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沈蝶舞也愣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过来,上前福身,笑的礼数周到“北界王并非没有想过亲笔书信来,是为妾身的,我给拦了下来”
“哦”忍住心中的不满,楚飏握着折子,不动声色的笑着看着沈蝶舞“夫人,何解啊”
“是这样的皇上”沈蝶舞福身再次开口,笑的很是亲和“这次随行来的还有北界的王后,就是南界公主,只是公主感染了风寒,为了不在您面前失礼,没有进来,所以您看,妾身来了,王后也来了,已经是双重加持,为妾身的就劝大王:若大王您再修书来,就显得累赘了,楚君看到您的这份敬意,难道还不抵您的一张亲笔信吗?
皇上,觉得为妾身的,这样劝我家大王夫君,可对否?”
大殿里一阵安静,北楚的大臣站着两旁低头,在心中暗暗的挑大拇哥,好一个女子,几句话,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场危机。
身后的使臣也同样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个理由比书信丢在路上更为贴切。
书信丢在路上,楚君若治一个看管不当的理由,你也得受着,但是夫人的这个理由让楚君反驳不了,却也更加的有力,因为若是楚君不信,是可以把南界公主召唤进来的,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呵呵”安静了半晌后,楚飏笑了,声音很是干“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朕再说,就显得小气了,那,真权且信了,你们远道而来,也累了,回去吧,晚些时候,朕去看你们”
“谢皇上”
“谢楚君”
沈蝶舞跟后面的使臣躬身,南界王拱手后,退出殿外,跟着北楚的外交使臣走出大门,然后乘车去北楚的驿馆。
皇家的驿馆气度自然非凡,走廊林立,宽道假山,东西四家房屋,中间的瓦舍立着,使臣寒暄了几句后,带着人出去。
南界王坐在驿馆的主厅中,看着使臣走远,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转头有些责备的看着一旁的沈蝶舞“北界王没有书信来,你怎么不说,今天这样多失礼”
“大王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许是忘了”沈蝶舞也惊吓过后呼着气,看着门口的大门关起。
“屁话”南界王明显的不相信“想当初跟大梁关系紧张的时候,北界王一天几封信跟大梁交涉,会不懂书信的用途,还有就是,这一次,这么重要的事儿,北界王,怎么可能忘记写信?”
“这……”沈蝶舞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个我也不知”
“不是你真的劝着北界王不写信吧”南界王不满的开口,瞪圆了眼睛“似你这般祸国妖姬也是少见……”
“哎呀爹爹你干嘛?”一旁坐在吃水果的普兰馨很是不满意的开口“你这么不依不饶的干嘛啊,没写就是没写,不是也没事了吗?再说,北界王就是忘了,怎么了,有那么不让人相信吗?!
再说,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劝着不让写的,她说不写就不写了,笔在谁手上握着啊,搞笑,一口一个祸国妖姬的,这个帽子谁戴啊,那我告诉你,我劝着不让写的,你想怎么样吧?!”
“你给我闭嘴”气的哆嗦,南界王瞪圆了眼睛看着普兰馨“有你什么事儿,你闭嘴,回屋去”
“干嘛啊”普兰馨闻言,腾的站起身,叉着腰仰着小脸顶上去“干嘛呀,干嘛呀,南界王老头,你是要双重标准吗?她劝的你就不依不饶,我劝着写的就让我闭嘴回屋去,那这样的话,我跟她都该回屋去,对不对”
“你”南界王气的脸色发青,抬起手哆嗦着指着普兰馨,普兰馨娇俏的福身,拉着一旁站着的沈蝶舞,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走向走廊外面。
角落的一间房屋前,普兰馨站住脚步,推开门让沈蝶舞进屋,站住门口局促了一会儿,沈蝶舞对着普兰馨福身“感谢公主解围”
“切”不屑的轻哼,普兰馨瞥着眼看着外面的假山群,哼哼着开口“来的时候,北界王让照顾你,我就得照顾你,你不用感谢我,要感谢,谢北界王吧,你休息,我住在另一头,咱俩不见面,我也不心烦”
“谢公主”看着普兰馨傲慢的扬起小脸,背着手往走廊的另一头走,沈蝶舞轻笑,对着外面的侍女招手,侍女们拿着行李进来,在床铺上铺上崭新的杯子,在靠墙的位置,放上梳妆台,摆上胭脂水粉。
沈蝶舞卸掉头上沉重的发饰,换上一身简单的白袍,拿起书本坐在床边,刚坐下,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对着一旁的侍女招手“你把关于北楚新皇后的折子给我拿来,我看看”
“是”侍女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封折子,沈蝶舞细细的看着,眉头不时地皱起。
看来这个新后是有些背景的,不对,这个新后的背景绝对是不容忽视的。
上面记载着,两年前,新后的妹妹进宫为妃,并在次年生下一个皇子,那也就是说,现在新后的家族,在北楚已经根深蒂固了。
不过……
翻着后面的一段话,沈蝶舞的眉头皱起。
最后一段的记载是,北楚在之前还有一位皇后陆氏,于五年前逝世,终年22岁,其实她耳闻过,陆氏死后,陆珈一家灭族于北楚,这么说的话,那现在的新后的背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样的话,这场封后大典,就有看头了。
而且,据说这是新后的第二次封后大典了,第一次是前皇后陆氏跳河自杀告终。
也难怪。
唇上带着不屑的笑,沈蝶舞想起殿上新后萧氏妒恨不屑的神色,冷笑着丢掉折子:这样一个不识大体的蠢货,能坐上皇后的大位,不靠家族,能靠什么?!
不过,这一次,隐隐约约总觉得,若出事,会在这个萧氏新后身上出事儿……
☆、普兰馨结识楚君
梳洗打扮休息至黄昏时分,沈蝶舞一直坐在屋里沉思,外面的风雪又起,屋里的炉火旺盛红火,跟外面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
傍晚时分,楚宫来人,南界王带着人出席北楚的接待,沈蝶舞一袭白衣坐在屋内,透过小窗的砂纸看着北楚的人带着南界王跟使臣往外走,身边一个宫女走过来,不满的嘟囔着。
“南界王真是太过分了”那宫女很是不满“刚刚奴婢去奉茶,北楚的使官问要不要您去,南界王居然说您是个女流之辈,不让您去,真是太过分了,还有……”
那宫女的话说到一半,被沈蝶舞抬眼瞪住,那宫女赶紧把头低了下来,躬身“夫人息怒”
“大王最不喜欢话多的宫人”沈蝶舞的声音很不好“因为这件事,上次宫里的人重新换了一遍,你们都知道吧”
“是”屋里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赶忙慌张的跪倒“夫人恕罪”
“不要做让大王烦心的事儿”沈蝶舞的语气冷硬,抬头看着满屋子跪着的人“记住你们的本份,以后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都有个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绝不能再有,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是”屋里的人再次叩头,沈蝶舞不耐烦的放下茶盏,对着屋里的人摆手“也别在这里愣着了,都去看看南界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有需要尽力协助”
“是……”尽管满满的疑惑,屋里的随行宫人还是站起身,慌忙着出去。
翻眼看了一眼屋子里站着瑟瑟发抖的人,沈蝶舞不耐烦的甩手“都下去吧”
“是”屋里伺候的宫女福身小心的应着,低着头出去,沈蝶舞一个人坐在屋里,火炉边翻看着折子。
门外一个宫女急冲冲的要进去,被最门外的一个宫女拉住了胳膊,无声的摇头,来的宫女皱眉,动了动袖口的手,拦住她的那个宫女还是无声坚定的摇头。
一队巡防的人马经过,两个宫女赶紧站成一排,等着那队巡防的人马走过去。
天色,渐渐地晚了,夜幕落了下来。
北楚都城一个酒楼内,豪华的房间内,一身紫袍印花袍的东界王,听着来人的话,眉头皱紧,抬头看着夜色里渐渐落下的雪花。
“大王”还是那个身材消瘦的谋士,八字胡,溜眉,八眼角,听完侍女的禀告,笑着的开口“没事大王,不是蝶舞姑娘不见,也实在是戒备森严,大王,都到了这里了,想见蝶舞姑娘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大王放心吧”
“……”坐在椅子上,东界王抬头看着窗口的夜色,漫天飞起的雪花,心里也是一片的愁绪。
沈蝶舞的心还在吗?!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始终没有答案。
可是若不在了……
只是想了想,东界王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第一是他知道沈蝶舞对他的感情有多重。
第二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沈蝶舞会有一天离他而去,即使送走她以后,他仍然坚信,他不会失去她。
可是,最近他觉得越来越不坚定,他是个男人,他感觉得到沈蝶舞的心在走远,而且是用他留不住的步伐。
所以,心底深处,他开始慌了,若是他没有了沈蝶舞,那他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有了天下,也找不到取代沈蝶舞的女人……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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