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给郝爷传话,”方知说完,就又动了。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方知已经将玉娘提起,运用起异能,神速地往山下跑去,一群匪徒被这样的变故惊醒后,却连人影都没有见到,能听到的,只有玉娘的尖叫声:“啊…..,”响彻整个山际,在峰峦中回荡着:“啊….,”“啊….”。
众匪徒气的是七窍生烟,急忙派人去追,但是没一会就回来禀报道:“站岗之人都没有见到人影,只听到尖利的叫声,像阵风从耳边刮过…..。”
不提一群匪徒们怎么震惊,怎么混乱,方知运用瞬移,快速地来到山下,将还在尖叫的玉娘放到地上道:“没事儿了,别叫了。”
玉娘脸色苍白地停住叫声,抬眼看了看方知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如筛糠,瘫坐在地上不知怎么表达惊恐的情绪,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方知扶额,耐着心说道:“走吧,天色晚了,咱们去沙窝村那里休息一晚。”
玉娘停止哭啼,想站起却腿发软站不起来,方知只好上前将她扶起,看了看方向,便又提着玉娘快速地往沙窝村方向跑去。
小萝卜头儿一声不吭,歪着小脑袋偷眼打量方知,眼中的情绪很复杂,虽极力的掩饰,但还是让方知察觉到。
“放心吧,我就是你亲娘,你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叫赵子强,小名叫小包子,姐姐叫赵小花,小名叫红糖包,你叫赵子瑜,小名叫豆包儿,”说完,就在他的小脸蛋上啃了一口。
“母亲,父亲呢?”豆包儿一本正经地问道。
方知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地道:“他出外走镖,还没有回来。”
豆包儿点点头,又接着问:“母亲,兄长及长姐可知道有我存在?”
方知瞥了这小屁孩一眼,翻翻白眼道:“都知,都知,你哥哥还拼命存钱,只为了找你所用,你姐这次还要跟随,怕你遇到危险,她好将你扛跑,她的脚程很快,一般人都追不上。”
哎,小屁孩很受那迂腐书生影响,开口就是酸话。
“母亲,您身上功夫如此之深,师从何来?兄长可会?长姐可会?”豆包儿又开口问道。
方知实在受不了了,就道:“好好说话,别学你那夫子,固执陈腐不知道变通,要是都这样学学问,那还不如当个白丁呢,好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出口就是酸文,想将我的牙酸掉么?别叫母亲,叫娘。”
豆包儿沉默一会儿,委屈道:“娘,夫子为人正直,说话才黑白分明,这是优点,要学。”
方知无奈地道:“为人正直可以,但是也要分场合说话,还有,黑白之间还有灰色呢,所以处理事情要讲究圆通,”是圆通,不是圆滑,这点在前世爷爷曾经给她讲过,圆滑是指人在处事上擅于敷衍,讨好,虽然八面玲珑的,但给人很不真诚的感觉,圆通则是灵活机智,通达事理,给人的感觉不虚伪不死板,做事完美而谦谨。
不过说的太深小豆包也不懂,方知哀叹一声,自己还是来晚了,贫穷的生活,让小包子养成抠门的习性,惊险的遭遇,让小花变得沉默寡言,坎坷的经历,让豆包刚启蒙就遇到个这样的夫子,哎,改变孩子的习性,真是任重道远啊。
就这样一路哀嚎着,来到沙窝村的村口,将玉娘放下,道:“缓过来了吧,按理说咱们脱离开匪窝,你应该高兴啊,怎么竟然被吓成这样,难道我比匪徒还可怕么?”
这是方知的冷笑话,想用这话逗逗她,让她的情绪正常起来。
“我不是个沙袋,你这样提着我很无礼,难道就这样对待养育孩子的恩人吗?”玉娘站好,边上下收拾边气呼呼地道。
方知有点吃惊她的反应,解释道:“从山上下来,靠你走路太耗时辰了,何况我担心匪徒们变卦,尤其是那个二当家的,我感觉,他不会轻易地放过你,刚才是你腿软走不了路,我只能提着你,否则匪徒追上来可就麻烦了。”
玉娘这次没有说话,收拾好衣衫,低着头默默地跟着方知往村里走。
方知暗自叹息一声,她最怕跟这样女人打交道了,对她好不是,对她不好也不是,总没有合心意的时候,哎,真是太难伺候。
沙窝村人见到两个女人带着孩子狼狈地来到,并没有人吃惊,看样子有不少人受到过匪徒惊扰,村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其中一位大娘热情地上前招呼,说她家有吃的有住的,很便宜,不需要花太多的钱。
方知看了好笑,这种拉客人的景象,很像是前世旅游胜地里的农家院。
几个人又累又渴,也不多说话,便跟着大娘往她家去了。
家里果然宽敞,不仅有四间正房,还有四间厢房,不知为什么,家里人不多,所以闲置的房间不少,虽然是土坯房,却收拾的干净利落。
玉娘想跟方知一个房间住,被方知拒绝了,她可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住,尤其是在末世养成的习惯,防备心很强不说,跟陌生人更要拉开距离,即便是一起合作战斗过的陌生人,也都小心地警惕着,所以直接给玉娘要了单间,她自己则和孩子住一间。
玉娘很生气,又要泫然欲泣,方知装着没看见,抱着豆包儿钻进自己的屋里,然后关上门,偷偷地抹了一把汗,靠,我可有三个孩子需要哄,姐没有精力在增加工作量了,你要是想找人哄,还是快点找个男人吧,这样,你的眼泪也就不白掉,定会有人怜惜的。
☆、77.第77章 打算
姚玉兰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涌出怨恨,她恨命运对她如此的不公,先是给人为妾,受正房太太的磋磨,好不容易让冯占魁将她带出来走商,却又落入匪窝,不说自己的名声完了,就说三年在匪窟的生活,不仅清苦还身心不断地受到摧残和蹂躏。
她恨二当家的,恨不能食之肉喝其血,可是,对方强大,她无力抗拒只能乖乖地俯首帖耳。
这种怨恨积存在心中无处发泄,直到方知将她提下山,才让她找到宣泄口,她对孩子有恩,方知就该对她毕恭毕敬,该倾尽所有来报答救命和养育孩子之恩,更要对她的要求尽量满足,而不是漫不经心地,像是提沙袋般地这般轻贱不重视。
晚上之所以要在一起睡,无非就是怕二当家的会追到这里,来个偷袭啥的,那么她便又落到魔爪里,过着令人绝望而又窒息的日子。
可是方知竟然对她这个态度,像是躲瘟神般,她顿时将方知归类为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那群人里面,成为在她心里罪不可恕的人渣。
方知不知姚玉兰的心里想法,将豆包儿从身上接下来,放在炕上,就准备出去打点热水,娘俩好好洗洗。
就听豆包问道:“娘,你不喜玉姨是吗?”声音里还带着轻微的担忧。
方知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小奶娃这么敏感,不由得感叹,古代孩子真是成熟早啊,小包子不到六岁,就为了一家人不挨饿,为将日子过好而费尽心力精打细算,这个豆包刚三岁多,就能看出大人之间微妙的情绪,还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跟她不熟,不像你已经跟她生活三年,她对于我来讲只是个陌生人,所以还是彼此之间保持一段距离的好,”方知努力地将语言简单化,让豆包儿能理解。
豆包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玉姨脾气有时不好,娘你别计较,我能长大,她也是尽了一份力的。”
方知听到这番话,对豆包立刻刮目相看,三岁的奶娃竟然这般聪慧,上前捧着他的小脸道:“那个呆书生说的真对,你还真是个栋梁之才呢,这么小就这么厉害,真了不起啊,你娘我可是赚到了,哎呀,幸运大礼包终于砸到你娘身上了,要是有卖彩票的就好了,一买必中啊,哇哈哈….。”
豆包见到娘这样高兴,也跟着笑起来,一对小酒窝立刻跃到唇边,欢快的跳动着,让人移不开眼去。
待将豆包洗干净,方知看到他那漂亮不像话的脸,更是感慨万分,这小家伙长大,还不知怎么迷倒众生呢,哎,以后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可是要受到不少女孩的献媚讨好,啧啧,牛哄哄地拿出婆婆的范儿,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恭迎,还真让人飘飘然呢。
洗漱完又简单地吃了点饭,娘俩就上炕睡觉了,当然,方知不仅在自己房间里做了简易的警示器,还在姚玉兰的门外及窗户外拴了绳子,一旦有人开门或是开窗,就会将她惊醒,这样她就会第一时间出手救下姚玉兰,同时,她还让大娘在大门口及围墙周围放上易碎的坛子,进来人不小心就会踢到,马马虎虎能充当警报装置。
布置好后,方知便搂着豆包睡觉了,而姚玉兰看到方知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这才好受些,随后也上炕睡觉了。
好在一夜安全,二当家的并没有带人来,方知分析,他身子骨恐怕都掏空了,半夜下山不仅需要充足的体力,还需敏捷的伸手,他这两项可能都达不到,让三当家的来,三当家心里可讲的是江湖侠义,不会不信守诺言来偷袭的,所以他只能在山上瞪眼干着急。
天光蒙蒙的亮起,村里的公鸡开始此起彼伏地打鸣,将勤劳的农民叫起,新一天的耕耘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