去学府拿书,是迫不得已,你们以后可不能翻别人的墙偷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这双重标准,也没谁了,不过祁天彻他们还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