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阳又想着醒来时,田喜乐就坐在床边,这样照顾了他一天,别他没好田喜乐又病倒了,忙道:“那你也别在屋子里待着了,再过了病气儿。”
田喜乐笑:“无妨,我已经喝着药了,大夫说先喝了药就能防着被过病气儿,你也别管我了,瞧你那嗓子一说话跟破锣似的,还是歇歇吧。”
安宜阳却还是不放心,就算喝了药就能保证不被他过病气?也知道田喜乐是不放心他,虽然心里很受用,却还是坚持让田喜乐出去,最多派个小厮进来侍候他。
田喜乐却压根就不再他这个茬,反正安宜阳这破嗓子说话都没多大声,她就当没听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换了别人来服侍她还不放心呢。
很快大夫就过来了,还带了他的医箱,又给安宜阳诊了脉,之后松了口气,笑道:“世子已无大碍,夜里只要当心不要再受了凉,躺上三、五日就能下床。但此次病症来的凶险,稍不留神恐加重病情,这几日还需静养,切不可再劳累了。药就还按中午开的先吃着,等明日我再给世子诊了脉再看是否还需要添减。”
想到自己外面还有一堆事情要办,安宜阳就有些心急火燎,哑着嗓子问道:“三、五日?那是三日还是五日?”
大夫稍愣了下神,无奈地笑笑,“三日五日就要看世子是否配合,若是养得好了就是三日,若是慢些就得五日。”
安宜阳还想再说什么,被田喜乐瞪了一眼乖乖闭嘴。
田喜乐谢过大夫,送大夫出去后田喜乐道:“听到了吧,大夫让你静养,这几日你就好好地躺着,外面的事情就交给去办,不然身子不好拖的时日还要更久。”
安宜阳点头,他都这样了,就算有心出去那也得有力才行。
只是可惜,今晚两个宝贝倒是不跟他抢田喜乐了,可他自己也有心无力,好在身子这样了他连那点心思也提不起来。唉,这日子过的,还得继续忍耐了。
夜里安宜阳几次提出让田喜乐到隔壁屋子去睡,田喜乐却都跟没听到似的,安宜阳说多了,田喜乐就瞪他:“为啥非要赶我出去?你还想背着我做啥坏事?都这样了你就消停的。”
安宜阳哭笑不得,虽然知道田喜乐是故意这么说,可那认真的表情还真像是吃醋了。
不过,被人这样照顾着,安宜阳的心里还是挺得意,换了别人家的娘子,若是夫君得了病恐怕早就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就怕被染上病,就她的喜乐最心疼他。
老王妃和平王妃得了信也放下心,因天色太晚怕耽误安宜阳养病就没过来。
平王下午倒是过来一趟,但因是儿子媳妇的房间不好多待,看了一眼就带着担忧走了。
知道安宜阳没大碍后倒是想过来瞧瞧,被平王妃给按回去,这大晚上的他一做公公的跑儿媳的房间去,就算是为了探病也好说不好听。反正儿子没事儿了,要看明早再去看也不迟。
平王被平王妃一说,也知道自己又冲动了,不过现在他是真担心这个儿子,知道他没事儿了最好。
第二日早起,平王起个大早就过来了,平王妃也一同过来,就怕他担心儿子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结果到了地方,平王一言不发,就跟在平王妃的身后看安宜阳,见他脸不像昨天那么忽红忽白,颜色虽然还有些憔悴,但人却是醒的,松了口气,对安宜阳道:“绍阳也不必太过操劳,手上的事务可交给别人来做,我看那个李航就很不错,这些日子你歇着,刚好锻炼他一下。还有你那个小厮叫什么小陆子的,那孩子不是成亲了吗?也该闯一闯了……”
听平王一件事又一件事儿地唠叨个没完,安宜阳竟没有觉得烦。
他和平王这几年的相处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虽然平王是安宜阳的亲爹,但在安宜阳的心里却总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他总认为爹应该是像安家爹爹一样的,该严厉的时候严厉,该疼孩子的时候也是个慈父。而不是像平王这种没事儿也想找出点事儿的草包。
他也从没想过要改变他与平王之间的关系,两人虽说是父子,但在一处就比陌生人强一点。
虽然平王倒是想要缓和父子的关系,但一想到早些年的事情,安宜阳就觉得心里有点堵,哪怕为了平王妃他努力地接受平王,却从没真心实意地把平王当回事儿。
大概是人生病的时候都脆弱,平王不过简单的几句话,说话的时候还带了点小心翼翼,似乎是怕他说的话安宜阳不喜欢,可就是这种小心翼翼让安宜阳突然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平王已经想要缓和父子关系,想要让他们也如别的父子一样亲密。
看平王虽然还很硬朗,却微染了些许风霜的鬓角,安宜阳突然觉得这个突然变得有点唠叨的爹,心里是关心他的。
安宜阳朝平王笑了笑,声音嘶哑地道:“知道了,父亲今天有点唠叨了。”
平王一愣,抬头看安宜阳正对着他笑,虽然嘴上说着嫌他唠叨的话,但笑容却很温暖,平王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对他这样笑过?从前安宜阳虽然跟他说话时会带着笑,但那笑却从来都不达眼底,让他只觉得冰冷,也只有幸灾乐祸的时候才是最真诚的。
而如今因他几句唠叨,安宜阳竟然对他说出嫌弃的话,虽然是被嫌弃了,可平王却觉得比从前安宜阳对他冷淡的客气好受多了,竟有些受宠若惊。
平王妃瞧平王那没出息的样子就翻白眼,也不理平王在一边不时捏捏衣角,对安宜阳道:“就算你有个没用的爹,也没你这么逞强的,事事都亲历亲为,这回病了知道难受了吧?”
见平王被平王妃一句话说的无地自容,安宜阳苦笑:“娘,您就别说我了,我也没想到会病的这么严重。”
平王妃才不管他说什么,只是道:“别的我可不管,这回你病了就得好好地给我在府里养着,什么时候好利索了什么时候再出去。我就不信没你在外面的天就能塌了?你那些手下也不是养着吃闲饭的,再说不还有你父亲,他做了四十多年草包,也该给他找点事儿做。”
被说做了四十多年草包的平王心里有些不服气,可谁让平王妃说的又都是事实,他想反驳都无从反驳。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之前的四十多年活得还真是够无能的,连媳妇儿都看不起他,难道他这辈子真就要继续无能下去?继续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草包?
平王心有不甘,见大家都因平王妃的一句话看向平王,平王决定要振作,至少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了,在孙子面前他可得昂首挺胸。
平王对安宜阳道:“你就听你母亲的话好好在府里养着,外面的事儿就交给我,一准给你办的妥妥贴贴。”
在平王看来,做事有什么难的?有什么事儿吩咐手下人去做就好,他只管在后面发号施令,还用得着亲自出马?遇到什么难办的事儿还有管事的在,既然能各管一块,遇到事儿该有的章程都能拿出来。
就是京城的官员也没他儿子这么累的,谁不是底下人出主意,上面的人只管决断就好,就是皇上不也是这样吗?人家还管着整个江山,他只管几个县还管不好?
不就是过去坐镇,他是这些年都没管过什么事儿,但就冲着他这魁梧的长相,又做了这么多年的王爷,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气势,镇个场子还镇得住。
平王大包大揽地向安宜阳保证,安宜阳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平王怎么说也是他的老子,这时候若是反对就是打平五的脸,反正他这样子了想去主事也没办法,就让平王试试也好。
☆、第380章 姐姐就喜欢这个
第380章 姐姐就喜欢这个
安宜阳这一病就三天没起来床,手头上的事务都由平王接手,好在安宜阳这些时候事情也都分派下去,除了修路建房被安宜泽接手,李航和小陆子也能独挡一面,平王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只需要发号施令,遇到什么事情只需决断即可。
平王试了两天感觉还不错,原来用心做事的感觉是这样的,虽说累了些,却比整日无所事事充实很多,就比如说他带人在各县巡查,那些百姓和灾民崇拜的眼神就让他很是受用,这可比别人口中尊称一声王爷,背地里却骂他草包的感觉好多了。
心情大好的平王甚至还就一些具体事务提出了具体的看法,还别说,做了这些年的王爷,眼光还是有的,他提出的很多看法就是李航和小陆子都不得不说很实用。
不过,因谨记在跟随平王之前平王妃单独找他们说过的话,小陆子和李航都秉承着对平王不赞不贬的原则,反正平王说的对了,他们就去做,平王说的不对,他们就稍稍提点一下,绝不能让平王因为做出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万一夸的骄傲了、飘飘然了,又要得意忘形了。
好在平王也没太在意,虽然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夸赞,平王也只当这些做事情的人跟曾经身边的马屁精不同,人家只会实干,那些虚的都不会说,一来二去平王又反省自己,从前真是好话听多了,做点事就想得到赞扬,这个毛病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