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术,传说中异域一种凭双眼控制人心智的秘术,据说修炼者要承受浴血换皮之痛。
她却只怔怔看着他流血的手,鲜红的血如妖艳的花朵绽放在他如玉般美好的指间,血红与苍白对比触目惊心。
不……她其实并没有真要伤他……
茫然地抬眼,看到他柔和而怜惜的目光,她声音瞬间沙哑:“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做这一切?”
静,水声越发明显。
“不如你先告诉我,天机阁那时候,你为何明明觉察了我的身份还要一路上帮扶我?”他目光异常通透,静静看着她。
她呼吸莫名的急促。
某个念头不断跳跃出来,又被她强制地压抑回心中,她闭了闭眼,默然。
“吧嗒、吧嗒”耳边的声响促使她微微一震。
是他手上的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因他血液流出而越发浓郁的魅惑香气,清凉而优雅。
“那是因为你至少不愿意看到我出现生命危险,在那样一个境遇下。”他毫不留情地替她回答,迟疑了一下,声音含了淡淡笑意,“甚至,你对我存在好感,叶爻。”
她瞬间呼吸一窒。
冷汗浸透了背后衣衫,冷风灌进来,她一个激灵。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昏暗,风中携带了阵阵湿润凉意,周围一切闪了闪,光芒在一瞬间照亮。
他的容颜在闪电的冷光下越发清晰。
酝酿了许久的暴风雨似乎突然冲破的约束,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以倾盆之势浇灌而下。
雷声犹如天怒,猛的敲击在叶爻心头。
她脸色瞬间苍白,一时间忘却了身在何处,下意识伸出手臂紧紧拥住了眼前的身躯。
他被爱到了伤口,似乎闷哼了一声,却愣住了。
那女子紧紧抱着他,身躯僵硬紧绷,头埋入他怀中,急促紧张的呼吸扫过他胸前肌肤,微微的痒。
他感到自己胸膛中一股烈火灼灼燃烧。
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抖,冰凉的手指缓缓附在了她耳边,他柔声道:“别怕,我在。”
她没有反应,只是怔怔抱紧他。
记得前世的她就十分害怕打雷。
那时候,她记忆中那个时常笑眯眯逗她开心的父亲还在,一到了打雷下雨的时候就将她搂在怀里,父亲的胸膛温暖而踏实有力,她仿佛一下子就能安心起来。
父亲总是揉着她的头发,宠溺地说:“就算是女孩子,总是这样怕打雷怎么行,女孩子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
她不懂,愣愣看着他,“嫁出去怎么了?嫁出去我也有爸爸。”
脸颊被捏了捏,父亲温柔地笑,“傻丫头,等你嫁出去,会有另一个男人照顾好你,帮你挡风挡雨的,到时候就轮不到爸爸喽!”
她却听得要哭了,“为什么要另一个男人?爻爻要爸爸,爸爸不准离开!”
车祸发生那天,也下着雷雨。
医院的人通知她去认领遗体,母亲忙碌着后事的各项事宜,她缩在医院的角落里,光洁的地板上倒映着她孤独的身影。只是静静的抱紧自己的膝盖,茫然地看着。
天空暗沉,雨点淅淅沥沥浇在医院的玻璃窗上,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这世界上唯一肯借她肩膀依靠的男子、他的父亲,不在了。
……
她从回忆里挣扎出来,发现自己正将脸贴在顾西陌怀中。
不需抬头,便可见眼前一抹诱人的精致锁骨、如玉肌肤宛如凝脂,柔软发亮的乌发几缕垂落胸前,锦衣质地凉华,泛着淡淡光泽。
鼻端一缕异香引人迷醉。
温柔含笑的戏谑响起:“抱够了?可还舒服?”
她如梦初醒般从他怀中抬起头,猛地咬住了嘴唇,轻轻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轻轻拉住。
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他望着她冷光迸射、含着微微窘迫的眼,“不就是怕打雷吗?何必这样拿自己的攻击性当作保护壳呢?”他怜惜温柔地抚着她的指尖,“把别人对你的所有关切都装作漠然不知,叶爻,你终究是个女子,即便再顽强,也是需要保护和依靠的。”
叶爻脸色发白,挣了挣,他不肯松手,她便张口咬下去。
余光忽然瞥到他另一只手上滑落的鲜血,不禁僵住。
他的声音春雨般温柔,“你不肯信任别人,对外界充满了警惕,就像一只野兽,把自己的心封在笼子里……”
“放手!”她皱着眉打断他,呼吸短促,胸口闷闷的。
闪电的亮光再次划落,一霎间她脑海中惊现无数模糊的、零碎的片段,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呼喊、有狂风暴雨、闪电雷鸣的嘈杂。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风雨摧折着枯树,悬崖边的身影清绝萧索……
那情景明明陌生,却像是深深刻印在淘海中的。
凄厉的女子呼喊着某个名字,她睁大了眼,按住头颅,向前飞奔着,想要听出那个名字是什么,眼前却只有一个朦胧的幻象……
“轰隆——”
一声巨响,一瞬间眼前仿佛天崩地裂,叶爻紧紧闭着眼,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无数的梦魇飞旋环绕,陌生而凄厉的声响步步紧逼!
顾西陌感到手上一股大力传来,拽着她的手竟被强行挣开,叶爻的身影消失在山洞之外。
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悬崖边上,冷风狂烈吹袭她全身,冰冷的雨点如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的肌肤 ,痛楚深入血脉,直到灵魂,有撕裂般的疼痛。
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着站在雨中,雨丝浇湿了她的长发,紧紧黏在额前。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犹如置身地狱。
第二十八章 风雨如晦
风雨如晦,万物悲鸣。
一袭黑衣的女子沉默而挣扎地在大雨中紧闭双眼,笔直地站立着。
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嘴唇早已被咬得失了血色。
重重幻象随着雷声不断在脑海中涌现,那些情景似曾相识,她努力地思索着,究竟……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明明感到熟悉,却毫无印象?
为什么撕心裂肺的痛苦那般强烈?
她站在雨中,冰冷而麻木,仿佛早已失去了知觉。
身体忽然被拉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
她轻轻一颤,睫羽剧烈地颤抖,咬着牙,“别管我,走开!”
想要抬手将他打开,却再次被他轻松制住。
他轻轻从身后搂住她,叹息,“叶爻,你就是太要强了。”缠绵温柔的呼吸轻缓地落下,温柔绵软地唇瓣扫过她的颈侧,将她面颊滑落的雨水轻轻吻住。
他的肩膀宽阔有力,将她包裹在怀中,替她阻挡了风雨。
“那些不过是幻像,既然你记不起来,就不要去想它,”他抬手拨开她额前乱发,将怀抱紧了紧,“记得,我在你身后。”
顿了顿,他幽幽地加了一句:“其实我幼时,打雷的时候总喜欢躲在娘的臂弯里,后来她不在了,我也不再害怕打雷。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可以给自己怀抱了……”
她睁大了眼,朦朦胧胧中听清这一句,莫名的心酸。
回想起他那句自白,以及他那时唇角含着的苦涩笑容,竟异样的动魄惊心——
“我一个半边身子在黑暗里的人,何来家人亲眷?仅此孑然一身苟活于世,唯盼了却心愿,再一人伴与终老而已。”
……
她默然,只是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冰凉的手指,她却感觉到心头一阵温暖,仿佛寒意在一瞬间都消散了。
忽然莫名的想,就这般,握着彼此的手,紧紧相拥,风雨再大,也是好的。
再开口,声音已是沙哑,“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幻象?我是不是……病了?”她回头,迷离地看着他。
“别多想,什么事也没有,你只是这几天太过劳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他柔声安慰她,缓缓执起她的手。
她默默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恍惚,眼前忽然一黑,猛然间天旋地转,就此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迷茫的张开眼时,头顶雕刻繁复的天花藻井高悬,叶爻微微皱眉,却听得一声呼喊:“哎呀叶爻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吗,你从昨天上午到现在睡了整整一天,吓死我了!”
不用听,这震耳欲聋恨不得隔着八条街都能听见的大嗓门,非沈非花莫属。
紧接着又是惊天一嗓子:“师父,你快来,叶爻她醒了!”
她皱了皱眉,扶着额头坐起身,“师父?”
沈非花一身红衣在她面前亮的扎眼,“你还不知道吧?哦对,昨天你和顾相被庄主叫去天柱峰,后来不知你们去了哪里。风长老替你们求了情,庄主已经答应不计较你触犯门规的事了,还准了我们这些人进行拜师,风长老已经收我们做徒弟了!”
这大姐一脸兴奋的模样,叶爻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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