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公子,您为何要杀京城那几个世家子弟吗?”冥城璧叹息说,“这样,必然会惊动官府,就算是查不出来,也会提醒汉人对我们鞑虏加强警惕。如果被他们查出来是公子干的,那就更加麻烦了。公子啊!您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打草惊蛇呢?”
凯林公子生气的说,“我自有分寸,都说了,我的事,你不要管。”
冥城璧说,“可是我听说杨端午已经来京城了,她为的就是查这个案子。。”
凯林公子这才瞪大眼睛,注意这个事来,“是谁让她来的。”
“是谁不重要,可我知道,杨端午很聪明,她一定能查出真相。”冥城璧叹气,“到时候,公子怎么办。”
凯林公子握紧了拳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杨端午也杀了。”
“杨端午不能杀,杀了她,杨逸辰就会恨我们了。”冥城璧说,“公子可要为了大局着想。”
凯林公子生气了,“你总是保着杨端午,可是,到目前为止,她并没给我们带来什么帮助。”
冥城璧说,“快了。公子不要急。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当杨端午查出真相时,我们怎么做。”
凯林公子一只手抚摸额头,“我的意思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挑拨吴四火和谢策的关系,直接和中原开战。”
开战?
冥城璧没想到,凯林公子如今变得这么冒险。
“大铭朝兵力充足,谢策和吴四火关系也很好,和中原开战,我们没有什么胜算。”
第368 高兴
正
有胜算早去做了,需要牺牲冥城璧十年的时间来布局和隐忍吗?
凯林公子说:“如果本公子可以说服吴四火和我们合作,开关迎我们进来,那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冥城璧想了一想,点点头说,“这也是唯一的,最快的办法了。只是,吴四火现在和谢策的关系,很好。”
谢策送秦淮河头牌歌女滕蜜给吴四火,吴四火对谢策感恩戴德。
鞑虏人能给吴四火什么?吴四火为何要跟鞑虏人合作,从而付出千古骂名的代价。
“那是因为,吴四火还不知道,吴瑾已经死了。”凯林公子说,阴阴一笑。
“可是,害死吴瑾的人,正是方圆。”冥城璧提醒着凯林公子。
凯林公子嘴角笑意更加深了,“我可以嫁祸给任何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吴四火一定会相信,因为他早就怀疑这件事了。”
背这个黑锅的人,正是倪重阳。
冥城璧见凯林公子处处帮着方圆,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白昼,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响雷滚滚,似乎天要塌下来一般。
刚还在河面上优哉游哉的一群鸭子,一下子全都万分惊恐的躲进了岸上的草丛里。
一身的水还没干,就又被说来就来的雨,淋了一身体湿。
又赶紧扑腾着翅膀,往自己的茅草屋里钻。
黄豆大般的雨点,霹雳扒拉的打在树叶上,落在屋顶上,不多一会儿,刚还清晰的视野,全被雨水给朦胧了。
田地里的泥土,也被雨水给击打成了一个个坑坑洼洼,水面上,雨水一落入地里,就与河水融为一体,剩下一圈圈涟漪。
刚还在田间忙碌的百姓,也都赶紧躲在附近的屋檐下避雨。
一条条白色的水柱,似小水蛇一般,从屋檐下横贯而下,从门口的左边到右边,数十条小水蛇一字排开,好不热闹。
在屋檐下休息的百姓倒也不着急,这几日没下雨了,这一阵大雨,对庄稼也是挺好的。
天珠师傅夫妇小心照料着蚕宝宝们。
第一批的天蚕,已经开始结茧。
看着一个个玉石一样的一粒一粒,天珠师傅夫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周瑜恒从马车下来,带来几十个便衣护卫,对天珠师傅说,“这天蚕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不但难以饲养,还是人人抢夺之物。这些护卫都是高手,是谢策从京城调拨过来保护天蚕的。你们一定要谨慎,在天蚕茧子被运走之前,不可离开天蚕半步。”
天珠师傅夫妇点头称是。
天蚕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明天就可以送到作坊去缫丝了。
可是,今天必须要有人守夜。
天珠师傅的妻子身怀六甲,不方便熬夜,周瑜恒就过来顶替她。
天珠师傅说,“周公子,你真是尽忠职守。我很佩服。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哪个会这么执着的忙于别人的事业。他们不是天天贪玩,就是忙于自己的家业。”
周瑜恒淡淡一笑,“我们周家和杨家是世交,为杨家办事就等于给周家办事,一样的。”
金陵,空气中异常的闷热。
虽说夏日闷热是正常的,但今日,更显得安静,静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树上的知了听上去都已经叫累了,路旁的树上,树叶都似乎刚从蒸笼里捞出来一般,耷拉的挂在树上。
路上,行人比往常都少了很多,虽然已经穿的很少了,但哪怕只是坐在屋里,后背上都还是会不断的冒汗出来,更不要说在路上走的了。
未时,天空中渐渐变了色,鸟儿也渐渐低飞,四周,骤起的风显得很峻烈,都能把晾在竹竿上的衣服吹飞。
敞开着的窗户,也被怪风吹的支支作响,不一会儿时间,刚还干净的地上,便满是树叶了。
一个妇人,赶紧下楼去收被风吹掉地上的衣裳,可还没下楼,一阵大雨瞬间就把衣裳淋湿,黑褐色的泥水,一下子就让衣裳变了色。
但妇人还是把衣裳捡回来了。
不远处的秦淮河面上,红色粉色的丝绢随波前行,也不知是哪个人的。
金陵城。
杨端午和倪重阳来京城,住进了谢府边上的客栈。
杨端午要管京城血案的事,就不能不来找谢策。
如果她去找杨康,就等于是明着以杨端午的身份来查案了。
而此行,杨端午希望不被人所知。
再说了,杨康有杨康的事,谢策对这个血案更加熟悉。
倪重阳在客栈里等候杨端午。
杨端午走进了谢府。
谢府的池塘水面上,浮起了一只只灵巧的纸船。
每只纸船里,都点燃一只蜡烛。
远远望过去,就好像进入梦境一般。
谢策站在水边,一袭紫衣,长发挽起一部分,散落一部分,大大的眼睛亮如星辰。
只是,那一身的邪气也是赫然在脸上,让人看了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见过王爷。”杨端午行礼。
谢策说,“你送我的那双鞋子,我一直都不舍得穿。虽然我知道,你的初衷并不是为我而做的。可我依旧是那么高兴。”
杨端午说,“早知道这双鞋子,反而会增加王爷的烦恼,我当初就宁可让王爷光着脚回去,也不送了。”
“不,我不烦恼。”谢策急了,“我很快乐。”
“平添了求之不得的苦,如何不是烦恼?”杨端午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王爷想必是孤独惯了,应该身边有佳人相陪了。”
谢策叹了口气,“本王过去非常喜欢热闹,一刻没有人陪都受不了,可是现在,谁在身边都觉得很烦,当然,除了你。”
“民妇多谢王爷错爱。”杨端午凝视着河边纸船,“可是王爷也清楚的很,民妇就好像这些纸船,终归会成为泡影。”
好像是为了响应杨端午的这话,忽然,一阵风吹过,那些纸船,尽都被吹翻,沉入了河里。
水面上,很快就变得空空无也。
那些蜡烛,也只是在水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烛油。
水流会慢慢将它们给融化掉。
“看到了吧。再美好又如何,终归不是真实的。”杨端午说。
谢策一阵心痛,闭上了眼睛,任凭冷风吹着他的脸。
杨端午等了一会儿,觉得不能让倪重阳等她太久,就打破了谢策的安静,“我来,是想查一查京城血案的。还请王爷为我安排。”
“安排,怎么安排?送你进衙门?”谢策一怔,“跟那么多男人一起,你不会嫌弃他们汗臭吗?”
杨端午摇摇头,“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了。因为,杀害这些世家公子的,有可能是鞑虏人。”
谢策点点头,“本王也是这样想的。”表情变得专注起来。
“所以我需要借助衙门的人力破案。”杨端午很有自信的说。
“衙门都是草包,恐怕还不如你的助手倪重阳吧!”谢策试探一问。
杨端午一怔,“没有的事。就是我一个人。”
谢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引荐信你明天拿给衙门,他们会给你安排的。”
杨端午回来的时候,倪重阳做好了饭菜等着了。
“呀,好香的鱼啊!”杨端午拉着倪重阳的手,笑容满面,“重阳哥哥,你就知道我不会在谢府吃饭的吗?”
“我当然知道我老婆了。”倪重阳握紧端午的手,“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杨端午坐下来,尝了一口,点点头,“技术吗,有待改进,不过,爱心是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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