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安分几日。”银杏婆婆冷冷的说了一句。
佳容忙不迭的答应。
要是换了以往,这时候佳容肯定把赵锦骂了十次八次了,不过她昨儿自己得了利,又是心甘情愿陪着他胡闹的,便不提这事了。
更何况赵锦同样在乎她的孩子,即使恩爱,也始终小心翼翼。
毕竟是自家男人,他在她孕前孕后在床上的表情差了这么多,那般克制压仰,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师父,晚上肃亲王要来府里吃饭,我觉得他肯定会要求见你的,到时候你见还是不见啊?”
把了脉,确定肚里的孩子平安,佳容便说起了今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银杏婆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说:“不见!”
佳容偷瞒了银杏婆婆两眼,见她没有太过不高兴,劝说:“要不你见见吧!我觉得你们的事情这样拖着也不像样,早晚都要解决的,而且你们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是年轻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出来。”
“刀子不是扎在你身上,你自然不知道疼,才可以说这样的话!”
银杏婆婆没有生气,只是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可这样一句话说出来,那比打骂她一顿,还让佳容难受。
她难过的看去,银杏婆婆却是一眼都不看她,就起身离开了三思院。
佳容瘪了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
一直到傍晚,赵锦回来,佳容都是一副不得劲的样子。
好在佳容虽然是皇子府的女主人,但府中大小事还没有交到她手里让她打理,不然就她这颓废的样子,今晚的宴会,只把会搞砸。
倒不是赵锦不信任佳容,不将府里的庶物让她处理,而是不敢。
毕竟佳容刚来的两天,吐得那么厉害,面容又憔悴难看,赵锦怎么敢用那些庶物烦她,只盼着她能好好养好身子就好。
“怎么啦?”赵锦回到三思院就有下人先跟他说了佳容的情况。
佳容一见赵锦,那就像委屈的孩子看到了疼她的人一样,瘪着嘴将人拉到了内室,把银杏婆婆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赵锦的抱着佳容,安慰说:“好了,不要难过啊!师父也就是随便说说,她一向都是疼你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跟着你来国都,更不会被肃亲王发现。”
佳容自然不可能怪银杏婆婆什么。
毕竟若不是为了她,银杏婆婆现在仍然安逸的留在下河村,整天捣鼓她喜欢的药材,生意不知道多惬意。
“我不是怪师父,我是怕师父。师父待我这样好,我很怪她误会我是白眼狼啊!我又没有那样的意思,师父怎么选择我肯定都支持她的啊!只是她下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赵锦失笑的轻语,“你想太多了,你是什么人,你师父焉有不知的道理,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但我好像也伤到了师父。”佳容仍旧不得劲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她去见了师父,不过师父门都没开,只打发了徐嬷嬷出来说话。
徐嬷嬷说师父已经睡了,这般敷衍的借口,佳容又怎么看不出来,可是她又不能如何,总归不好硬闯。
“师徒俩,不就跟母女俩一样,哪有什么隔夜仇,师父也清楚你不过是关心她,不会真的和你生气。”
赵锦又是了一阵安抚。
两人在房里说了好些话,直到下人来提醒,时辰不早了,两人这才各自梳洗换衣,携手去了前院。
前院里,两人刚到没多时,又有下人说肃王府的马车快到了,他们便又去了大门等人。
不说肃王爷是英明神武的战神,单说辈份,他就是赵锦的皇叔爷爷,他们这两个做晚辈的亲自去迎也是应该的。
只是佳容为了肃亲王的事情,被银杏婆婆误会了,憋着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好在基本的人情事故倒懂,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097 探望废后
肃亲王的马车停在大门口,佳容侧过脸偷看了一眼,又慌得立刻收回了视线。
这个男人的眼神很犀利,五官刀刻般俊美,远远的就散发出一股冰凉危险的气息。
“肃亲王。”
肃亲王没有上前,赵锦就上前了两步相请。
佳容跟在赵锦的旁边,乖巧的见礼。
“见过肃亲王,给肃亲王请安。”
肃亲王垂眼,声音微凉的问:“她就是所谓的神医?”
佳容身子一僵,虽然察觉到肃亲王现在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却不明白为什么肃亲王好似不待见她似的。
赵锦依旧笑得有如春风般的解释说:“内人医术普通,不过恰好救过几人,有时候还要师父帮衬,不过师父不喜出风头,所以美名就都落到内人的身上了。”
“嗯!”肃亲王应了一声,收回目光。
佳容身上的压力一轻,觉得有些古怪,却也不敢相信。
难道肃亲王对她不满,是觉得她不如银杏婆婆却占了神医的称谓?
佳容一路谨慎的跟着他们到了大厅。
留了地方给这对祖孙说话,她自个儿找了一个借口识趣的到了一旁。
其实宴会上下的这些事情宗正早已打点好。
佳容再能力,到底没有宴请过皇亲,什么样的流程一点都不清楚,只是宗正虽然拿了主意把事情办了,但是都有在她这里走一个过程。
所以这会佳容吩咐起事情来倒是像模像样。
不多时,佳容看菜肴都摆上了桌,便邀请了两人上桌。
佳容原本想要退下去了的,但肃亲王却说了一句。
“无妨,一起用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佳容看了一眼赵锦,他也笑着说:“坐吧!”
大皇子府里人丁单薄,就只有赵锦和佳容两位主子。
虽说在国都这种地方讲究男客陪男客,女客陪女客,但是肃亲王却是赵锦嫡亲的皇叔爷爷。
他们夫妻两人陪着,也并无不妥。
佳容虽说到了国都,但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人一起用膳,情绪紧绷下就怕行差踏错了让人笑话。
一顿饭三人吃得静悄悄,连碗筷相撞的声音都很少响起。
佳容过了最初的忐忑,现在不免有些好奇。
肃亲王过府总不至于是为了来吃一顿饭,可是这饭都吃完却不见他说正事。
直到下人把茶端上来,肃亲王才突然抬眼朝着佳容看去。
佳容微怔,在这样凌厉的目光觉得有些慌。
她一向自认为大胆,可是对上肃亲王的目光,手却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好在这会没有端着茶杯,不然的话,肯定要闹笑话。
“肃亲王可有事?”
佳容见肃亲王不说话,而她又有些绷不住了,只得先开口。
肃亲王突然挪开眼,佳容只觉得身上的压力一轻,就听他说:“说说你学医时的趣事。”
佳容讶异的看向肃亲王,哪里不懂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因着这话,她一时感观有些复杂。
她原当以肃亲王的权势,过来了皇子府就会直接逼着让银杏婆婆出来见他,没想到竟然没有,且如此沉得住气。
“是啊!说来听听。”赵锦微笑着附和。
佳容清楚银杏婆婆不想肃亲王再有联系,她便不好刻意说医馆的事情,正巧赵锦插话。
她便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那时候看诊,不也时时来医馆,我们平明就是捣鼓下药材,给乡亲看下小病,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肃亲王向来霸道,他肯对银杏婆婆用心,但不表示他对佳容也有这份耐性,当下极严厉的说了一个字。
“说!”
佳容有些不情愿,但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讪笑着说:“我这不是怕太乏味,污了肃亲王的耳朵吗?”
肃亲王面无表情看着佳容,神情恐怖。
佳容自然一句废话也不敢再说,却也不敢多提银杏婆婆的事情,其实银杏婆婆的生活很单调,就是佳容刻意卖乖,也没有什么谈资。
肃亲王看着佳容耍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倒没有太多的反感,或许是因为她维护的人是沐音。
只是佳容话里,十句难提一句沐音,他虽然按捺不住性子,不过却也听她细细唠叨。
期间见她喝了几口水,也明白她颠来倒去的几句话,只怕她说得自己也愿意说了。
这才突然出声问:“沐音脸上的伤可好?”
佳容一怔,诧异的抬眼。
直到肃亲王又问了一句。
佳容才装傻的问了一声,“沐音是谁?”
肃亲王抬眼,带了几分警告的说:“是你口中的师父。”
佳容只当不知道,低低的回了一声,“我师父自称是银杏婆婆,沐音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肃亲王依旧用他独特的冰冷腔调说:“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说说,她脸上的伤,现如何了?”
佳容以前一直不明白,银杏婆婆的医术这么好,她就是脸上受了伤,也不该留下那般难看的伤疤才对。
现在被肃亲王一问,却猜测到了一点。
只怕这伤是为了肃亲王,所以银杏婆婆才故意不治,最后落得如今这副骇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