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君说的是。”聂香怡转身,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曾经的迟疑迅速收得一干二净。
边家都是她儿子的,谁也别想惦记。
……
是夜,边牧黎,“福叔,安神香可以停了。”
边福看一眼一桌子的账目,又看看隔了屏风的里间,“大少,这样不好吧?那位毕竟姓聂。她要是半夜醒了偷看两眼,这可都是致命的。”
“没事儿,等的就是致命。”
“大少!你要开始?”边福急了,“您真的舍得?这可是您拼了十多年才拼下来的产业,就这么让他们给毁了?九王妃看起来是个明理的主儿,您和她合作不行吗?”
“嗯,跟她接触了两天,的确是个明理的主儿。可那又如何?万一真到了小七和九殿对决的时刻,你觉得她会保谁?”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不是还有太子牵扯着呢吗?咱再把时间往后拖一点,能挪多少出去就挪多少出去,也不能都折进去啊。”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聂香怡的孩子已经不在的事实早晚会暴露,我不能等着这种危险临头再出手。折进去就折进去吧,好在小七不算太傻,还知道为自己要那一半家业。至于其他的,我不在乎。当年我能赚,以后我一样能赚回来!”
边福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七少跟您要那一半家业,您一定受伤了吧?”
边牧黎狰狞地眯了眯眼,可不!
所以,小七啊,你皮给我绷紧了,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伤回来!
……
聂香怡半夜起来,外面已经看不到了边牧黎的身影。招来贴身丫环一问,说是去原来的院子了,还说表情不太好看。
聂香怡想生气来着,后来一想,也对,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就是玩个小倌头一天分手也得不高兴两天不是?
目光触到外面桌案上的账目时,她马上就把注意力转移了。
天赐良机。
……
赵祈灏住进为他安排的院子后,抱着小鱼就不撒手了,坚持要求新儿子陪他睡。
小鱼场外求助未果。
后来在去茅房的空隙被严丝丝抓住时机恶补了一下“纯情小蓝孩暗恋多年最终敌不过现实的打击终于一朝梦碎失了恋”的资料,小鱼:从了。
但他坚持要求不改姓。
对此赵祈灏表示,不改就不改,只要你管我叫爹就成。
小鱼憋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最终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克服了对当哥的年龄的人喊爹的心理障碍。
“爹。”
“哎!”
MUA!赵祈灏重重在小鱼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小鱼:……
哄孩子哄到叫爹的份上,他都能记入尧天历史了吧?
……
萧之夭见这边安排好了,她就继续回去和萧江灼冷战了。
“关于茶话会,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我可以退而求其次不做发起人,也不做接待人,但我必须在场。”
“这事儿先放放,你不觉得应该先把今天的事情跟我说说吗?老七怎么回事?怎么住到家里来了?还一副要长住的打算?边大少呢?不要他了?”
萧江灼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忙碌着往各部安插自己的人,回了家就想跟小媳妇儿冷战一会儿腻歪腻歪放放松,谁知道到家连口水都没喝上呢就听说家里住进了另一个男人。
就说跟老七天生八字不对付吧?这都回了盛京了也没摆脱掉他!萧江灼那是相当郁闷。
萧之夭也是对今天的事情相当唏嘘,于是事无巨细地都跟萧江灼说了一遍。
“你说这边大少到底怎么回事,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薄情之人啊?刚才天擦黑的时候那些属于老七的铺子文书什么的就都送到了。我大概翻了一下,每个都是赚钱的,没一个是支应糊弄的。这么大一份分手礼,又不像是赌气。难道真是被老七作得到头烦到顶了,真要一刀两断?”
“怎么可能!老七的性子可是他一手惯出来的,他会烦?”萧江灼一听就明白了,“看来是聂家那边有动作了,他这是把老七先从边家摘出来了。”
“聂家什么动作?利用聂香怡接近边牧黎借机偷取边记的商业机密?”萧之夭觉得很可笑,“这是不是太幼稚了些?你如果都能看出边牧黎的深意的话,那个传说中心机很重的太子会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边牧黎对老七的感情。只要聂香怡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他们就会觉得边牧黎这是终于知道了子嗣的重要性终于玩够了要回归家庭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再发展下去边家不就完了?”萧之夭惊讶地瞪大了眼,“边牧黎这是要毁自己的节奏?”
“太子没死,我还活着,老七的生死就定不下来,他敢毁自己?”萧江灼目光凉薄,“他只是在毁边家的产业!”
直到这一刻,萧江灼都被边牧黎对赵祈灏的感情之深惊讶了。
现在活着的,健全的,都有争一争那个位置的可能性的皇子只有太子,二皇子,老七和他。
太子势力最大,二皇子背后有皇后,他背后貌似有皇上,只有老七的背后仅仅是来自民间的支持--边家。
争斗没有白热化的时候,边家供着赵祈灏也便供着了,不会引来别人的忌惮。但当太子的势力日渐壮大完善,聂家的发展受到边家的制约再无法扩展的时候,边家就非常碍眼了。
说到底还是边牧黎把边家发展得太好了,以至于发展成了威胁别人的存在。
边牧黎太知晓赵祈灏没有一争那个位置的能耐,所以他也没有想过帮赵祈灏争一争。事实上,他想和赵祈灏在剩下的半辈子里好好过一生,那个位置就绝对争不得。否则当今皇上不娶妻生子却要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光被人用口水喷也喷死了。
而这也是他和萧江灼的不同。萧江灼想和萧之夭过一辈子,不管萧之夭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尧天,他却知道,他必须拿下这个尧天!抢也要抢过来!人在手,尧天在手,他才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喷。或者说,喷我?呵呵,弄不死你。
边牧黎有点学院派的意思,因为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传统的,所以为人也是相当传统的很。如果不是赵祈灏曾经告白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能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一辈子。但咒语被解除了,恶龙释放了,有些东西一旦在内心生了根发了芽,就再也藏不住了。
赵祈灏只看得到边牧黎对他一宠再宠,却不知道边牧黎每次这样的时候内心都有多纠结。一面是自己的真实心意,一面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全部思想的冲击。他都快扭曲分裂了。
那是他亲表弟啊!他当儿子一手带大的啊!然后他以后要拿看媳妇儿的眼光重新看待了?
欲望来的有多猛,他想弄死自己的心情就有多重。
最后他屈服了,赵祈灏的离京数月让他彻底明白,他的未来不能没有赵祈灏,所以这强大到已经引起忌惮的边家就再不能留了。
即使他和萧江灼有合作,他也不完全相信萧江灼。谁知道萧江灼在走上那个位置后会不会也和现在的太子一样,觉得边家太过碍眼。见过萧之夭之后,他更坚定了要毁掉边家的念头,有萧之夭在,边家和聂家两分盛京的局面不会再长远了。与其以后被人强行打破,还不如自己先一步退让,至少还能卖萧江灼一个人情。
就像萧江灼说过的那样,如果太子上位,那么赵祈灏和他和边家绝逃不过一个死字。而要是萧江灼上位,只要边家死了,赵祈灏和他至少能留一命。
萧江灼最后总结陈词,“边牧黎是个敢想敢做的主儿,如果不是边家有祖训边氏子孙不得入仕,我是真有意引他入朝堂。”
萧之夭听得叹为观止,扶着脑袋简直心累,“没想到民营企业在这个时代依然是上面没人就发展受制。边大少釜底抽薪强行退市,这一招够狠的啊。今天一天下来,我还心疼老七呢,可听你这么一分析,明明是边大少更委屈啊。”
“怎么,你还心疼边大少了?”若无其事地问。
“一点点。”萧之夭没察觉出来,兀自唏嘘着,“老七不理解他,还一门心思地死作,他心里得多委屈,得多……唔唔唔!萧……江灼,你做什么!”
萧江灼把萧之夭扑倒在床上,还得小心注意着不压到萧之夭的肚子,“那我呢?你男人呢?我小心翼翼地护着你,生怕你被狼叼了去,我做错了吗?你理解我了吗?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他给她一通分析别的男人,可不是为了让她心疼别的男人的。
“我不会像边牧黎那样为了最后的结果,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牺牲。只要你在,我就永远不会做那些事情,哪怕仅仅是假的,用来迷惑对手的也不会做。你不能因为我这样就完全忽略掉我的存在!难道真要我像边牧黎一样,娶个暂时转移对手注意力的人回来?再给你后院添几个小姐妹让你忙得没空出门晃悠,你才不会再有心思想别的什么吗?”
萧江灼眼底的怒气和委屈各占一半,“我们没有他们那么多波折,所以你才没事闲的想招惹别的男的吗?小!妖!儿!我真的--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