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绯弯腰捡起,也顾不得挽起已经流水般泄~了满肩的秀发,将簪子揣在袖中,就继续前行,却突然停住,全身冰冷。
前面十米处,无声地立着一个黑衣人,黑布包头,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木大哥呢?你把他怎么了?”楚非绯心慌地后退,这就是刚才跟着他们的坏人么?他此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木子水已经被他干掉了?
黑衣人阴冷地一笑:“倒是个标志的小~美人,真是可惜!”
说完从背后缓缓地抽~出一柄细长的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森森的寒光。
黑衣人身后,百米远处就是闹市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却没有人向这深巷中看上一眼。
“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呢,杀人多不好。”楚非绯干笑着后退,嘴里胡乱说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往前虽然就是闹市,但是看黑衣人的架势,是不会给她机会逃到闹市的。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后面的小巷了。
只是她能跑过那黑衣人吗?最后的结果还是被追上杀掉吧,楚非绯狂乱地想,但是不试试她又怎会甘心!
黑衣人猫戏老鼠般的缓缓逼近,杀楚非绯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让他感到有些乏味,乏味之余就无聊地想戏弄一下。
随着他的逼近,楚非绯脸上的表情愈加绝望,黑衣人冷笑着,手中的长刀一甩划出一个刺眼的弧度,楚非绯绷紧的弦终于断掉,尖叫一声转身便逃。
前面就是一个拐角,不过这条颇长的小巷并没有岔道,那黑衣人也不怕楚非绯插翅飞了去,只带着残忍的冷笑,快步追上。
却在刚拐过拐角的时候,感到胸前一痛,低下头,一根细长的竹竿刺进了他的第三和第四肋骨之间,而那里正是心脏......
黑衣人缓缓地抬头,竹竿那头是一个身穿青色家丁制服的男子,手中紧紧地握着竹竿,冷笑着往里狠狠地一送。
“我该先杀了你......”黑衣人不甘地嘶声倒下。
杜子淇冷笑一声:“现在明白太迟了。”他冷冷地松手,看着黑衣人的身体跌落在地。
杜子淇又拾起地上的刀,给黑衣人的脖子补了一刀,彻底绝了他的气息。
一旁的楚非绯浑身颤~抖,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将那声尖叫闷在喉咙里。
她刚才刚跑过拐角,就被隐身其后的杜子淇一把拉在墙根,接着,那黑衣人就追了上来,杜子淇眼也不眨地就捅了过去。
断了口的细竹竿在他的手上,就宛如一件杀人利器。
楚非绯只能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她想逃的,却僵硬得挪动不了一步。
她看着杜子淇,神色阴冷地补了一刀后,又提着滴血的长刀向她走来。
楚非绯那一刻真的觉得,这杀神大概是想给她也补上一刀的。
☆、第五十四章 避不开就供着
杜子淇冷笑着,缓缓地逼近了楚非绯。
眼前的女子黑发披散着一肩,更加衬得小~脸惨白,依稀记得那双眼本是水汪汪的秋泓一片,此时却黑如深潭,深不见底。
杜子淇看了她片刻,楚非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杜子淇抬起手去拉她捂住自己嘴的手,拉了一下,没拉动,杜子淇便没有再用力,他知道她是僵住了。
“好了,都过去了。”杜子淇放缓了表情,将手中的长刀也扔到一边。
他本是有意吓吓她的,此时见真的要将这个小丫头吓傻了,他又不迭地后悔起来。
杜子淇自己是上过战场的人,杀个把敌人在他来说,绝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但是楚非绯就不同了,到底是个女孩子,又是这近距离地目击了整个过程......
杜子淇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他轻轻地握着楚非绯的肩,尝试着看着她的眼睛,唤回她的神智:“非绯?非绯?”
还好,并没有他料想中那样长久,楚非绯很快就回过神来,缓缓地道:“木大哥,你杀人了!”
杜子淇看着她,微微点头:“他是杀手,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们。”
“但是,他死了。”楚非绯带着一种异样的木讷强调:“他死了,而我看见了整个过程......”
杜子淇抿起嘴角,淡淡地看着楚非绯,他想他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了......
楚非绯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一直以来,一心想做的,就是攒上一点钱,然后隐姓埋名地在天佑王朝黑下来,没想到她钱还没赚到,现在却卷进了一桩杀人案。
楚非绯痛苦地发现,自己好像离平静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不过杜子淇显然以为楚非绯的纠结是另外一件事。
杜子淇冷冷一笑:“怎么,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报官?”
楚非绯抬起头,盯着杜子淇沉默了片刻,然后摇摇头:“我不会报官,因为这件事我也逃不掉,如果我们够聪明的话,应该立刻离开案发现场。”
多年来的孤儿院的黑暗生活,让楚非绯很快就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然后迅速地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报官?她从没想过,她只是在想怎样才能撇清自己。
如果杜子淇此时知道,眼前这个丫头心里转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念头,而是自私地想如何将自己摘出去,不知他以后还会不会再和楚非绯来往?
杜子淇见楚非绯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心中微微点头。一般女子看到这样的情景多半会吓得不轻,如果楚非绯崩溃地大哭,他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这个楚非绯还不是太娇气,看到尸体,也就是惊愕了片刻,便接受了......
“这里应该离信明身所不远了吧,你先去,待我处理了尸体,随后就到。”杜子淇淡淡地道。
楚非绯微微有些犹豫,其实这确实是个撇清自己的好时机,但是楚非绯却没胆子再扭头就走了,刚才杜子淇带着杀气的血腥一幕,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从那一刻起,楚非绯就认定了,这个杀神不能惹,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就只能供着。
“你不需要帮忙吗,木大哥?”楚非绯瞥了眼不远处的尸体,杜子淇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一只脚。
杜子淇微微一笑:“你也帮不上忙,你先去吧,相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杀手了,你现在应该很安全。”
楚非绯点点头:“那我就先去了,木大哥,信明身所就出了这个巷子,右转几百米就是,我在那里等你。”
顿了顿,楚非绯又补了一句:“木大哥你小心点。”
杜子淇微微一笑:“我知道,去吧。”
杜子淇目送着楚非绯一直出了巷口,汇入了熙攘的人流,才垂下目光,脸色也阴沉下来。
他回身看着那地上的黑衣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从一开始就以为这个杀手是冲着他来的,可是没想到,事实上,这个杀手的目标竟然是那个丫头。
杜子淇的眼光深沉起来,难道那个丫头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怎么看都是极蠢的一个丫头,难道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楚非绯混入人群后,就一阵疾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在人群中甚为显眼,路人不禁都露出了异样的目光。
楚非绯也顾不得收拾自己的仪容,只在前方看到了信明身所,那个黑底金字的招牌时,才松了一口气。
楚非绯上前叩响了角门,不一会就有人应了门,看门人显然认识楚非绯,略略寒暄了两句,楚非绯便一路进去,畅行无阻地到了后院。
后院的园林中,一身蓝衣儒袍的邵飞,正站在一株绿树之下,听到声音,回头看来,见到楚非绯微微一愣,手一松,一只红嘴蓝羽的鸟儿挣脱了他的手,直冲蓝天。
楚非绯压了压心里的慌乱,扬起笑颜道:“教官,怎么今天有兴致逮鸟吗?”
邵飞微微一笑,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温和的微笑:“怎么看上去如此狼狈,是掉了簪子,还是忘记怎么梳头了?”
楚非绯轻笑一声:“走得急,簪子就掉了。”楚非绯从袖中拿出一只铜簪子:“瞧,簪子还在呢。”
那簪子是信明身所统一发的,外表看上去是簪子,其实用特殊的方法记录了佩戴人的身份信息,需要用特殊的仪器读取。
这是时空管理局管理打工者的工具之一,不过这一点楚非绯却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这是她们信明身所出来的打工者的身份标识,其功用大概就相当于校徽或者工作吊牌一样。
所以楚非绯在教官询问可是丢了簪子时,连忙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邵飞无奈地微笑:“没丢就好,怎么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可是又闯了什么祸?”
楚非绯心虚地笑:“哪有,身所里最守规矩的,就是我了吧?”
教官邵飞淡笑不语,一身蓝色的儒袍,趁得他本就清俊的脸愈加的白~皙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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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上飞机了,15个小时的直飞,这几天会尽量更,但不一定像以前那么准时,朋友们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