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晴耸耸肩冷笑:“我怎么知道,如果不是逃,难不成是和皇上你开玩笑?那这邵非绯的幽默感可真差劲。”
皇帝狠狠地闭了闭眼:逃?他不许!
“吴义,封闭皇城各个宫门,集中所有禁军给朕搜!四喜,传朕的旨意,令九门提督关闭城门,在找到邵非绯之前,谁也不准出城!”皇帝厉声下令。
吴义面露为难之色,跪在地上没动,垂着头恭敬地道:“皇上息怒,吴义觉得,邵大人逃的可能性不大。”
皇帝凌厉地盯着吴义。
一身水淋淋的四喜这时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眼,跪在人群最远处的阿房等人。
阿房冲四喜微微摇头。
四喜微微皱眉,连阿房也不知道?今天这出儿,难道全是这位大人自己搞出来的?
没找到尸体就代表邵大人肯定没有淹水,被人劫持?也不可能,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除非是这位大人自己乐意,不然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作手脚。
那么这位大人到底去哪了?四喜也有些茫然地抬眼四望,忽然就看到那掩映在树影中的黑白相间的殿宇......太极宫......
“皇上,封闭宫门还好说,但今天是大集的日子,封闭天都城城门对百姓来说干系颇大,还请皇上三思。”地上的吴义不卑不亢地回道。
皇帝此刻急火攻心,哪里听得进去,咬牙冷笑:“吴义,你想抗旨?”
四喜思索着看了眼跪在不远处的安嫔,又看看远处的阿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太极宫的方向,阿房回头望了一眼,恍然,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主子为了去太极宫会那位木子水,竟然连自己也瞒了,只是主子一人有这么本事吗?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她,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又会是谁?
四喜这时从一旁的宫人手里接了盏茶,递给皇上温声劝道:“皇上,奴才觉得吴统领说的有理。封闭城门确实干系甚大,而且,依奴才的蠢见,邵大人确实不太可能逃......”
皇帝直直地看着四喜,四喜不着痕迹地引着皇帝坐下,将温茶放进皇帝的手里:“皇上,您想啊,邵大人现在,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帝猛然一省,对了邵非绯是中了梦魄的,怎么可能做出逃跑这样的事?
想透了这一点,皇帝终于冷静下来,猛然抬眼盯向安嫔:“安嫔,你好大的胆子!”
安嫔本来正在无声垂泪,此刻听到皇帝突然冰冷地喝问,浑身一颤,伏地大哭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宁儿也是迫不得已,邵大人说如果宁儿不帮她,就要罚了宁儿宫中全年的用度。皇上,邵大人可是六部尚宫,宁儿也是被逼的啊!”
皇帝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安嫔跪行几步,伏到皇帝脚边哭道:“皇上,是邵大人逼着宁儿的侍女和她换了衣服。又吩咐我们假装落水,好让她有机会上岸啊。”
“上岸?上岸做什么?”皇帝冷冷地垂着眼,盯着脚下的安嫔。
“宁儿不知道,只是依稀听邵大人问起太极宫的防卫的事......”安嫔抹着泪道。
“太!极!宫!”皇帝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靠岸停船!”(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捉奸
杜子淇喘着粗气,就算几乎已经被浪潮冲昏了头脑,但也知道小丫头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
他猛然省起李青是个采花贼,他要是想对非绯做什么,恐怕是要用些下作手段的......
“宝贝,等我一下。”他急急地扯下小丫头的手,在屋子里一阵巡视,最后停在了床边的一支烛台前,烛心还有些尚未烧完的白色粉末,他连忙吹灭那烛火,嗅了嗅那粉末,没什么味道,心里猜测这大概是采花贼惯用的手段,可能只对女子有效。
心里暗骂一声,正要将床下的李青弄醒,问问他到底用了什么,可有解药。
却在此时,庭院里突然传来四喜的高呼:“皇上驾到~”
该死!杜子淇低咒一声。
桌子上,楚非绯满面娇红,抱着膝委屈地望着他,一双大眼里水光盈盈,杜子淇不禁又爆了粗口。
殿外,皇帝当先走入了院内,身后是小跑着跟着的一干人等。太极宫的太监们在四喜第一声通传时,就从屋内赶了出来,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皇帝在院中站定,冷冷地盯着紧闭的殿门。
四喜不用吩咐就对着殿门大声吆喝:“皇上驾到,里面的人出来接驾!”
殿门依旧紧闭,里面也没有动静。
皇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四喜,开门!”
四喜微一踌躇,上前推了一下殿门,殿门居然应声而开,露出一间漆黑暗沉的空旷内殿,殿内光线昏暗,零星地点着几只蜡烛,因为几乎没有隔断摆设,倒是一目了然。
正中间对着殿门的地方就是一张带着床帐的大床,此刻床帐下垂着。
床角各摆着两个黑漆木的屏风,那是预备着换衣更衣的地方。另一侧孤零零的,是一张方桌,方桌旁摆着两把椅子。
四喜探头看了一眼,回头请示皇帝。
皇帝挂着冷笑上前,缓步入了殿内。
大殿内一眼就能望到底,唯一能够藏人的地方,就是那垂着床帐的大床,以及两个黑漆木的屏风后了。
四喜抢先一步撩开了床帐,里面并无一人。
皇帝沉着脸,示意四喜将屏风打开。
四喜上前推开屏风,屏风后也空无一人,就连屏风后放衣服的柜子,四喜也打开了,里面的衣物放得还算整齐,显然是没藏过人的。
皇帝惊诧地挑眉,回身盯向安嫔:“你说邵卿来了太极宫,现在人呢?”
安嫔惊惶地摇头:“臣妾不知,皇上,邵大人确实口口声声说要来太极宫的。”
皇帝冷笑不语。
安嫔急得又要流泪,皇帝一甩袖出了殿门,扫了眼院中跪着的,从太极宫外跟进来护驾的禁军,冷声道:“这里是谁负责防务?”
下方无人回答。
皇帝身后的吴义拧起眉,上前一步道:“今日是哪一队当值?”
这时跪在靠前位置的一位禁军答道:“回统领,是咱们已戊队当值,但是头儿今天告了假,临时领队的,小的不认识,只知道姓林,似乎是负责外宫城的一位队长。”
吴义皱眉,又道::“他人呢?”
那名禁军困惑地摇头:“刚才还看到,现在......”
吴义脸色一沉,转身向皇帝请罪:“皇上,吴义治下不严,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没什么心情地挥挥手:“你们禁军的事,回去你自己处置。”又对地上那名禁军道:“朕问你,邵非绯今日可曾来过?”
那禁军摇头:“回皇上,小的一直守在前门,不曾看到邵大人。”
皇帝冷冷地瞥了脸色苍白的安嫔一眼,继续问道:“那木子水呢?为何不在殿中?”
这时,人群的角落里,一人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皇上,是在找我吗?”
大家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木子水吗?原来他一直在院中,皇上进来时,就直接跪在地上接驾了......
皇帝冷冷地看向安嫔:“安嫔,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安嫔扑通一声跪倒,大哭道:“皇上,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臣妾也不过是按照邵大人的吩咐做的罢了。”
“到了现在还敢狡辩!”皇帝恨声道:“朕当初就该直接处置了你,省得你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
“皇上,皇上,臣妾无辜,皇上,您要相信宁儿啊。”安嫔拉着皇帝的衣摆哭诉。
皇帝毫不留情地甩开:“来人,将安嫔带回邀月殿,严加看守,待查明来龙去脉,再做处置!”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来,将哭求不已的安嫔拖到一边。
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远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木子水,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随着皇帝的离开,院中的人也退了干净,禁军主要是在太极宫外守卫,而这太极宫中,因为没有真正的主子,这些太监们还不是能躲懒就躲懒,除了必要的差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窝在房中赌钱打牌。皇帝走了,这些太监们又故态复萌,自去寻乐。
只剩下那木子水,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寝殿,反手合上殿门,上了销,这才向床一侧的屏风走去。
黑漆木的屏风后,有一衣柜,此时柜门大开着,木子水走上前去,皱着眉打量了一下,伸出手用力将那柜子挪开。
衣柜的后面墙壁上赫然是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木子水小声地唤了一声:“喂,他们走了。”
片刻后,墙上的大洞中又探出了一张脸,竟然与木子水的一模一样......
皇帝一出太极宫,就对吴义下令:“邵非绯既然不在太极宫中,必然是在某处,加派禁军人手在宫内仔细找找,朕怀疑......她是遭了人算计了。”
“皇上指的是安嫔娘娘?”吴义皱眉道:“只是安嫔娘娘为何要针对邵大人?”
皇帝微微摇头:“朕估计,还是当年花神会时,结下的冤仇吧。”
当年花神会,安嫔的宫女为了指认楚非绯谋害皇嗣,以头撞柱而亡,惨烈异常,若是说安嫔没有因此留下心结,那是谁都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