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佳容这段时间跟银杏婆婆学了很多手段,但比起银杏婆婆来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在这种情况紧急的时候,佳容也不敢耽误,直接求了银杏婆婆出手。
好在银杏婆婆清楚佳容对这大姐的态度,看到小玉这样,二话没说就看诊下药,在让佳容去熬药期间,又替小玉针灸了一回。
小玉短时间清醒了一下,嘴里胡言乱语的嘀咕了两句,又昏了过去。
等到佳容的药熬好时,小玉仍旧昏迷着,没有办法喝药的情况下,佳容只好捏着她的鼻子强灌了下去。
好在这样的情况,佳容早就猜到了,特意熬了两份药,在灌药的时候洒了一半,喝了一半,份量正好,只是衣服和被子都打湿了。
佳容将小玉挪了下位置,背对着尚没有出去的银杏婆婆说:“师父,我想留我大姐在医馆里长住,可以吗?”
银杏婆婆什么也没有问题,无所谓的说:“随便你。”
佳容自身倒觉得给银杏婆婆添了麻烦,主动将小玉的遭遇提了一下。
倒不是佳容不顾小玉的脸面闹得人尽皆知,而是这件事情,现在已经瞒不住了,再加上银杏婆婆是什么性格,佳容还是看在眼底的。
这样一个只对医毒有兴趣的人,别说主动说人是非,就是有人要说给她听,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时间。
只是佳容没有想到银杏婆婆听完这事后,会明显动怒,问:“欺负你大姐的两个男人呢?”
佳容努努嘴说:“我把大姐夫眼睛毒瞎了,其他的也没有多做,想等小玉醒了,看她怎么说再做决定。”
“没用!”银杏婆婆鄙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出房间。
佳容上前两步,对着她的背影问:“师父有什么好提议吗?”
银杏婆婆头也没回的说:“就你大姐的性格,你觉得她能有什么主见?遇到这种事情只会忍气吞声了,事情揭发了又一味寻短见。”
佳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虽然银杏婆婆没有回首,但是佳容也自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嫌弃的意思。
大有一种可怜之人必有可嫌之人的感觉。
不过,佳容倒不这样看。
小玉的性格是柔弱一些,但她喜欢小玉身上的这种柔弱,可能是有了娇娇做比较,她对这‘不争气’的大姐,印象很好,很喜欢她身上的那份温柔。
安顿好小玉后,佳容拿着换下的衣服和被子出房间,就看到孟初突然来了。
自谈成婚约后,两人私下没有见过面,除了定期看诊,两人能碰到面,其他的时候,孟初从来不来。
而这会又不是看诊的日子,看到孟初过来,手里甚至拿了几张纸,不自觉的挑高了眉,以示询问。
孟初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见到佳容也不绕弯,直接将手中的纸一递,问:“看看,可喜欢。”
佳容接过纸看了一眼,古怪的望向孟初问:“什么意思?”
纸上画的全是女人家的首饰,每一件看起来都极简单,但细看又能看出这其中所费的心思。
“聘礼。”孟初暖暖的笑脸上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
佳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说:“我可没有嫁妆给你,我家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
孟初说:“你脑袋里的东西就是你的嫁妆。”
佳容皱着眉,不满的嘀咕,“你说得真吓人。”
目光忍不住在所谓的聘礼里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喜欢。
每一件首饰都设计得简单大方,很衬她的气质。
“看你的样子是喜欢了。”孟初看到佳容眼底藏不住的喜欢,眼底也带了几分真诚的笑容。
毕竟不管孟初出于什么目的,给的这一份聘礼,但这聘礼总归是他亲手设计的,能够得到佳容的喜欢,他自然也是满意的。
“为什么啊?”佳容不解的看着孟初,忍不住提醒说:“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形婚,你不用做这些事情的,倒是你帮我摆平钟家的事情了吗?”
孟初好笑的反问,“难道钟家还有逼过你?”
佳容想想,好像真的不曾。
至于收了聘礼的童家母女如何,佳容管不着,但是钟家的下人没再来医馆打扰过,就是童娘子也没再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而她这些天都在忙小玉的事情,一时倒分了神,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好了,你若是喜欢,我就命人去做了,把底图给我。”孟初出声伸手。
佳容垂目才发现才中的底图竟然被她捏皱了,干巴巴的将底图给孟初的同时,克制不住的再次问:“为什么给聘礼?”
孟初挑眉,“这很奇怪吗?”
佳容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初随便给她买点次品当聘礼,她觉得理所当然,这样特意花心思去打造聘礼,她就觉得不自然了。
得了这消息后,全身都有种痒痒的感觉。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孟初看佳容这样子,虽然有些恶意的想法,想故意不告诉她,让她寝食难安,但有些事情,早晚要说破。
“啊?”佳容傻眼的看去。
孟初说:“我的婚姻没有形婚这一说,嫡子对我很重要。”
“啊?”佳容再次发懵的看向孟初。
孟初见她这样,倒是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当初被利益所诱,孟初答应了婚事,原想着以后不带佳容走,可是这几天却发现带上佳容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在他刚回国都势力不稳时,佳容的存在能让所有人忪懈,如此好的烟雾弹,孟初不想放弃,这才有了所谓的聘礼。
☆、056、意见相左
佳容做了好一会风中化石,才不敢置信的叫了出来,“你想我给你生儿子?”
吼完,佳容才发现院里早就没有人了,倒是银杏婆婆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听到佳容这话,只是淡淡的一句,“很好!”
说完,再次又飘走了。
佳容抖了抖身子,想到以后要给孟初这笑面虎生孩子,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真有孩子了,她只怕会被孟初那利益至上的人剥削得只剩一个空架子。
“我不要,我不要!”佳容坚定的叫了出来。
可是小院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这话也只能说给她自己听了。
吼了两句,又想到聘礼的佳容,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她不想承认,刚才看到那亲手画的首饰时,心跳漏了一拍。
本来上次就因孟初的一番话,对他颇有好感,若他再真的主动示好的话,佳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心。
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孟初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没有归属感的佳容,很容易就会将孟初当做心灵的寄托。
但同时,佳容也清楚,孟初那样的性格,要他交出真心,那是何等的困难。
想了一会,佳容觉得自己想得太长远了,当即放下这些事情,把衣服和被子洗了。
晚上,佳容又给小玉喂了一次药后便坐到一旁看书去了,但到底担忧着小玉的情况,时不时抬眼看她一下。
好在小玉身体底子虽然不好,但是她这几天的调理没有白费,而且小玉的力度不大,额上的伤虽然看着大,也就是血流得多,并没有性命之危,这会身体也只有些发热。
佳容一直用物理降温的方法照顾到小玉后半夜。
在天快亮时,小玉打起了嗑睡,没多时,一直昏迷的小玉微微醒来,嘴里不自觉的发出难受的轻吟。
佳容打着哈欠,微闭着眼,习惯性的去拭小玉额间的温度,又替她换帕子,一套动作做完,没有一点停顿,又接着撑着下巴睡觉。
眼睛眯了几下,佳容突然睁开眼,惊喜的起身,“大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玉脸色几变,突然说:“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干净。”
佳容的性格最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当下落脸责备,“大姐在说什么胡说,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能有什么事情比命更重要。”
小玉疯颠的笑了两声,“毁了,全毁了,名声全毁了,我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大姐你别胡说!”佳容看小玉的样子,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用力的握了下她的手,却仍然没有能引起小玉的注意。
“早在那会我就该咬舌自尽的,我为什么要贪生怕死,为什么,为什么……”小玉如同魔障了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佳容怕小玉出事,没有办法,重重的甩了她一个耳光,而小玉也因为疼痛回神,但是双眼仍旧茫然。
“大姐,你别胡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你这么一个活人,而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当是被狗咬了一下,你可千万别再有不好的想法。”佳容温声叮嘱的同时,大力握紧了小玉的手。
小玉茫然的目光闪了闪,无助的问,“怎么偷生,到哪里去偷生,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
佳容皱着眉,扬声喝斥:“天大地大,总有你容身的地方,更何况这件事情错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轻生,你若是轻生了,到时候他们肯定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你的身上,难道你愿意死了都背一个这样的骂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