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英国公等一众老资格国公爷没有开口,却都默默的站到御阶前,用实际行动表明对皇帝父子的支持。
“哈哈,太子爷,您果然厉害,竟让这么一群老货卖力支持,只是不知在您和皇帝之间,所谓的四大国公爷更效忠哪一个?”
忽都鲁忍着不去看顾崇,继续简单粗暴的进行‘挑拨’。虽然他的‘离间计’是那样的拙劣和低级,但听在有心人耳中,却还是忍不住心生芥蒂。
太子终于开口了,被人当众污蔑,他依然八风不动,“忽都鲁将军,听你这话的意思,竟是要投靠本殿下,欲与本殿下合作?”
忽都鲁没听出太子话里的深意,点了下头,“可不是,咱们说好的里应外合,事成后平分天下。”
太子权当没听到忽都鲁的‘白日梦话’,淡淡的说:“既是以本殿下为新主,那就该听从本殿下的号令——”
太子神情肃然,沉声道:“那好,我命令你立刻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忽都鲁愣住了,他没想到太子居然会有如此‘幼稚’的反应。话说他方才那番话不过是想挑拨一下皇帝和太子的关系,本来就没打算成功,只要能在皇帝心中种下一粒怀疑的种子即可。
谁料想太子竟——
不是说当朝太子是个聪明人嘛,怎么会说出这种傻话?
太子笑了,笑容却很冷,“怎么?不是口口声声说跟我合作嘛?怎么连我这个合伙人的话都不听了!”
“哼,我又不傻,”忽都鲁嘀咕了一句。
太子却道,“忽都鲁,我让你放下武器是为你好。你若不信的话,只管回头看一看!”
忽都鲁一怔,旋即回过头,却发现,在他与太子闲扯的当儿,四周竟无声无息的冒出了几十个全副甲胄、手拿利器的禁卫军。
“太子说的没错,现在你若是肯放下武器、迷途知返,朕便会放过你这一遭,”
自打忽都鲁一行人出现后,圣人一直都没做声,这会儿终于开口了:“如果不然,朕就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尝一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儿!”
忽都鲁腮边的肌肉剧烈的抖了抖,眼睛瞥向不知名的角落,忽的眸光一闪,他又恢复了镇定,仰天大笑道:“哈哈,万箭穿心?我看是皇帝老儿你要命丧今日呢。你们也回头看一看!”
皇帝和太子没有回头,因为根本不需要,就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忽的围上来一群蒙面黑甲士,他们手中挽着弓,利箭已经上弦,只等一声号令便会发射。
在场的官员和宗室们也都傻眼了,直娘的,皇宫什么时候变成东西大街了,什么阿猫阿狗能进来。
而面对两拨穷凶极恶的歹人,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也不敢吭声。方才喊话的刘靖易更是缩紧脖子,整个人都躲到了角落里,唯恐忽都鲁事后算账,将他拉出来‘祭旗’!
整个现场静得可怕,唯一能听到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父皇,快走!”
大皇子仿佛终于回过神儿来,猛地踹翻面前的案几,用力掷出手中的酒盏,目标直指不远处的忽都鲁。
大皇子的这声大吼,如同按下了‘play’键,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场内的护卫纷纷亮出武器,与忽都鲁等人短兵相接。
围在四周的铁甲禁卫军则挥舞着大刀,就近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最外围的黑甲士最疯狂,手一拉,嗖嗖嗖,箭矢带着风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将偌大的场地笼罩起来。
啊~
哎哟~
惨叫声、**声此起彼伏,前一刻还喜气洋洋的寿宴,下一刻便成了修罗场。
另一侧的女宾席也乱成了一团,皇后和太子妃护着太后,小心的躲到一旁。诸命妇们或尖叫、或奔逃,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
大长公主顺着人群退到了角落里,冷眼看着这慌乱的一幕,心中的小人早已在欢呼:成功了,他们很快就要成功了!
姚希若瞥到大长公主的笑容,也暗自冷笑:这时候了,竟还在做梦,可笑!
前头的杀戮还在继续,忽都鲁目标明确,一把大刀左劈右砍的扫除掉所有障碍,直扑皇帝而去。
太子在前头护着,刚想回头跟父亲说:“父皇,儿臣护着你先——”
那个‘走’字还没说完,太子的声音便消失了,因为他亲眼看着他的好父皇,正被病弱的燕王扶着,在几个禁卫的保护下,飞快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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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神转折
矿道里很黑,看不到日头或是月光,不好确定时间的流逝。
但这是对普通人而言,至于齐谨之和顾伽罗,咳咳~~
齐谨之从小研习家传武功,眼睛、耳朵等分外灵敏,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能察觉到四周的情况,并根据一些细微的变化而判断时间。
顾伽罗就更好说了,自从她‘有幸’在铁槛庵的静心斋住了几日,那种无尽的黑暗对她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那时候她为了能尽快逃离静心斋,努力开发身体的潜能,将六识训练得分外敏锐。
一丝若有若无的微风,点点空气中的潮湿,隐隐传来的声响,都能给她启发。
夫妻两个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揉了揉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天黑了。”
山间一早一晚的温度较低,他们入矿洞的时候,约莫是下午,在蜿蜒曲折的矿道里一阵摸索,估计也就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两下里一综合,他们便得出了结论。
顾伽罗揉完自己的胳膊,又给齐谨之受伤的胳膊揉了揉,关切的问道:“大爷,你这会儿感觉怎样?伤口还疼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伤口有没有恶化。因为她带来的解毒丸,也不是专病专治的处方药,不一定适用于齐谨之所中的奇毒。
虽然金小刀已经将那些腐肉都挖掉了,但顾伽罗还是忍不住担心齐谨之体内的余毒没有清理干净。
齐谨之勾了勾唇角,“还是有些疼,不过比刚刚好多了。”
疼痛,有的时候是件好事。至少它表明,齐谨之的伤口并没有被毒感染。
顾伽罗也知道这一点,听了这话,不禁松了口气,但她还是从袖袋里掏出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这是镇痛、补血的。都是我自己配的。”
齐谨之没说话。一仰脖子将药丸吞下。
顾伽罗又给他喂了些山泉水。
只可惜矿道太过狭窄,两个人蜷缩着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否则顾伽罗定会点个火堆。一来驱寒,二来也能烧一些热水。
方才他们就用了些干粮和干肉、咸菜,如果有火的话,也能吃得舒服些。
不过。这对于齐谨之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顾伽罗揽住怀中,感觉到她冰凉的身体,低声道:“阿罗,累得你受苦了。”
本来顾伽罗不必来这一趟。她只要派人来就可以了,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如果说过去齐谨之已经将顾伽罗当成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妻子,那么此刻。在他的心目中,顾伽罗是他可以托付性命、相濡以沫的伴侣。
顾伽罗穿的很是单薄。在这气温骤降的山间,她全身的皮肤都泛着一股子寒气,略带抗拒的对齐谨之道:“我、我身上有些凉,别、别——”
齐谨之可是伤患啊,若是再得了风寒,岂不是雪上加霜?
齐谨之却用力环住顾伽罗的娇躯,柔声道:“我也有些冷,咱们凑在一起好歹能暖和些。”
顾伽罗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不再挣扎,顺势倚到齐谨之的怀里。
很快,一股浓郁的雄性气息将她团团包裹住,齐谨之鼻息里呼出来的热气不时的吹拂在她的耳边,熏得她那对元宝样的小耳朵通红。
耳边传来嘭嘭嘭有力的心跳声,顾伽罗只觉得口舌一阵干燥。
顾伽罗和齐谨之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两人从最初的相互敌视,到随后的井水河水,再到现在的亲密合作。
两人的关系渐渐变得融洽、亲昵,但仍然不是夫妻间的那种亲密。
一直以来,小两口也都是分床而睡,平日里最亲近的动作也是牵牵小手,或是盘膝对坐在床上纯聊天。
再亲密一些的肢体接触,却是没有了。哦,当然在蜀地的时遭遇地震那晚除外。
但,即便是在驿馆那夜,齐谨之抱着顾伽罗时,顾伽罗也没有现在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此刻,顾伽罗只觉得她好似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唯有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她能感受到的,也是齐谨之那强烈的存在感。
齐谨之似乎没有发觉两人的动作有什么不和谐的,他单手环住顾伽罗的身体,下巴轻轻枕在顾伽罗的头顶,鼻端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