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会这么严峻?”秦如薇皱眉道。
“皇上毕竟年纪大了,再说,又是这样的。。。咳。”庄楚然以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丹药肯定是虎狼之药,只怕会不好。”
秦如薇心中一沉,都已经是知天命的人了,用了虎狼药,又是那样的情况下昏迷,只怕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也好不了哪去。
皇帝如今还没昭告天下立储君,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这皇室里肯定得乱起来。
“我不能走,万一有个什么,府中总要有人布置起来。”秦如薇摇了摇头,道:“让娘带着孩子去庄子上住些日子,也不抢眼。”
庄楚然抿了一唇,点头道:“那家里便靠你了。”
秦如薇嗯了一声,在他出去时忙的又道:“向贵妃,无上天师和香妃都是向贵妃他们寻来的,这事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庄楚然脸色冷沉,道:“放心吧,谁都跑不掉。”
“你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庄楚然一笑,应声去了。
秦如薇自他走后,又呆呆的坐着发了一会呆,才开声唤人:“墨书,来人啊!”
她是郡主府的主母,不能走,是为着万一皇上有事会赶不及着人口柄,可孩子们可以,他们都还小,能护着自然最好。
秦如薇将人叫来吩咐一番,又脚步匆匆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听得要去庄子上,老夫人着实愣了半晌,秦如薇也不便详说,也怕吓着了她,只道京里可能会乱,带着孩子去庄子玩玩也好。
老夫人也不傻,心中隐约猜到,只道:“你们都要仔细点,孩子我会看着的。”
秦如薇心中为暖,点了点头。
行装打点好,又哄好了两个孩子,秦如薇便让人护送着他们出了城,直到马车都看不见了,才红着眼回府。
“府里也有剩存的食物,这些日子,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许随便出入府邸,若有不听令的,即刻绑起来,非要出去不可的,立即打死。”秦如薇冷着声吩咐下去。
众人听了便各自传递出去,虽然不清楚有什么事,但都不敢乱嚼舌根。
秦如薇坐下来,心口仍是突突地跳,不能平静,便叫来墨书:“研墨,我要抄金刚经。”
抄了两卷金刚经,秦如薇才觉得心定了些,揉了揉发酸的手,惊觉室中橘黄一片,竟已是天黑了。
肚子空空,刚要叫人传饭,外头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秦如薇的心跳了一下。
“郡主,是王爷身边的木甲来了。”墨书掀帘进来。
秦如薇听了心提了起来,随她走出去,果然,木甲正站在院中,向她拱手施礼并解释来意。
皇帝的情况并不乐观,仁王让他来接司徒芳和其师傅进宫。
秦如薇的眉紧紧皱起,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让墨书去唤人,她则是问木甲宫中情况。
皇帝服食的丹药,药性极猛,至于里面添了什么药材,这还得问那劳什子天师,如今众人都不敢用药,听说已经砍了两个太医的头了。
“难道审不出来?”秦如薇问。
木甲摇摇头,道:“嘴很硬,坚决只说和平时服用的一样,还拿出了皇上服用的药,太医们都说没有什么大问题。”
“吃都吃进去了,任他怎么说都成,那一颗肯定不一样。”秦如薇冷笑,想了想道:“你这般审他。。。”
她悄声说了两个法子,木甲愣了一瞬,看着秦如薇的目光变幻,秦如薇咳了一声,讪讪道:“这,我也是在某本野史看来的。”
“郡主大义。”木甲一抱拳,这时,墨书来说司徒芳和谷准备好了。
事不宜迟,木甲也不多作逗留,一施礼就带着人走了。
秦如薇看向墨黑的天空,天际有乌云在翻滚,似是有一场暴雨要到来。
晚间,雨果然下了起来,秦如薇忍不住忧心,也不知去了庄子上的孩子们有没有哭闹?
庄楚然还没有工回来,秦如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极不安稳,睡梦里,光怪陆离,一会是孩子们的笑脸,一会儿又是皇帝那张苍白的脸,一会儿又是向贵妃狰狞的脸容。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朦朦亮,秦如薇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凉的,庄楚然并没有回来。
喉咙一阵干哑,她叫了一声,画眉走了进来,递过茶水。
秦如薇漱了漱口,问:“大人昨晚有回来吗?”
画眉摇了摇头,秦如薇的心微沉,道:“去准备早点吧!”
画眉应了,伺候着她梳洗了,才又叫人去备早点。
坐在桌前,秦如薇却是没有半点食欲,从前有孩子围着,吱吱喳喳的,热闹得很,饭也吃得香,如今安静得可怕。
拿起筷子,就听得外头有人叫:“大人回来了。”
秦如薇即刻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庄楚然已经掀帘走了进来。
他衣裳上满是皱褶,双眼布着红丝,脸容疲惫,显然一整晚都没睡,秦如薇迎上去:“回来了?”
庄楚然点了点头,道:“回来梳洗一下,换个衣裳便要走。”
秦如薇心中一紧,向画眉点了点头,后者去准备了,便道:“情况不好么?”又拉他坐下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庄楚然依言坐了下来,也不含糊,拿起筷子就吃,一边道:“皇上的情况不是很好,昨晚司徒他们进宫也不顺利。”
“怎么说?”秦如薇愣了一下。
庄楚然沉声道:“向贵妃的人拦着了。”
“她不是被禁足在朝阳宫?”秦如薇大惊。
“皇上当初并没出言禁足,而是她称病不出,自请禁足,如今皇上病了,她自然而然就痊愈了。”庄楚然冷笑道:“不仅如此,便是连大皇子也在此时喊冤要见皇上,王爷以他被禁足的理由不允,大皇子便说王爷图谋不轨。”
“他这是要闹开来?”秦如薇惊道:“他疯了!”
一个国家,最忌讳的就是在尚未立储时帝皇突发急病驾崩,因为这是最忙乱的时候,更会让其它国家有机可乘,所以,即便是驾崩,也会准备妥当才会通告他国。
“皇上如今尚未清醒,大皇子他们这么闹,就是想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倒下了,他想要这潭水乱起来,越乱越好。”庄楚然看向秦如薇,道:“就今天的早朝,朝堂上已经炸开了锅,皇后不得不垂帘听政,而早朝就只说了一个奏题,就是立储。”
秦如薇皱眉:“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浑水才可以摸鱼,这不要求立长的人可不少。”
秦如薇抽了一口气:“他们,怎么敢?皇上还没驾崩呢,这就迫不及待了?皇后呢,如今皇上病倒,宫中便是皇后权利最大,难道也不能压制他们?”
“皇后既要安抚后宫,又要看着朝堂,也是分,身乏术,事实上,昨晚如果没有皇后娘娘,只怕司徒他们也进不了宫中去,是皇后娘娘亲自带人进的皇宫。”庄楚然沉声道。
秦如薇皱了一下眉,直觉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妥。
没等她细想,墨书一溜小跑进来,飞快地道:“郡主,大人,宫里来人了,宫里的香妃娘娘殁了。。。”
秦如薇和庄楚然对视一眼,庄楚然也顾不得吃早点了,道:“只怕情况有些不好,我得去看看,你自己小心。”
秦如薇目送他离去,迫不及待的问墨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香妃被禁锢在宫中,一直没出,今日宫人前去伺候,才知道她殁了,这便罢了,香妃贴身伺候的宫女竟说香妃临死前一直喃喃说着是皇后害了她。
这话可是非同小可,这不是间接说皇后是幕后主使香妃祸害皇帝的人?
秦如薇皱起眉,如果是这样,皇后便会被软禁在宫中,手中的权利自然都使不出来,这就是向贵妃的谋划?
这么简单?
不,肯定不可能,对,皇后被软禁,她和皇贵妃的权力最大,要做什么不成?虽说如今皇上情况未明,他们肯定不敢乱动,但如果皇上驾崩了呢?
又或者,皇上一直昏迷不醒呢?
秦如薇在屋中来回踱步,一直咬着唇苦想,如果她是向贵妃他们,事到如今会怎么做?
那些什么宫斗电视剧,宫斗小说,都是怎么做的?
秦如薇脑中灵光一闪,但却快得她来不及抓住什么,小,腹忽然一痛。
“哎哟。”
“郡主,您怎么了?”墨书吓了一跳。
秦如薇扶着她,突然道:“我知道他们的谋算了。”她对墨书道:“去,快去寻大人来。”
不管多狗血,看过的什么宫斗,皇帝一病又没立太子时,那些个包藏祸心的人会怎么做?
逼宫!
没错,就是逼宫。
皇帝昏迷不醒,向贵妃应当不会轻易让司徒芳他们前去诊治,除非她肯定皇帝醒不过来,又或者,她完全可以借机说这是一场阴谋,反说夏岚昊他们对皇上图谋不轨。
而有了这样的罪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清君侧的罪名逼宫。
清君侧,多么高尚的一个理由,这事成了,就能坐上宝座,怎么也拼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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