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街上来往行人众多,摩肩擦踵。每天来到新郑的人尤其是做生意的人很多,所以这里要比别处热闹上许多还不止。
所以在路上被堵了那更是司空见惯。赵会坐在车内,心情焦躁。大道上,前头两辆马车因为御人调控速度不当,差点撞在一块,两家主人吵得不可开交,哪怕有人去叫士兵来处置,这条大路还是被堵了,堵得赵会想要吩咐御
“公子都快要跑出新郑了。”雍疑立刻道。
“那么远?”华匀蹙眉。
竖仆打来了水,公子均随便洗了一把脸,“不过是外头的风沙尘土多了些而已。”
“……”华匀一听,知道公子均这模样又是为了郑媛。自从遇上她之后,公子均就没有个冷静模样了。华匀看着公子均整理仪容,坐在那里径直开口,“我有些话和公子说一说,今日我在外头看到了赵会。”
公子均嗯了一声,将热巾帕敷在脸上,好减缓这一日来的疲劳。
“我见着赵会带的人比之前他来的时候少了一些。”华匀继续道。晋国来人不是小事,他也曾经上街看过这位晋国使者的阵仗,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热闹。这倒也不算什么,反正有权势的贵族出行,随从甚多。只是来的时候那么声势浩大,走的时候人少了,这就很令人玩味了。
赵会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而且他来郑国,晋侯交代他办的事也好好做完了,怎么会反而减少了随从呢。那些随从都是跟着他从晋国来的,又不是可以随意买卖的奴隶。就算是奴隶,也不可能一下少那么多,赵会在郑国一没建造房屋,二没祭祀先祖,哪里要杀奴隶?
“……”公子均洗脸的动作立刻僵住,他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布巾,直直看向华匀,眼里光芒闪烁,似乎有火焰跳动,“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赵会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华匀摊开双手,“当然这些只是我的胡乱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要不你去找人问问他之前住的传舍中的人。”
“……”公子均苍白的脸上刹那间多了几丝血色。
华匀看着公子均急急忙忙叫雍疑去安排人到传舍中问赵会的事,他忍不住开口,“我这些可都是没来由的猜测,不一定就对。”
“不一定对,总比甚么都没有的强。”公子均回了他一句。
也是,总比毫无头绪的要好。华匀摸摸鼻子。他看着原本还疲劳不堪的公子均立刻恢复过来把家臣奴隶指挥的团团转,不禁感叹那个美人的威力。
幸好不是他娶了叔姬,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自己又不是称霸的诸侯,说实话自己娇妻被人盯着,时时刻刻要防备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这不累死也真的够呛的,可是看着公子均那模样,摆明就是乐在其中,也不需要他来操心了。
到了逆旅,郑媛下车,就在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身体不好,哪怕原来不晕车,到了现在也晕的一塌糊涂。
一群男人盯着她直看,人人都有意动,可是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郑媛蹲在地上将肚子里头的东西吐得只剩下酸水,只差没把胆汁给吐出来了,她伸手抹了抹嘴。也不管自己这会好不好看,在男人们的注视中,摇摇晃晃走到逆旅里头。
晋国人有钱,所以逆旅的主人也给郑媛准备好了上好的房间,而且还让人送来了沐浴用的热水,这可真的难得。
这些晋国人没有把之前的老妇人带上,郑媛休息了一回之后自己动手,把浑身上下给洗涮了一遍。等到逆旅里的女奴过来收拾的时候,郑媛叫住了她,她递给女奴一方小小的布帛,里头还有块小小的金子。
“把这个交给你的主人。”郑媛道。现在不管她到哪里,都会有人盯着,这会算是难得的机会了。
公子均办事若是真心要办,速度快的吓人,不一会儿家臣们就将所有收集到的消息全部送到他的面前,过了一日,新郑里头几个商人带着手下的奴隶出了城。
做奴隶生意的商人比比皆是,贵族们没有奴隶就更活不下去了,活着的时候需要奴隶侍奉,死了也还要奴隶们到黄泉下服侍。奴隶这生意,只要货色不差,都是稳赚的生意。所以游走在诸国之中贩卖奴隶的人到处可见,尤其是在商人云集的郑国。
所以商人带着奴隶走的时候,都没人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
郑媛在车上走了两日,不过才两日,她浑身上下骨头和散了似得。似乎每一根骨头都在和她尖叫着抗议。以前她也曾经坐着马车经过千山万水,从郑国到楚国,可是现在在马车里头不过颠簸了两日,她就受不了了。
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再加上一行人想要快些离开郑国,马车速度快了不少。为了防止她逃跑,又盯紧了她。弄得她吃饭都没有胃口,到现在她脸颊都尖了不少。
人掉转头都不行,因为他后面也是长长的队伍,而旁边的大道,则是和这边行驶方向相反的,若是对方无意让道,冲上去的话,前头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那些人还没来吗?”赵会在车中等得心烦意燥。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好一会了,不得脱身,怎么郑国人来的这么慢?
“已经来人了!”他这话才落,车旁的奴仆看到身穿甲衣的士兵提着戈戟过来,立刻大叫。
有人来了,表明这里不会堵上太久。车中赵会的脸色才好过了些。
华匀的车在么区别。”华匀道。
弦听了顿时就来了些精神,“莫非您见到有可疑的人了?”
公子均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几个人,可是那些人最后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这我可是要和公子说的。”华匀见着弦那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伸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敲的弦嗷嗷直叫,敲完弦之后,他袖手,“那些人有多少本事?”
盗昳的名头他以前也听说过,一等大盗,祸害的不仅仅是郑国还有其他诸侯,带着一众奴隶,偏偏还逍遥了好一阵。
弦脸上有些尴尬,他在人前不愿意提起父亲,“应当是不错的,因为奴隶卑贱,无人在意,所以他们可以随意的在原野等地出入刺探消息,而且有时候可以让商人把他们卖到别人那里,获取自己想要的。”
“那还不错。”华匀点头,他知道这些人的手段不是平常斥候能够比的,心想公子均有了这些人,也是如虎添翼。
华匀几乎是等到天全黑了,才把公子均给等回来。
“公子这是到哪里去了?”华匀见着公子均满头满脸的他灰尘泥土吓了一大跳,这是跑了多远,才这么一头一脸的?城门的士兵是怎么放公子均过来的?
道路上尘土飞扬,郑媛靠坐在车内,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她靠在车壁上,拿过一旁的水囊喝了一口。按说出门在路上女子要少喝水,不然到时候方便的时候麻烦,可是郑媛才不管呢,想喝就喝。反正到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喊停车,然后钻进路边草丛里头。可惜这些男人要比之前的那个寺人警觉不少,她上个厕所,还要在不远处站一圈,美名曰要保护她的安全。
谁要这些家伙保护了。郑媛腹诽。
明明自己就是被人挟持的,现在倒好,这些要来保护她的安全了。
郑媛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嘴唇的干燥,水分沁入嘴唇裂开的缝隙中,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道路两旁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旁边的大道上迎面驰来,他无意侧首看到车上的赵会,令御人放慢了速度,华匀在车上飞快的打量了一下赵会的阵仗。而后转过头去,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见到赵会一样。
车辆直接就往公子均的住所奔驰而去,下了车,华匀进门就问弦,“公子在家吗?”
弦摇了摇头,“主君出去找主母了。”
“这嫌犯不找对,花再多时间去找,和大海捞针又有甚家,只有相隔多少里,才会出现专门供来往旅人居住的逆旅。逆旅有郑国经营的,也有商人或者当地人经营的。
女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郑媛不耐烦直接将东西塞到她的手里,“交到你主人手里。知道了吗?”
女奴走后,郑媛直接坐在了席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反正试试的话,说不定就真的逃出去了。
她在席上等了一夜,外头安安静静。第二日送水来的还是那个女奴,郑媛看着她,“你有没有交给你的主人?”
那女奴满脸恐惧的垂下头去,并且向后退了一大步,她垂下头来,露出脖子上的鞭痕。郑媛顿时哽住,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对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没什么好说的,贪了她的金子,却不给她办事。而且这事她还不能说出去,看来那位逆旅主人只想要金子,给她办事就不想了。
郑媛拳头紧了又紧,这事只是她的一场赌博,若是有人给她报信甚至抓了这几个人固然最好,可是别人若怕事的话,她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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