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芙心高气傲,即便是刘姨娘有心让自己的女儿去攀附,樊芙也不给这个机会,可是,樊芷却不一样了。
“妾身见过大小姐!”刘姨娘一进门先是打量了屋子里的摆设,她出身已经注定了眼光,可是也知道,这樊芷虽然经过了一场磨难,可是毕竟有个书香传家的外家,所以,即便是屋子里的摆设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金器玉器,可是那些书画想必也是价格不菲的。她眼中划过一丝贪婪,转而迎上樊清宁似笑非笑的眼眸,赶紧低下头行礼。
樊清宁只看着也不说话。倒是一旁的樊荠,却有些看不过她这般任由自己的姨娘就那般半跪着,她虽然不受宠,也在虞芳有意的暗示之下被养的刁蛮不知所谓,可是却是最是疼惜自己的姨娘。当下就大声的道:“大姐姐,我姨娘可是你的长辈,你这样不怕别人说你没有教养吗?”
樊清宁冷哼一声。一旁的阿姣道:“四小姐这话跟谁学的?哪个是四小姐的奶嬷嬷?平时你们就是这样服侍四小姐的?目无尊卑、嫡庶不分,都给我去外边跪着!”阿姣本来就是院子里的大丫头,平时威仪惯了,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哪个敢造次?就是刘姨娘带过来的那几个,本来就是因为木纳不会溜须拍马才会被分到了刘姨娘的院子里,都是为了一份月例过活的下人,别说这是在大小姐院子里被大小姐跟前的大丫头发落,就是平时在刘姨娘院子里,即便是府里人人都瞧不上的刘姨娘,那也是他们的主子,向来也只有主子发落她们的道理。
看着那几个丫头婆子听话的出了门去外边跪下,樊荠小脸因为愤怒气的通红,指着阿姣道:“我打死你这个狗奴才!叫你敢欺负我的人!……”
说着,樊荠就要冲上前去打阿姣。樊清宁自然不会让她真的打了阿姣,再说这可是她的屋子,荠菜娘俩自己不长脑子被人当枪使了,难不成以为自己就得受这个气?
在樊荠冲上前时,樊清宁一个闪身,手一扬,“啪”的一声。接着就听到“哇”一声,樊荠捂着脸大哭出声。
刘姨娘这时也不装傻充愣了,女儿被打了,她除了心疼更是恼火,当下扶住樊荠,仰起头看着樊清宁道:“大小姐就是在尊贵,可也不能对着自己的妹妹说打就打的,这是何道理?四小姐还是个孩子……”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谁叫的她在嫡姐屋子里大呼小叫?姨娘充其量就是个高级一点儿的奴才,有何资格登堂入室自称本小姐的长辈?这一巴掌是教导她,什么人是她动不得的,算是给她长长记性!刘姨娘有什么意见,倒不如随我去找祖母论证一番……”樊清宁双手收拢在袖子里,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虽然看着像是糊弄人的,可是刘姨娘那点儿见识,糊弄她足够了。
“大小姐这是何意?四小姐本来只是想跟您亲近,又怕大小姐您人高贵重,才寻了妾身相陪,妾身出身微末自是比不得府中其他姐妹,可是打小四小姐就在妾身跟前长大,最是亲近妾身,如今见着大小姐屋里的丫头喝斥妾身,四小姐惊怒之下言语冲撞,但是可怜她一片拳拳爱母之心,缘何就要被大小姐如此指摘?”刘姨娘跪在那里,声音哀切。
樊清宁背在身后的手抖了抖,她还是第一次甩人巴掌,这力道倒是也没控制住,这会儿正疼着呢,谁知本来以为最是粗陋的刘姨娘居然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倒是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了。这话句句都是指责自己行事乖张,纵容丫头行凶却还要把罪名强加给樊荠这个孩子……哈!怎成想,这两个多月樊府里的沉寂,居然是一个个的在隔岸观火,这会儿倒是一个个的开始露出头来了。不知是这个刘姨娘自己没脑子被人挑唆前来惹事,还是她存心被别人利用从而达到试探自己底线的目的!
倒是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在这个府里最看不过的就是虞芳母子,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这个刘姨娘也是想要试探自己,借机与自己达成协议,从而达到双赢的局面。可惜,她樊清宁的格调还没低到那种水平,一个几乎算是被扔到死角自生自灭的姨娘庶女,也想借着自己出人头地?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倒是白瞎了这句好词。”樊清宁答非说为,但是期间的羞辱之意,即便是刘姨娘也是脸色青红一片。那樊荠因为自己的名字没少被家里的姐妹、仆人笑话,这会儿听到了樊清宁话中的侮辱之意,更是暴跳如雷,可是刘姨娘却是死死的把住她。
樊清宁看着樊荠那双像是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神,心中嗤鼻。今儿要是换了虞芳母子间的任何一个,这母女二人倒是甩一个横试试?只怕就是人家给她们这个机会,他们也不敢吧?说白了还不是欺负自己?也许在刘姨娘眼中,自己名声坏了,就连樊荠这样的庶女也赶不上,凭什么可以享受现在的生活?
...
☆、第181章 :贱人贱招3
“刘姨娘是聪明人,该知道谁是能惹的,本小姐这里不想在看到多余不相干的人,所以,你知道该如何行事了……”樊清宁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茶杯,意兴阑珊。
“大小姐这般说话却是让妾身佩服!只是不知,再过几天,大小姐是否还能有如此魄力!”那刘姨娘低着头,半垂的眼睑中满是算计。
“哦?”樊清宁挑了个尾音。却没有接过话头。
刘姨娘咬了咬牙。反正今天走了这一遭,也算是彻底得罪了那人,要是打不成自己的目的,那岂不是白费了这些日子的功夫?“大小姐可知道,那宜兰园里,这些时日的大枣干果要的可比往日里多了好些分量……”就不信,她说了这么些,这樊芷还能坐得住。
宜兰园就是虞芳的院子。樊清宁接手了中馈,虽然打压了几个虞芳的心腹,可是因为新改的策略实行了连坐制度,所以虞芳买通的那些人想要做些什么手段,其实还是要仔细考量的。樊清宁并不想做的太过,以后等到自家嫂嫂进门,少不得还是有一番较量的,所以她想,还是把最后的主动权留着给哥哥嫂嫂好了,她只要维持住面上的平和就好了。宜兰园那边的动静她也知道,但是动作不大也没必要弄得草木皆兵。只是刘姨娘的话外之音……莫不是虞芳又有了?
樊清宁腹诽。这位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她这肚皮的金贵,不管事实的真假,这种事拿在任何一个人家,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所以刘姨娘这是想借着自己的手做些什么?可是她如何会认为自己就会怕了虞芳捅出来有孕的事情?也是,连虞芳都闹不清樊韶甫这个便宜爹跟老太太之间的纠葛,这期余的姨娘不就更摸不着头脑了。这些他们以为的情理之中的事实,却不知将会让她们大跌眼镜!
“这些个都是秋冬时节的常用之物,有什么稀奇的吗?”樊清宁喝了一口茶,不是很走心。
“大姐姐不怕吗?也许因为母亲又有了孩子,祖母就会抬举她,让她重掌中馈了……”这会儿,樊荠也冷静了下来,只是,那说出口的话,看着童真稚气,可是期间的幸灾乐祸和挑唆,却绝对不像是个八岁的孩童所能说出口的。樊清宁叹气。果然古代人寿命不长不是没有原因的。都说慧极必伤!可是这一个个的,自己上赶着要过早的表现出来各自的小心思,让她真是汗颜。她八岁的时候在想什么?穿越前的她就是个傻傻的小姑娘,上学、玩耍,渴望得到家长老师的鼓励,跟伙伴们交好可是也时常会有小摩擦,可是那些摩擦等多就是你不理我、偶不理你。而这里的呢?一个不注意,丢人丢份儿是小事,往外传出去不好的名声也是常事,可是一个不小心被算计没了性命,也着实不是夸大!
“这不是应该是喜事吗?况且真的传出来有了身孕,不是更该好好保养,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又有孩子,可容不得半点儿的马虎……”樊清宁才不上当呢,这是想叫她跟虞芳对着干,这伙人背后使绊子,下死手,到时候不拘虞芳还是自己,弄死一个算一个,弄死俩正好腾出地方给她们!
眼看着樊清宁就是不上当,刘姨娘跟樊荠都急眼了。樊荠总归是年纪小不经事,这会儿急吼吼的道:“这个家还是父亲说的话的,要是父亲发了话,大姐姐还能不把中馈交出去吗?”
吆!这会儿为了劝服自己,连便宜爹也拎出来了?可惜的是,她们真的是无知到家了。便宜爹倒是敢在老太太面前提一个让虞芳掌家试试?虽然老太太的教养做不出喷他一脸吐沫星子的事情,但是泼他一脸茶水却是绝对做得出来的。那便宜爹平时在别人面前装大爷,可是在老太太这位嗣母跟前,向来都是装孙子的。而且,老太太可是已经提过,要越过便宜爹直接定下哥哥作为樊家下一任的家主了,就不信便宜爹还不夹起尾巴做人!
“父亲呀!……”樊清宁一顿,看着刘姨娘和樊荠那得意计谋得逞的模样,不由得消了,“后宅之事,男人差不得手。”
“你!……大姐姐到时可别没地哭去,妹妹虽然不会笑话您,可是也不会同情。”樊荠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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