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讽刺地笑了,“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同胞。要杀要剐,随你便。”
林楚湘看着丁香,她的脸上写满坚定,这是**人才会有的表情。
“那就对不起了,就请你去你们的阴曹地府坚持信仰吧。”高桥凉冷冷地说。
丁香优雅地走了过来,她看着林楚湘,微笑着说:“这位小姐,我是**,代号丁香。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匪浅。我想给小姐一个建议,早些离开这个恶魔,早些离开中国。”
“你住口!”高桥凉生气地对丁香说。
“看到了吧,这就是恼羞成怒。”丁香笑了。其实丁香认识林楚湘,她看到过林楚湘被关在离自己不远的监狱中,也听到林楚湘教齐云瑶唱歌。她知道林楚湘对中国人友好,她故意激怒高桥凉,是希望引起林楚湘的注意。让林楚湘帮自己带几句话出去。
林楚湘看着丁香,她多想回答说日本人一定会离开中国,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允许她说出来。
丁香看到林楚湘眼中的泪光,她温柔地笑着,冲着林楚湘点头。
“这是我的未婚妻,也是你的行刑人。”高桥凉突然说着。
☆、第143章 我不是杀人
“什么!”林楚湘大吃一惊。
高桥凉抚摸着林楚湘的脸颊,温柔地说:“丽香,你不是一直想帮我吗?今天就杀了这个女共党,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林楚湘倒退几步,连连摇头,“不,不可能。我绝不能杀人,我不杀人!”
高桥凉抓住林楚湘的手,露出变态的笑容,“你必须杀,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女人,就该为帝国效力。”
“不。我不杀,我拒绝。”林楚湘边说边挣扎着。
高桥凉笑着,他把林楚湘拦腰扛起,对相原和也说:“把丁香拉出去。”
林楚湘不断地拍打高桥凉的背,不住地喊着:“高桥凉,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不杀人。”
丁香被相原和也押着,跟在高桥凉他们身后。丁香明白林楚湘的心情,可她却希望自己死在林楚湘手中。与其死在令她深恶痛绝的敌人手中,不如让一个美好善良的女人给自己解脱。
伴随着林楚湘的吵闹,高桥凉他们来到三十六号院内的刑场。此刻天气阴沉,似乎随时要下雨。
高桥凉放下林楚湘,林楚湘刚要跑,却被高桥凉拉了回来。
林楚湘眼睁睁地看着相原和也他们把丁香绑在木桩上,她想救她,她不想看见她死在自己面前。
“丽香,给你。”高桥凉拿出配枪,递给林楚湘。
林楚湘打开高桥凉的手,依旧是拒绝说:“不,我绝不杀人。”
“拿着!”高桥凉气势逼人。
林楚湘一边摇头,一边倒退,她看着丁香。那张脸是那么美好,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这样的年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她不能充当日本人的刽子手,绝不能。
“这位小姐——”丁香呼唤着林楚湘。
林楚湘看着丁香,立即跑了过去,她说着:“我不能杀你,我也绝不会杀你。”
“有时死亡未必是结束,也可能是新的开始。我是为信仰而死,所以你不必难过。小姐,请你给我一个痛快,让我不再被他们蹂躏践踏。”丁香说着。
“你不能死。”林楚湘眼中含着泪。
“到了这一步,我没有选择。小姐,请帮帮我吧。”丁香说着。
林楚湘摇头,然后退了几步,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哪里错了,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她不能杀人,不能杀了自己的同胞。林楚湘抬头看看天空,阴云已经压了一层又一层,雨要落下了。
高桥凉走过来,他抓住林楚湘的手,把枪放在林楚湘手中。
林楚湘冷冷地看着高桥凉,厌恶却平静地说:“我不会用枪。”
“我教你。”
“不必了。我不想帮你,我也不想参与你们的事。让我离开吧。”林楚湘看着高桥凉。
高桥凉凑到林楚湘耳边,“我的女人如果连杀人都不会,怎么跟着我?”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想成为你的女人。让我走吧。”林楚湘的眼中除了恨,什么也没有。她恨高桥凉的早有预谋,也恨自己没能力救出丁香。
可高桥凉怎么会轻易让林楚湘走呢,他知道林楚湘善良,所以走向丁香。他捏着丁香的下巴,对林楚湘说:“丽香,你觉得她美吗?”
林楚湘不懂高桥凉的意思,便没有回答。
高桥凉笑了,继续说着:“她是个漂亮的中国女人。相信许多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我们的战士背井离乡,渴望有个漂亮的女人给他们安慰。你觉得她合适吗?”
林楚湘瞪圆了眼睛,这个变态想把丁香送去当慰安妇?不行,我们的**员怎么能被日本人蹂躏侮辱。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高桥凉看到林楚湘脸上的怒气,满意地放下了手。他在南京找到林楚湘时,就知道这个女人以后会因为慰安妇的事耿耿于怀,加上她富有正义感,所以现在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丁香当慰安妇。“丽香,你去过那儿,应该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有多么脆弱。如果我是你,我会给她一个痛快。”
“小姐,请你杀了我。能够死在你手中要比死在他们这群魔鬼手中幸运。”丁香看着林楚湘,同时唱起了林楚湘那晚教给齐云瑶的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林楚湘哭了,她没想到那晚的歌走进了丁香心中,她真不想让丁香死。
☆、第144章 不要再哭
高桥凉看到林楚湘哭了,抓住她的手,生气地说:“你竟然为了一个中国人哭!”
林楚湘带着恨意对高桥凉说:“是,我会为中国人哭。因为你冷血无情,因为你变态恶心!”
这句话刺伤了高桥凉,他握起林楚湘的手。“啪——”一颗子弹打中丁香的胸口,鲜血慢慢从枪口流出。林楚湘看到那流出来的血,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时天空也哭了起来,雨滴浸湿了大地。丁香胸口的血也被雨水带着染红了地面。林楚湘没有发疯,她的眼泪和雨水一起落在地上。丁香奄奄一息,她微笑着看着林楚湘,想跟她说最后几句话。
林楚湘冰冷地对高桥凉说:“我杀了她,现在她的尸体可以交给我了吧。”
高桥凉没有预料到林楚湘是这种反应,他闭上眼睛,摆了摆手。
林楚湘冲到丁香那边,疯了似的地解开绑着丁香的绳子。丁香倒在林楚湘怀中,林楚湘哭着,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杀了你。”
“不,杀我的不是你。是恶毒的日本人。”丁香说着,伸出手想要摸摸林楚湘的脸。
林楚湘握住丁香的手,痛哭着。
丁香笑了,虚弱地说着:“不要哭了,以后都不要哭了。女孩子要坚强,否则你无法面对未来的坎坷。我的死和你无关,请你忘记这件事。我是为我的信仰而死,我死得其所。我相信有一天中国会站起来。”
“嗯。”林楚湘点点头。
“能把耳朵凑过来嘛,我快死了,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丁香说着。
林楚湘瞥了眼高桥凉,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她把耳朵凑到丁香耳边。丁香小声地说道:“我的真名叫做赵曼欣,我家在长沙,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我烧了,把我的骨灰送回长沙。”
林楚湘点点头,无论高桥凉同不同意,这件事她都要做到。
丁香笑了,她擦了擦林楚湘脸上的泪,温柔地在林楚湘耳边说:“我知道你站在我们这边,我相信你和齐云瑶说的那些。中国会变成那样。我希望你从今天起别再这样柔弱。不要再让他们看到你的眼泪。”说完,丁香闭上了眼睛。
林楚湘第一次亲历死亡,她看着丁香胸口的血,想着丁香说的话,许久没有站起来。高桥凉等待着林楚湘在他面前大吵大闹,可林楚湘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那句“不要再让他们看到你的眼泪”。
相原和也他们走过来为高桥凉和林楚湘撑伞,林楚湘站起来,夺过相原和也手中的伞,她要自己撑。
“你满意了?”林楚湘盯着高桥凉。
“没什么满意不满意,不过是处决了一个中国人。”高桥凉平静地回答着。
林楚湘看了看丁香的尸体,对高桥凉说:“有件事你必须答应。”
“哦?”高桥凉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楚湘。
“让他们把丁香的尸体火化,骨灰交给我。”林楚湘说着。
“你要骨灰有什么用?”高桥凉问着。
林楚湘冷冷一笑,带着一丝傲慢说:“我自然有我的用处。你照做就行。”
相原和也为难地看着高桥凉,高桥凉突然笑了,他没有看到林楚湘的疯狂,却看到这个女人的冷静沉稳。他对相原和也说:“全部听丽香的,尸体烧了之后,把骨灰送过来。”
林楚湘听到相原和也回答“是”之后,撑着伞,头也不回地走了。
“丽香——”高桥凉刚要追上去。
林楚湘一转身,那种眼神让高桥凉害怕,她只说了句“谁也不许跟着我!”然后就走出了刑场。
当浑身湿漉漉的林楚湘走过三十六号的走廊时,她看到得意洋洋的山本玲子,也看到了上前讨好的钱富贵。可是她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她就在那儿走着,一直走出三十六号。在街道上,她放下了伞,任雨水冲刷着自己。行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也全然不在乎,她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丁香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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