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尧他们不知道陆良能想到走这条路多亏九爷给他们机会,不然就是有胆子敢拼命也没地去使。
这边翠莲对跟着一块张罗的婆婆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娘,您进屋歇着去吧,这些我都会做。”
孙大娘笑着说:“你别撵我,我做饭比你长,既然是招待客人总得用点心。大尧有没有和你说他这兄弟可有娶亲?心中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待会我看看这人怎么样,要是个不错的,娘开口给你问。”
翠莲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力地摇头。婆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天总催着她去找人家。可她想的清楚,如果那个人不是陆良,那么她宁肯一个人。现在的男人有几个好的?就算勉强谈拢了,不让她管婆母怎么办?成亲后露了原形怎么办?相公在的时候,她也是被宠着的,被养得娇惯了,更加不愿意随便找个男人将就。
婆母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而她也有自己的思量,这种话不宜多说,她就算不愿意也不想让婆母伤心,除了爹娘,婆母是唯一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人了。
很快院子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大尧不知在说什么,话匣子关不上,热热闹闹的。
第61章
大尧一早就把姐姐的难处告诉薛晋,叮嘱他万不可在老人家面前说出姐被人欺负的事,薛晋点头应了,心底却是有几分同情翠莲的。好模样脾气又倔强不服输,明明已经委屈不已,却还在众人面前昂着头,一滴眼泪都不曾掉,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寡妇,老天就是爱这般捉弄人。
刚进院子,见她从柴房抱着干柴出来,那日一头乱七八糟的乌亮长发挽成了漂亮的发髻,斜斜插了一根木质簪子,一身洗得泛白了的衣裳,不难看出她的日子过得甚是清贫。
翠莲见他来了,笑着迎上来,将手里的柴往旁边挪了挪,笑道:“薛大哥来了,快进屋坐吧,炕烧得正暖和,再过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薛晋觉得好笑不已,感情他来就是为了这么一顿饭,却也不好说什么,冲着翠莲笑了笑和大尧一起进屋了。
翠莲将饭桌摆在了大尧睡的那屋,先前是她和相公的屋子,人走了后索性搬过来和婆母睡了,两个人能说说话,日子也不会太难熬。灶火上蒸着土豆丸子,村里人到了冬天,什么东西能存住就吃什么,和着其他菜能吃到过年开了春。
孙大娘颤颤巍巍地提着茶壶给两人倒水,打量了薛晋两眼,见这后生得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相,身子骨也壮实,下地干活肯定是个勤快人,当即问道:“小伙子家住哪里啊?在这里可是走亲戚来了?”
薛晋只当是寻常的寒暄,笑着回道:“我家在白河村,离甫南村远了些,不瞒大娘,确实是来我舅舅家半些事儿。今儿打算回了,正好碰上大尧兄弟,便厚着脸皮上门来蹭饭了。”
孙大娘笑道:“一顿饭而已,有什么打紧?你今年多大了?可是娶亲了?”
薛晋尴尬地看了眼大尧,大尧冲着他只是笑,他没办法只得回道:“我今年二十有四,家中母亲刚故去不久,暂时还未成亲。”
孙大娘眯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两人先吃东西,而后提着水壶出去了。薛晋不解地看向抿嘴乐的大尧,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
大尧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姐姐虽嫁的好,可惜姐夫早死,这般年纪就守了寡,孙大娘是她的婆母却拿她当亲女儿疼。这几年我姐没有成亲的打算,老人家急了,许是瞧着你人不错,想给你和我姐做媒。”
薛晋正想开口,翠莲掀起帘子端着两盘菜进来,笑着说:“大尧陪薛大哥多喝两盅,还有三道菜,一会儿就齐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都会跟着向上扬起,微微眯起来向是被外面的光刺的睁不开眼,若不是嫁过人,想来上门提亲的人必定不会少,他暗自笑了笑,不过是个过客,顺手帮了她一把,哪有那般多的心思。心底里燃起的那点好感,像是烛火的灯芯,只要伸手一掐就灭了。
大尧深深地看了薛晋两眼,暗笑孙大娘真是说风就是雨,不过才见一两面,真正的性子谁能知道?他也不往那话上带,说起了别的事。
第二天就是冬至,每家桌子上都摆好了东西给财神爷、灶王爷、土地爷等神仙上香磕头,这事自然是一家之主来做,陆良挨个给神仙磕完头,对着烟雾缭绕的屋子皱眉,走到花月身边问:“快好了吗?煮好了我打开窗户和门晾一晾,太熏人了。”见娘从里屋出来,赶紧闭上嘴不说话。
花月笑着说:“我瞧着翠莲嫂子她们怕是不来了,当初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冷清就想着一块过节,咱们家的饺子包得多了,连明天的都够了。”
陆良不已为然道:“以前我们只有过年才能吃两个饺子,那会儿觉得这日子真不是人能过的,现在咱们家不缺银子,哪怕是天天吃饺子也成。”
花月用肩膀撞开他,没好气地说:“谁有功夫天天给你包?收敛点,别惹外面的人惦记到时候惹麻烦。”
陆良看着娘笑得很是快活,陆大娘看着他们两口子,心里忍不住也跟着乐,幸亏如愿娶了儿子想娶的人,要不然她哪能见儿子笑得这般开心畅快?说来城里那时候还真来人查了,有人心眼坏把花月貌美告诉了当差的,却不知为何那衙差只是重重打了那人一巴掌,半句话没说,带着人走了,她想许是儿子提前打点过了罢!
饺子才端上了桌,还没动筷子,只听乔娟她娘咋咋唬唬地跑进来:“亲家,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哟,这都吃上了,我们娘两为着你们老陆家的孙子什么都吃不上。”
陆大娘垂直眼帘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好一阵才说道:“我养了陆时二十多年,按理说他往后的日子与我无关,看在孩子的份上,有些事我也不计较了,这一两银子算是道喜钱,月儿再给装几个饺子,让她回吧。”
为了眼前这两个孩子,她也不能再惯着陆时没完没了的索要了,如此也是仁至义尽了啊。
乔娟娘对陆家打发叫花子的态度很不满,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就不多说什么了,再加上陆良那双要吃人的眼,也不敢多待,只得赶紧跑走了。这天杀的陆时,要是死在外面,自己的女儿可怎么办?当初瞧他生的像是个有福气的,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草包,连陆良的脚后跟都拾不上,真是看走了眼。
回去那冷嗖嗖的家里,又是一阵心疼:“陆家人真不是东西,你千辛万苦的生了孩子还得住冷房子,你婆母也不说帮帮忙,就让我提了几个饺子来,还得咱们自个儿煮。你爹和哥嫂都在家里等着,我也不能就在这里伺候你啊,要我说出来月子你就回老陆家去,我看他们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当初我不让你们分出来,你不听我的话,这可好,凡是有什么好的都紧着老二家,让人家怎么记着你们两口子?”
乔娟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闻言冷笑一声:“哪能全便宜了花月?当初我就看她不顺眼,和陆良闹了那么多风言风语,还当自己风光的很,老婆子给他们多少,我都要再加一倍讨回来。陆良也是过分,那次我无意看到花月打开个陶罐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银子,我这辈子第一次见那么多钱,他们看我们两口子日子过的这么难都无动于衷,这次回去我得当着老婆子的面说,有钱光顾自己花,这怎么当一家人?”
陆大娘哪知道乔娟心里存的这等心思,还以为就这么划清界线了,她如今就盼着花月也能赶紧怀个孩子,到时候她帮着看孩子,他们两口子也能省点心去忙别的。
冬至过后就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不停歇,一直到三天后才止住,所有的一切都被白雪掩盖,看着很是喜人。
花月如今是怕了陆良,这人许是忍得久了,她才刚送走了月事,他便是一阵疯狂的掠夺,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完,一晚折磨,天都亮了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可身边的陆良却不停地逗弄她,她睁开一道缝见陆良伸过来的手指张嘴狠狠地咬住,声音沙哑又娇软,惹得陆良眸子里的光暗了暗:“你要再敢不规矩,我就把你的手指头咬断。”
陆良知道她不会下力气咬,将手指从她嘴里拽出来,笑着将人连被抱在怀里:“外面雪停了,我们早点吃完饭,难得没有什么事做,我带你去山上玩。”
花月不情愿地起身:“山上能有什么好玩的?雪下的这么大,不好走,万一踩空了不是遭罪?”
陆良在她头上拍了两下,笑骂道:“你就是懒,有我在能让你摔下去?快穿衣服,不然今天晚上你别想睡觉。”
花月心里更讨厌他,一边穿衣裳一边嘟囔:“有什么看头,自己没完没了的折腾人,还有理了?”
陆良任她小声念叨,转身叠被子见她没穿外面的厚衣裳,下地给她披在身上,沉声道:“多穿点,别生病了。”
花月不知道陆良为什么这么执着,大冬天的她宁肯躺在炕上做针线活也不想去外面受冷风吹。吃过早饭她蹭到婆母身边说话,将陆良晾在一边,看着时间远走,心里这才放松下来。哪知陆良却是铁了心,几番示意她都做看不见,只得开口道:“娘,我带月儿去外面玩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