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容面色复杂,犹豫着该不该接受这种好意。
她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觉得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反正最差也不过是我用药把孟初迷昏而已,不过师父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毕竟这种事情说不准,指不定哪一天就遇上了。”
银杏婆婆双眼微显朦胧,望着远方,良久后,才缓缓道:“其实日子太远了,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说着,银杏婆婆就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看她的样子,佳容可不相信什么忘记往事的话,这明显是记得太深且极其痛苦才不愿意提及。
佳容也不是一个三八的人,没兴趣去挖人家的伤口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改而用一种极其轻快的语调说道:“不记得了就罢了,我们以后不提这些了,反正以后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我师父。”
银杏婆婆望向佳容,低笑一声,声音未散,笑容已经敛去,她手指指向上方,说:“他的权势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佳容诧异的挑高了眉,在这时代能代表天的也就皇上了,一脸古怪的问:“难道是当年的圣上?”
银杏婆婆瞪向佳容,轻斥,“这种话你也敢胡乱说出口,不敢被人听了去吗?”
佳容笑嘻嘻,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说:“我们这种小地方,谁也管得到啊!再说现在医馆里,不是只我和你吗!”
银杏婆婆白了一眼佳容,神色复杂的低语了一句,“虽不是皇上,却也不远了。”
佳容皱起小脸,古怪的望了一眼银杏婆婆,“你当初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啊?”
银杏婆婆不敢直白的说出对方的身份,佳容也就没有追问,不过对方的身份,她猜想着,怎么也应该是一位王爷,再不济也该是皇亲。
毕竟权势滔天,又用天来代表的话,在赵氏王朝里也就那一家子姓赵的人了。
“当初年轻,也是刚出师门,无意间救起他后……”银杏婆婆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话到这里,突然卡住,佳容就像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一样,忍不住追问下去,“男的?然后你们发生了感情?”
电视小说都是这样演的,然后男人负了女人,女人为了男人受伤,远走他乡,最后男人忏悔寻爱。
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套路,就是不清楚银杏婆婆的事情,是否真的和佳容脑中所想的一样。
“感情?我和他之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像他那样的人,心里除了权利怎么会容得下其他。”银杏婆婆张口就反驳。
但是这话听在佳容的耳里透了几分酸,让她不自觉的猜想,她刚才说的话,可能有几分是对的。
或许感情是有的,只是不够纯粹,最后两人之间更是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所以银杏婆婆才会离开。
“那你的脸?”话到了这里,佳容看银杏婆婆并没有反对,才接着问了下去。
银杏婆婆嘴角一扯,极其讽刺的说:“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划画我的脸,很可笑是吗?亏我当初为了帮他巩固权势不留余力,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佳容嘴巴张了张,安慰的话,对上银杏婆婆阴狠的眼神说不出来。
对银杏婆婆而言,她要的并不是别人不值钱的同情。
“没事的师父,你以前是一个人,现在有我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冲过去,干翻他,杀了他都行!”佳容突然大喝一声,就像朋友一样搂住了银杏婆婆的肩膀,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银杏婆婆拍开佳容的手说:“行了,他那样的人,我们哪里斗得过,我只希望离他离得远远的,余生能安安静静的度过就够了。”
佳容又是一笑,灿烂的说:“没有关系啊!师父想安静度日,我们就一直在下河村这小地方过我们的日子。不管师父你想做什么,作为徒弟的我都会陪着你的,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我会永远支持你。”
“酸死了!”银杏婆婆嘴里说着厌恶的话,眼底却透着几分晶莹。
不管再坚强的人,在脆弱的时候,都希望有一个亲近且能信任的人能无条件的站在自己的身旁,鼓励她,支持她。
毕竟人是群体动物,独行侠的日子也不是真的那么好过。
“那好,我不说这些了,说回正事。”佳容突然收起讨喜的笑容,瘪着小嘴巴,满是可怜的问:“师父,你有没有二百两啊?借给我呗。”
她猜想童娘子把她卖出去的价钱不低,但也没有想到竟然值二百两,倒不是她看轻自己,而是这是一个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个丫鬟的时代。
☆、047、巨额财产
银杏婆婆不说有钱也不说没钱,只是调侃的问:“怎么?你觉得这事二百两银子就能解决了吗?”
佳容嬉皮笑脸的讨好说:“总得去尝试一下,说不定就成了呢!”
银杏婆婆质疑的看了佳容一眼,说:“行,反正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佳容突然笑得猥琐的说:“师父啊!一般都说出这样的话,都是极其富有的人噢!”
银杏婆婆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富有,但至少苦不了你。”
说着,银杏婆婆就带着佳容回了房,打开床上的暗格,拿出一个小木箱。
小木箱看着有些陈旧,但是上面的花纹却极其细致,且透着一股沉木的香味。
佳容站在旁边,一股小市民仇富的心理,酸酸的嘀咕,“这箱子看起来就不便宜。”
“一些身外物而已,等我百年后,这些都归你了。”银杏婆婆想也没想便大方的做出承诺。
佳容面色一改,马上凑上前,兴奋的笑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打开看看有多少银子。”
“你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银杏婆婆满是轻视的语调,眼底却透满了笑意。
佳容嘻嘻笑说:“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银杏婆婆摇着脑袋打开木箱。
佳容抢过一看,里面全是银票,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一个木箱子。
“一千两面额,这有多少张啊?”佳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她猜到银杏婆婆会很富有,但没想到会富有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差不多一百张。”
银杏婆婆满不在乎的口吻,听在佳容这市侩的人耳里,就觉得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
掂了掂手中的银票,又数了数张数,最后看到其中甚至有几张店铺房契,当时眼珠子都差点突了出来。
“这是国都的房契啊!”
银杏婆婆瞟都不愿意多瞟一眼的姿势,一双眼始终盯着木盒子。
佳容这才发现,木盒里竟然静静躺着一根木钗,看着陈旧粗糙,不像贵重之物,佳容不知道银杏婆婆为什么要把这根木钗放在里面。
她伸手去拿的同时问:“这只木钗是师父以前所用吗?”
银杏婆婆眼明手快的抢先盖住了木盒,并说:“嗯,一只旧木钗,没什么可看的。”
“噢……”佳容讪讪的收回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紧关的木盒。
她有种预感,那只木钗应该是银杏婆婆当年的心上人所赠,若是猜得不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银杏婆婆口中所救起的人。
“师父有没有零散的银票啊!这一张就是一千两,我只要二百两就行了。”佳容岔开了话题。
银杏婆婆目光也不再复杂的盯着木盒,而是对她说:“无妨,都拿去用好了,反正留在为师这里也没什么用。”
佳容被银杏婆婆的壕气吓住了,挣扎了好一会,理智才战胜了贪念。
她说:“不用了,我现在跟着你学习,也没有什么地方要用到银两,我就拿一张好了。”
“随你!”银杏婆婆是真的用银两不在乎。
毕竟医术到了她这一步,银两对她而言已经只是一堆数字了,毕竟天底下没有谁能够不生病,只要有人生病,她就能挣到银两。
佳容抽了一张银票,就把其余的银票及房契原封不动的放到了小木盒子旁,然后咧嘴笑说:“师父,我明天想去趟镇里。”
“行。”银杏婆婆立刻答应,缓了缓又说:“去小药房拿几瓶药放在身上防身。”
“好咧!”佳容轻快的答应,边往小药房走,边说:“那我一会去趟小花家,让她跟阿牛说说,让他们明天陪我一起去镇上,早上我们出门时,把饭菜做好,放到灶上,中午的时候,师父直接拿来吃就可以了。”
“行了,你们不用管我。”银杏婆婆挥挥手道。
佳容随意挑了两瓶药塞在身上,就去找了小花和阿牛。
两人一听佳容的来意,当天晚上吓得没有睡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三人赶着牛车去了镇里。
在路上的时候,小花再三叮嘱,“那银子你要放仔细了,别被人掏了去。”
“行行行,小管家婆!”佳容觉得她面对十万两银票时已经表达得够不淡定了,但没想到这一对更夸张,不过区区一千两,竟然能让他们一个晚上睡不着。
“是啊!毕竟是一千两,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这么多银两过。”阿牛傻呵呵的笑着附和。
小花说:“你别说看了,我听都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