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小丫头现在脉搏正常,看样子她正在逐步恢复中。
杜子淇看到小丫头的手上还涂有绿色的汁液。心想这蔓枝草虽然有隔绝气味的功效。但她醒来必然是不喜的,反正现在已经找到了替代的方法,还是洗掉吧。
想到此处。就弯腰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却不成想,这一伸手将小丫头揽在怀里,才惊觉有些不妙。这小丫头的衣服,后面看还正常。怎么前面竟然......
杜子淇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将人放下,还是先将眼睛闭上,脑子似乎瞬间转过千万个念头。又似乎根本什么都没想。
原来在地下水道的黑暗中,他还算只看个七七八八,现在......可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毫无遗漏了啊!
楚非绯觉得胸前有些凉。脖子有些硌,不甚舒服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杜子淇有些慌张躲闪的眸子,楚非绯一愣:“你回来了?”随即发现自己的胸前的衣服,竟然已经破碎成片......这是怎样的色魔才能做出的事情!
楚非绯咬紧牙:“杜子淇,你做什么?”
杜子淇张口结舌。
“你这个变态!”携怒含恨的一掌,那力道却像是在他脸上抚摸了一下一样,这种程度杜子淇自然是不会疼的,反而像是被羽毛在心尖上搔了一下的微痒,那手也不觉得抱得更紧了。
怀中的小丫头挣扎起来,杜子淇回过神来,连忙将小丫头放下,退到一旁,脑子静了静,猛然转身去找那黑猫,那猫已经跳到了更高处的石壁上,咧着嘴,笑得很是讨好。
“你这个该死的肥猫。”杜子淇咬着牙道:“你干的好事!”回身就要去拿长剑,却看到小丫头气得浑身发抖,一边无助地拉着破碎的衣服想要掩住自己。
杜子淇顾不上那黑猫,连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扔给楚非绯:“先穿我的吧。”
“谁要你的假好心!”楚非绯怒气冲天地道。
杜子淇苦笑:“真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难道是衣服自己破的?我之前醒来时,明明衣服还是好的。”楚非绯虽然生气归生气,但是还是迅速穿上了杜子淇的外袍。
杜子淇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这里确实没有第三个人,但是有第三只猫啊,怪不得他一回来,那猫就小意地讨好,感情准备了这么一大口锅呢。
杜子淇郁闷地去火边翻了翻烤肉,然后用剑割了一小块最嫩的,用树枝戳了,陪着笑道:“来,趁你醒了,吃点东西。”
“不吃。”楚非绯瞪着杜子淇,刚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现在又来装好人,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
“乖,你不吃,身体会越来越弱的。”杜子淇好声好气地哄着。
楚非绯皱皱眉,这杜子淇神情间透着疲惫,再看看那洗剥好的猎物,还有大捆的堵在洞口的黑色植物,楚非绯觉得杜子淇大概应该没有什么“兴致”对她做些什么。
“刚才,真不是你?”楚非绯迟疑地问。
杜子淇心想,就你那满脸绿汁,浑身腥臭的样子,我能想做什么啊?但是这话,他却是没有胆量说出来的,只是干咳了一声:“我真是无辜的。”
楚非绯见杜子淇一脸的真诚,有些半信半疑地抬手去接那烤肉,却不想烤肉刚一入手,手却一软,烤肉差点掉在地上,还好杜子淇手疾眼快地捞了回来。
楚非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就是身子虚。”杜子淇笑得有些勉强,伸手拉了拉小丫头的歪掉的衣领:“别担心,有我呢。”
楚非绯抿着嘴,瞅着杜子淇:“我怎么会突然就身子虚了?还有我这样已经多久了?”
杜子淇沉默下来,脸上本就勉强的笑,也渐渐消失。
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高处跳下来,此刻蹲坐在杜子淇身后,无声地注视着两人。
楚非绯慢慢地道:“恐怕,我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杜子淇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直视着楚非绯:“是,这里没有日夜之分,我只能大概推测,从我们进来那天起,你就这样昏睡着,算起来应该也有十天了。”
楚非绯倒抽了一口凉气:“什么?我们已经在这里这么久了?那晋州!”
杜子淇连忙按住情绪激动的楚非绯:“别急,这里虽然过了很久,外面却不一定,说不定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也就过了一两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微起涟漪
山洞中,
火光在洞壁上映照出两道依偎在一起的长长的身影,像是两只缠绵的鸳鸯交颈。一只肥硕的黑猫蹲坐在高石上咧着大嘴看戏,尾巴悠哉地摇来摇去。
火堆旁,楚非绯气喘吁吁地骑在杜子淇的身上,双手卡着他的脖子:“我警告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不客气!”
杜子淇双手虚虚地扶着小丫头的细腰,防止她一个不小心自己掉下来,一边气得发笑:“我只是替你擦一下手脸而已,你要是不嫌弃自己臭,我倒是懒得管你。”
楚非绯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冲鼻,有些羞赧,却又强撑着咬牙道:“还不是你给我涂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你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杜子淇看着眼前这个绿脸妖精一样的小丫头,本来被小丫头骑在身上打,是应该生气的,此刻不但气不起来,反而闷声笑道:“好好,我早就计划好的,看你现在这么精神,不如你自己洗吧。”
说着一挺身坐了起来,顺势抱起骑在他身上的小丫头,连着衣服放进了池水里:“真不要帮忙?”
池水温热,隐隐泛着硫磺的气息,黑猫挖的池子也是偷工减料,小丫头坐进去连腰都没不到,杜子淇想这样也好,省得他提心吊胆,担心小丫头溺水。
楚非绯也嫌弃自己身上的气味,顾不得再和杜子淇赌气,见了水,就连忙自己洗了起来,可惜洗了没两下,就没了力气。
杜子淇本就在一旁看着。此时忍笑道:“需要帮忙说一声啊。”
楚非绯趴在池边喘气,闻言扔来两记眼刀,只可惜配上那一半绿一半白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喜感。
杜子淇勾起嘴角,也不管小丫头反对,对着那小脸就是一阵揉搓,小丫头略略挣扎了一下。就昏沉起来。杜子淇眼里浮出心疼。手势也温柔起来。
微有薄茧的指腹从细嫩的皮肤上抚过,像是琴师在精心擦拭自己的瑶琴,半晌后。一声沉重的叹息。
洞外的迷雾数日如一地升腾,柔和的光线让人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楚非绯晕晕沉沉地睡睡醒醒,醒来时,有时杜子淇在她身旁。有时却不在。偶尔的几次清醒的时候,杜子淇都是连哄带骗的让她喝下难喝之极的药汁。
天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不是红红黄黄,就是诡异的紫色,还有一次,杜子淇不小心让她看到了那药汁其中的一味辅料。如果她没眼花的话,那是什么动物的眼珠子吧......
楚非绯现在已经到了一看到杜子淇手中的石碗,就想反胃的地步了。
“乖。再喝一点。”
这一天,杜子淇又耐着性子劝楚非绯喝药。他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睛下面也是浓浓的疲色。
楚非绯是真不想矫情找麻烦,只是她现在嘴里真不知是什么恶心的味道,她觉得再这样喝下去,她还不如死了的好。
“杜大哥,今天就喝这么多好不好?”楚非绯可怜兮兮地道:“你看我现在比前几天好多了。”
杜子淇锁着浓眉,沉默地看着楚非绯,她是看上去好多了,但是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他真的担心哪一天她就这样一睡不醒......
可是,能试的,他都试过了,他,真的是无法可想了。
杜子淇一反常态地没有再坚持,而是沉默地将石碗放到一边。
楚非绯有些过意不去,她自然看得出杜子淇为了她的身体,花了不少心力,这个异境这样危险,他还天天出去给她找药,楚非绯心里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药也太要命了......
“杜大哥,对不起。”楚非绯小声地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又娇气又矫情,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不如这样,明天我喝双份的?”
杜子淇虽然愁眉紧锁,此时也不禁微笑了一下:“真的?”
嗯,楚非绯使劲点头。
杜子淇注视着楚非绯“诚恳”的小脸半晌,忽然长叹一声,一伸手,将楚非绯揽在了怀里:“非绯......”
楚非绯一惊,不自在地挣了挣。
这些日子来,杜子淇照顾着昏睡中的她,擦身什么肢体接触是必然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起来。
鉴于杜子淇是御医,楚非绯一直强迫自己将他当做男性护理来看待,而杜子淇似乎也处之平淡,倒让楚非绯觉得自己如果大惊小怪的话,就太矫情了。
而像今天这样明显的感情流露,杜子淇还是第一次。
杜子淇抱得不算太紧,但以楚非绯现在虚弱的状态,也是挣不开的。
“别动,乖。”杜子淇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倦意。他的下巴就搁在她的后颈处,有些刺刺的痒,他的呼吸温热着她的肌肤,像夏季的热风吹拂过清凉的池面,卷带起一阵阵涟漪,楚非绯的心里也泛起了微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